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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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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谢净站在洗手池边上刷牙,从镜子里看到蒋之诚走来,自觉地让了一半位置。
“起这么早锻炼啊?”蒋之诚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头搁在她肩头,嗅着她身上汗津津的味道,问道。
谢净手上刷牙的动作不停,点点头,算是回答。他不像她,平时很多应酬都在运动场上,有的是机会强身健体,她也就只能早上抽点时间练练瑜伽,别败光了那点走台的底子。
谢净漱了口,准备洗脸,见蒋之诚没有要动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他。
她转过身,正合了他的意。蒋之诚略后撤了身子,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嘴唇就覆了上去。好一番温情脉脉,逼得美人儿水光潋滟的眸子瞪了他几次,才放开她。
“胡闹!你刷牙了吗你,就……”谢净气愤,差点口不择言。愤愤之下,她拿沾了水的拳头捶他的胸口,却被他捉了手腕。
蒋之诚一脸受伤,看着谢净道,“你嫌弃我?”
谢净瞪着他,“就是嫌弃你,怎么了?”说着,又拿另一个拳头去捶他。
蒋之诚脸一板,直接抱起她,两步扔到床上,再覆上去,压着她问,“嫌弃我什么?”
谢净闭闭眼,不答他的话。他要折腾,横竖都会达到目的,她若再激,他必会变本加厉。
蒋之诚觑着她沾了水的樱唇,眼神逐渐深邃,再抵挡不了诱惑,低下头去品尝。
谢净搂着他的脖子,纵着他的性子胡闹了一会儿,见他要解她衣裳,才出口阻止。
“之诚,还要上班呢,你别。”谢净凑在他耳边,低低地恳求。
蒋之诚闻言,好在理智还在,伏在谢净身上低喘了会儿,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谢净放下心来,跟他提起另一件事,“之诚,我妈打电话说,我爸走路摔了一跤,闪到腰了,我最近两天要回江西看看。”
“伤得怎么样?”涉及岳父的康健,蒋之诚抬头,正经地关心道。
“听我妈的语气,应该不重。”谢净也是实话实说。她妈跟她说这事儿的时候,用的是拉家常的语气,然后又问她最近忙不忙。
她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索性最近机关也没什么要紧事,便说周六回江西一趟,她妈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谢净想着,她爸妈大概是想她了,才用了这个说法。
蒋之诚见她走神,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吧。”
谢净下意识地就是要拒绝他的陪同,怕他多想,只迂回地问他,“你最近忙不忙”
不待他回答,她又顾自说道,“我爸也没什么事儿,估摸着是老两口儿想我了。我就是回去让他们看上几眼,陪陪他们。你平时工作多,他们都知道,也能理解。”所以,你就不用去了。这是谢净的话外音。
而且,她没说出的事实是,谢父谢母每每见到蒋之诚,都不那么自在,行为都变得束手束脚的。到底是自己的父母,不舍得他们受委屈,谢净尽力打消着蒋之诚的念头。
蒋之诚深深地看了谢净一眼,思索片刻,觉得自己以前果然慢待了岳父岳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拍板道,“周五去吧,你请半天假,我们中午出发,还能在江西待两天。”
谢净默默,蒋之诚既然如此说了,她就不适合再劝了,否则,只会惹了他不快。
谢净拍拍脸,看着红润自然的脸庞,自觉满意。她又挤了点精华乳在手上,顺时针搓了几圈,轻轻拍在胳膊上,见蒋之诚洗漱出来,问他,“我给威威选的学校你考虑了吗?”她给威威选的不是京里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却是她亲自考察过的高品质托儿所。
谢净选的这家学校的校长是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谢净在一些场合上见过她几次。谢净很敬佩她的为人,又刻意结交了一番,人家才破例让她儿子半路进她的学校的。
蒋之诚闻言,停下擦头的动作,看向她,“我答应你让威威提前半年入学,但是学校我不太认同,我选了几家学校,一会儿把资料给你,你筛选一个。”
谢净一愣,她以为,谢威入学这件事上,她可以完全拿主意的,没料到,蒋之诚还有别的安排。
她压下心里的抗议,动作恢复自然,继续轻柔地按摩胳膊,问,“我选的学校不好吗?”至少在她看来,她为谢威思虑得很完善了。
蒋之诚没觉得哪里不对,意外地看了谢净一眼,还是解释道,“学校倒是不错,蔡夫人的口碑也很好,只是,威威要上的学校必须有更完备的保安系统。他的安全,不能出一丝纰漏。”
谢净恍然,是她想岔了。谢威从没有暴露在媒体的镜头之下过,她便以为,他可以像普通的富家子弟一样成长。作为蒋之诚的幺子,谢威的身份理所当然地贵重。
谢净低头,随手抽了支口红在纸上划着,“子仪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没有,子仪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没那么多顾虑,”蒋之诚脱了睡袍,换上衬衫,扣扣子的时候,又补充一句,“那时候,恒建还没有现在这么瞩目。”
“哦。”谢净低声应了一声,“啪”的一声盖上口红盖子。
谢净不再言语。罢了,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争取。身为蒋之诚的儿子,谢威总躲不过这些束缚,即使,她为他冠上了谢姓。只是,可惜了蔡夫人一番好意了!
距离北京千里之外的长春,冬意正浓。
原本风景优美的疗养院,因为寒风的侵略,草木凋零,尽显沧桑。
因为寒冷而寂寂无人的长廊里,身着玄色牛角扣大衣的男人独自伫立,敞着的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灰毛衣,下面是同色的条绒休闲裤和皮鞋。风一直刮着,吹得衣角在风里飘摇不定。
等到去看男人的长相,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棱角分明的脸,宽阔的额,墨染的眸,笔挺的鼻梁,凛冽的唇线,衬上比古铜要白的肤色,和那副增添了禁欲气息的金丝眼镜,这个男人简直让女人趋之若鹜。
除去那一双历尽沧桑而通透的眼睛,和那一身时间沉淀出来的气息,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四岁了。
男人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一脸萧索,流露出与他外表不相称的无奈。
半晌,男人才动了一下,微微启唇,吐了个眼圈,咳嗽一声,捏熄了指间明灭的烟头,丢到已经散布了许多烟头的烟灰箱里。
男人漠然地伸进衣兜,刚要再抽一根,就被打断了。
“三哥,你怎么在这儿呢?”刘云成几步走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伯母不配合吃药,吵着要找你,你,你还是去看看吧。”
季澜不动声色地把烟揣回去,侧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麻烦你了,这么远赶过来。”
刘云成佯做生气,斥责他,“我们是什么交情,说这些话多见外啊。”
季澜对他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病房。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董瑜明嘶哑的喊叫声,“儿子,我要见我儿子。”
季澜急走两步,在门口冲母亲道,“妈,我在这儿呢!”
董瑜明紧紧抓着季澜的胳膊,厉声质问他,“季澜,你还回来干什么?我说了让你不要回来的,你是不是又回来找谢家的那个贱丫头了。”
季澜低头,尽力维持着镇静,朝后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刘云成默然,带着两个小护士出去,又仔细地掩上门。
董瑜明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双臂拍打季澜,声音尖锐地喊叫,“季澜,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妈,他们谢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是他们,是他们害的我,害我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只剩他们母子两人了,季澜攒满眼眶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滑落下来了,打在季母苍白消瘦的手背上。
母亲神志失常,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当年那一场荒唐事。他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唤她,“妈,妈,儿子在这里。”
听到季澜唤她,季母情绪似乎得到安抚,眼睛定定地看着季澜,双手摸着他的脸庞,眼泪就委屈地掉了下来,孩子似的嘤嘤哭泣,“澜澜 我的儿子啊。”
季澜揽着她,一只手掌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是,下一刻,季母猛地推开季澜,歇斯底里道,“你走,再不要回来了。离谢家的丫头远远的,听到没有。”
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威胁季澜,“季澜,你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就死给你看。”
季澜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的倒退了两步,才稳定了身形。陡地听到母亲吼出来的话,他瞳孔骤然睁大,骇得又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