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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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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蒋仪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宋启臣愣愣地看着飞驰而去的汽车尾气,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放学,蒋仪没有等他一起出来,更不愿意让他蹭顺风车了。
他匆忙间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到了蒋家的别墅,正好赶上蒋仪进门,他喊了一句,“子仪!”
蒋仪不理会,径自进屋,碰见在楼下洗手做羹汤的谢净,神色自然地说话,“妈,我回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谢净手上拎着一把小葱,看见他,脸上笑容变大,“子仪回来了啊?下班时早出来了几分钟,路上不堵,顺手把菜都买好了,子仪晚上吃什么?暧?我刚才怎么听到启臣的声音了,他也来了?”
蒋仪顿了顿,不知如何说辞。
不等他开口,谢净又顾自美滋滋地说道,“正好,留他在家里吃饭,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好长时间没下厨了,你们有福了!”
“嗯,”蒋仪答应一句,“那我先上楼了。”
谢净手上整理着等会儿要用的蔬菜瓜果,随意道,“去吧,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了。”
蒋仪前脚上楼,启臣才进屋,看见谢净,招呼道,“净姨,亲自下厨啊!”
谢净抬头瞟他一眼,“不巧,宋少今儿个屈尊,尝尝我的厨艺。”
启臣讨巧地笑,凑到谢净跟前,油嘴滑舌道,“宋某人三生有幸,今日可以大饱口福了。”
谢净不吃他这一套,觑着他道,“少跟我来这套!你又做什么了?惹了我们大公子不高兴?”
宋启臣苦笑,他真的觉得自己挺冤的,刚要哭诉几句,就被谢净打断了。
“得!别跟我这儿解释,一边儿去,甭打扰我做饭。”
“好好好,我上楼好吧,不打搅您了。”
蒋仪拿出课本,坐在书桌前做作业。知道宋启臣要找他说话,也没锁门。
“子仪,我哪里又做错了?”宋启臣站在书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有股质问的感觉。
蒋仪抬头看他,目光冷淡,手里还握着铅笔,气势却丝毫不减。
宋启臣抗不过子仪的目光,乖乖拖了个椅子,坐到书桌对面,好声问道,“我哪里做错了,你说了我才知道哇!”
蒋仪搁下笔,看着他道,“高筱雅是谁?”
宋启臣脸一红,底气不足地道,“这你都知道了,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所以……”
蒋仪不屑地道,“谁管她漂不漂亮,我只知道她是高伯易的孙女儿,害我妈从桥上跌下来的罪魁祸首家的女孩。”
宋启臣也知道高筱雅的家世,但架不住美人儿的诱惑力,强自争辩道,“我知道,就是……”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知道,我妈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没好利索呢。”蒋仪不看他固执地强调着他的重点。
“蒋仪!你听我说!”宋启臣提高了音量,“高筱雅是给你写的情书,我恰好看到了。”
他说完这句,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偏过头去不看蒋仪。
蒋仪有些不解,“那又如何?我看到了,也不会给她机会。”
宋启臣觉得,真是白瞎了他刚才的不好意思,这人怕是块木头,妥协道,“算了,算了,败给你了。我不跟她好了就是了,反正本来也不是最喜欢她,正好碰到大爷这儿了。”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蒋仪却没觉得不妥,反正目的达到了就好。
他和启臣,是注定要接手恒建集团的接班人,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从始至终都要一致。启臣可以傻,但是他务必要站在他这一边。
爸爸说了,心腹要趁早培养,才用得踏实。
11月7号,立冬。早晚温差很大,早上明明穿着呢大衣,中午只着件薄羊毛衫也不觉得冷。
“立秋之后整好三个月,今儿个就立冬了,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天气转凉了,才好吃火锅啊!净姐,我先开动了。”周同摩拳擦掌,拆开了筷子就要开吃。
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
谢净视线转过去,提醒道,“周同,接电话。”
周同瘪瘪嘴,不耐地拿起电话,作势要去外面接。
谢净不以为意,随口道,“跟这儿接吧,接完吃饭。”
闻言,周同照做,只是看到屏幕上的显示,还是打了个手势出去接了。
周同皱着眉头回来,见谢净在等她,笑道,“你先吃就是了,不用等我的。”
“不急,吃火锅嘛,合该慢慢来。”谢净拿起筷子,招呼周同坐。
虽说还没到呵气成冰的时节,但能在人工环境里提前感受下冬日的气氛,也蛮不错的。
谢净夹了一颗虾滑,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凉着,抽空问周同,“怎么了?”
周同咽下嘴里的娃娃菜,看向谢净,“鸡毛蒜皮的小事。”
“手机响了几次了,怎么不接?”谢净玩笑道,“你可别是怕耽误吃饭吧?”
谢净说完,低头去舀那颗虾滑。
周同停下筷子,倒了一杯茶水,以喝酒的豪气劲灌了一口,啧了一声,道,“我妈和我男人,不可兼得!”
谢净觉得好笑,问,“有这么夸张吗?”
周同低头,又抿了口茶水,“要是真是我夸张了就好了,嗐!”
谢净鲜少见她如此,无计可施之下,试探地问,“要不要来点酒?”
周同歪头,一副伤心的人最大的语气,“你请吗?”
谢净笑得豪爽,“我请!”
“服务员,来瓶茅台,挑贵的。”谢净话音刚落,周同就迫不及待地吩咐道,生怕人反悔似的。
谢净摆摆手,笑道,“我后备箱里就有。”
周同愣怔了,半晌不说话。
“真品,蒋先生的,”谢净挑衅地看着她,“敢喝吗?”
周同想了片刻,泄气似的,“算了,不喝了。”低头吃菜。
谢净笑笑,俯首跟服务员说了几句。少顷,服务员送来一瓶日本清酒。
谢净把酒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喝吧,这个喝得时候觉不出醉,不过有点后劲。”
周同也不客气,拧了瓶盖就倒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 ,才跟谢净敞开心扉,“要怪就怪我,不该在机关里爬这么快。要不我妈也不会瞧不起大泽。”
这个大泽大概就是周同的男人,谢净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讲。
周同吃口菜,又续了一杯酒,“大泽哪里不好了?除了脾气倔了点,性格闷了点,生活情趣少了点,当然工资也不高,也没有房,还不是北京户口……”
谢净听她絮叨着,强忍着不笑,手里不忘了夹菜。
“但是,大泽对我好啊!”周同做了总结,却还觉得不开心,又闷了一口酒。
谢净扯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嘴边慢慢抿着。
“唉,”周同唉一声,喝一口酒,再“唉”一声,又是一口。
谢净见她这种生猛的喝法,劝道,“你慢点喝,喝猛了醉得快。”
周同突然抬头看着谢净,可怜兮兮地道,“净姐,我酒量不好,有点上头了。”
谢净好气又好笑,“吃饱没?”
周同摇摇头,专心吃饭,也顾不上说话了。
周同搁了筷子,就说要趴会儿。这一趴,就睡着了。
谢净无所谓地笑笑,低头一口口抿着酒,余下的半瓶酒便没剩了。
正午的阳光,那么耀眼,打了冷气的室内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真是快呀,马上就要入冬了。谢净摇摇酒瓶,一滴不剩。
她看着酒杯里只剩一半的酒液,又看了一眼对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人,一饮而尽。
周同兴致勃勃地拉着她来吃火锅,又叫嚷着着要喝酒,如今却人事不省。
周同的牢骚,她听听就罢了,给不了什么建议。
周同也不要她的建议,她只是想发泄出来,减一减心里的压力。
自己的路尚且走得战战兢兢,谈何指摘别人。
而且,她以前酒量也不好,喝着喝着就不会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