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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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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下午的会议一结束,蒋之诚就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总算在天彻底黑之前到达目的地了。
蒋之诚虽是匆忙而来,仪态却是一点都不潦草。
他上身一件灰色休闲卫衣,连帽的卫衣在胸前垂下两条带子,柔和了他一身生冷的气质。浅蓝色休闲牛仔裤搭配休闲软皮鞋,整个人一改平日里的霸气总裁形象,从气质上年轻了十岁。此时的他难得的面容平和、目光温情,只因双臂间还抱了个小宝贝。
这个男人怀里的孩童,软糯糯可爱的一团,一身与爸爸同款的卫衣裤,白皙俊俏的小脸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与怀抱着他的父亲如出一辙,炯炯有神地看向对面。这对养眼的父子,简直就是只有放大和缩小的区别啊。
“周末,难得休息,带孩子出来玩儿。”蒋之诚状似随意地道。
“哦……”谢净拖了长音,“好巧啊!”
蒋之诚黑脸,“是啊 好巧。”
蒋仪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一听这对不靠谱爹妈的对话,不由一脸黑线,这两人是打算冷战到底了?爸爸也是,都追到巴黎来了,难道还差句软和话儿啊!
谢净心里快速闪过各种念头,蒋之诚千里迢迢赶来,是要跟她和好吗?但是,看他的表现又不太像。谢净选了个最保险的话题,“来,乖宝贝,让妈妈抱抱。”谢净对谢威伸出怀抱。
“妈妈抱抱。”小宝贝乖乖朝谢净伸出两条小胳膊。小家伙昨天晚上没见到妈妈,委屈了一晚上。现在见到谢净,软软甜甜的嗓音里一半撒娇一半委屈,听得人心里发软。
“威威,妈妈可想你了。”谢净听到儿子惹人怜爱的话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再顾不上其它,伸手抱过她的宝贝。她觉得去巴黎路途遥远,怕照顾不好他,才没有带他。
蒋之诚顺从地把儿子给她抱,转向另外两个孩子,他摸摸近在眼前的蒋仪的头,对还在捂脸的宋启臣玩笑道,“启臣今天的妆容还真是独特的!”
“爸爸,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听宗叔叔说最近上海分部要进京,我还以为你很忙呢,所以我们就先来了。对了,你吃晚饭了吗?我们也还没吃,可以一起。”蒋仪看着自己的父亲,关切地问,同时也想替他解围。
十七岁的蒋仪,几乎可以平视蒋之诚。三年的时间足以见证一个男孩的成长,他长大了,心思渐渐成熟,只是在他的父亲跟前,他还是个孩子。
“分部的事不急在一时,之前起草的方案董事会已经在进行最后敲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蒋之诚开始默许秘书把公司事物一点点渗透给蒋仪,并且口头上给他普及公司的动向,“晚饭我已经让秘书订了位子了。”他说完,转头去看谢净。
蒋仪心里明镜似的,对威威伸手,“威威,想不想哥哥,哥哥抱好不好?”
谢威看看哥哥,又看看妈妈,两个都想要抱,但是已经跟妈妈亲热一会儿了,人小鬼大的他决定投向哥哥的怀抱,“锅锅,抱。”
“小坏蛋,是哥哥,不是锅锅。”谢净笑骂一声,轻轻在他脸上啃了一小口,把小家伙交给蒋仪,回头道,“正好饿了,吃饭去。”
她说这话时没看蒋之诚,说完就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交待宋启臣,“宋启臣,特赦你去洗脸,省得一会儿吃饭丢我的人。”
宋启臣一改郁闷了很长时间的心情,高兴得满屋子蹿着找洗手间。
“你们收拾一下就过来,”蒋之诚叮嘱两个孩子,转身快走几步,跟上谢净的脚步,大手不容置疑地握了她的手,无奈道,“值当的吗!一直这么跟我较劲!”
谢净一凝眉,嗬,什么理都成他的了!到底是谁先置气的?她各种讨好的法子都用了,他可好,软硬不吃。她最后连色诱都使出来了,也不见他动摇。到底是谁气谁啊!八百年前的事了,某人也能拿出来折腾!
蒋之诚一见她变脸,生怕一番努力化为泡影,赶紧承认错误,“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小心眼,我小题大做,我乱发脾气。”
蒋之诚一副好脾气、好老公的形象,面上全是包容宠溺的表情,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谢净。
谢净看着蒋之诚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心里却一点都不爽快。
他每次都是这样,想生气就生气,想不理她就不理她。她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能时时兼顾他的情绪,他就要给人甩冷脸。等他想通了,不想生气了,就过来求和,也要别人配合他不能再生气了。凭什么啊,她什么都要顺着他!
本来自己也没什么立场生气,该顺着台阶下来,两人和好。只是,到底是意难平。
谢净抓过蒋之诚的手,低头凑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只是咬的时候还是控制了部分力道,不至于破皮儿。
蒋之诚最初吃惊了一秒,待感觉到手上的感觉,只是低头静静看着她的动作,任她孩子似的发泄方式。
谢净觉得解了气,才松口,抬头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脏不脏,你就敢下嘴!”蒋之诚调侃,略低了头,把嘴唇凑到她面前,“下次再气,咬这儿。”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唇近得要碰到她的唇瓣。
“切~”谢净白他一眼,向后撤回身子,谴责道,“流氓,也不瞧瞧这儿是什么地方!”
蒋之诚笑笑,牵起她的手,道,“走,吃饭。”
宋启臣扒在墙角偷看了一会儿,见两人走了,才拍着胸口道,“蒋伯伯不愧是人中豪杰,三两下解决了净姨的小矫情,不过,唉~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一边像模像样地感叹,一边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回身见蒋仪还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他觉得好笑,双臂抱怀地挠挠下巴,提醒道,“转回来吧,人都走了。”
蒋仪回身,淡淡瞟了他一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况且,这还是长辈的私事。
“行行,就你讲究!”宋启臣最听不惯他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也不敢跟他理论,转而改变话题,俏皮道,“我只是要跟蒋伯伯学两招,以备不时之需,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听说,他在这方面的成就,堪称登峰造极。”启臣说着,不忘比了个大拇指,一脸的艳羡和向往。
蒋仪自己不爱评价父亲乱七八糟的情史,也不爱听别人说这些。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换了个抱弟弟的姿势,不再理他,径自带人走了。
宋启臣后知后觉犯了蒋仪的忌讳,急得想自打嘴巴。见蒋仪不理他了,想了想,还是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晚间,谢净拒绝了饭后活动,带着蒋之诚回宾馆。
“阿净,现在回来是不是太早了!”蒋之诚带上门,对前面的谢净道。
“你白天工作一天,还长途跋涉到这儿,不累啊?”谢净搓搓胳膊,晚间还是很冷的,准备动手热点喝的,“我喝牛奶,要不要来一杯?”
蒋之诚走过去,面对面站在她眼前,胳膊顺理成章地环过她的腰,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来你是关心我!”
谢净抬头,睨他一眼,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原来是个傻的!”
蒋之诚开怀大笑,心情愉悦得很。
谢净挣了下,挣不开,索性倚在他怀里,听他爽朗的笑声。
“阿净,你下次能不能多坚持一会儿。”这次的事,她再耐心哄他一天,他就会跟她和好了。
“嗯?”谢净抬头看他,“什么?”
蒋之诚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嗓音低低地说了句,“没事。”然后,低下头,双唇攫住她的唇瓣,细细腻腻地吻她。
他有几天没有亲近过她了,太想念她的味道。他长舌长驱直入,探进她口中,细细舔咬,耐心钩缠,挑逗她的欲望,品尝她的甘美。
谢净双手顺势揽上他的脖颈,踮着脚尖回应他的动作,配合他的走动后退着。
察觉她加重的呼吸,他才暂时放过她,拥着她倒向已经近在咫尺的沙发。
谢净搂紧他的脖子,随着他侧躺在沙发上的姿势,顺势与他面对面侧躺着。她收回搂着他脖颈的双手,小手抚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
蒋之诚见状,忍不住笑了出声。她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每次亲得久了就是这副模样。岂不知,她越是这样,他就越爱亲她。
他抬起身上半身,覆在她上方,伸手帮她把弄乱的头发撩到耳后,低下头开始吻她的额、她的眉、她的鼻尖、她的脸颊。
他是中了她的毒了,三年了还是不够,还是爱她如命,怎么看都看不够。
“之诚,现在还早。”她乖乖地任他亲,只是默默提醒了一句。
“是啊,还早。”蒋之诚嘴角噙着笑意,戏谑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你还没洗澡呢?要不我给你放水去吧。”谢净睁着亮晶晶的眼眸看他,她也是有些想念他的,只是有些事情现在做还是太早,“你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还是先泡个澡,解解乏。”
“好,”蒋之诚从善如流,“那就先泡澡。”他特意加重了“先”字,“后”是什么?不言而喻。
“那我去放水。”谢净说着,已经坐起身了。
“不用,我自己来。”
谢净静静坐着发了会儿呆,想起刚才要喝牛奶来着,起身去热牛奶。
她刚端了牛奶出来,听到叫得欢快的手机,走过去接了起来。
“净姐,你那边忙吗?”周同这些年磨练得多了,性子愈加沉稳了。
谢净望了眼浴室,淡淡地道,“不忙。”
“是这样的,昨天接到一个特殊的客人,说是您以前公司的同事,她说她手里有王美琪的把柄,想换点其它的利益。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其它杂七杂八的叙述,周同没提,简要地概括了整件事的始末。她心里也打鼓,这种歪门邪道,谢净不一定会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谢净跟那王美琪有多大恩怨。
谢净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她提了什么条件?”
周同一听谢净竟是默许了,瞬时打起精神汇报,“不是什么大事,当然是对您来说了。”她缓了缓,继续道,“她老公是我们部的,我也不认识,听说是被人顶了转正式技工的名额,她只说让帮着转回来,不求其它的。”
“哦,那你帮他要回来就是了,让下边人老实点。”谢净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既然是老同事家里的事,顺手就能帮了。
“是,我周一上班就帮她办了。”
谢净挂了电话,又沉思半晌,想到王美琪当年的嚣张劲,及那时被她排挤到辞职的狼狈,心里又升起一股火焰。
她当年确实要求过蒋之诚放过她,那时只是不想仗势欺人。现在,她自己犯了事,就怪不得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王美琪当年买通人陷害她的事,她就不跟她计较了,毕竟,“技”不如人嘛!
她又想起一事,转身看看浴室,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姐姐,是我。”
“净净,怎么了?”谢瑾瑶刚查了一圈病房下来,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没事,就跟你聊聊天,你在家吗?”谢净摸摸阳台的芭蕉叶子,随意地道。
“没有,今天院里急诊部接了一批连环车祸的病患,我今天夜班。”谢瑾瑶进了值班室,才提高了音量讲话。
“哦,忙着也别忘了吃饭,忙完了今晚赶紧回家补觉,家务事可以交给姐夫做。”谢净细细叮嘱。
“呵呵,我的净儿也长大了。”谢瑾瑶取笑了她一句,“放心,我平时没那么多夜班,也就今天这种大阵仗忙碌点。”
“哦,你好好保重身体,你也四十好几的人了,不好跟年轻的小护士比耐力。”
“知道知道,不用你说,”听到有警报器响,她急匆匆说了句,“病人叫我,我先去看看。”就挂断了。
谢净握着手机,看着它黑屏了,又按开,翻开电话本,拨了季彦章的电话。
“我,谢净。”
“你要的东西差不多了,齐全的要再等几天。姓杨的行事很严谨,把柄不好拿,线人跟了他一两年也没有接近核心资料。”
“已经收集的证据足够把他送进去了,等把那个建筑公司拿下,可能还有收获,等我口信。”谢净仔细部署。
为了把当年欺侮她父母姐姐姐夫的人一网打尽,她和季彦章足足筹备了三年。
“你一切小心,北京比不得下边的市里。”季彦章终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嗯,”谢净沉吟,想说句关心的话,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只得匆匆挂断,“就这样,再见。”
“嗯,好。”
她总想把他们完全划分开,可又怎么可能呢!终归是父子,他们在很多地方,都还是很像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跟季彦章有过多的接触。
看得多了,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