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脸白嘴甜 ...


  •   宝塔好想跟出去看看周哥哥和大个子在玩什么。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大个子好大的力气,一抬手就把周哥哥搬过墙头去了,真的好厉害啊。

      她只听见周哥哥叫了一声,然后墙外有马蹄声跑过,便再也听不见声音了。宝塔眼巴巴地看着墙头,好像能把墙头看穿似的。大个子经常从墙上进来,周哥哥现在也从墙头上出去了,她有时听见墙那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宝塔羡慕地喃喃自语,“...宝塔也想出去玩....”

      可是....

      她偷偷抬头看生气的爹爹:可是爹爹很生气。

      宝爹叫她进屋,脸色不好看。

      进了屋,宝爹佯装虎着脸:“坐好了!”

      宝塔磨磨蹭蹭挪到自己的圆凳旁坐下,低头耷脑,老老实实的将两只手搭在桌上,眼前还摆着她正学的大字。最近她的情况着实是好了许多,最起码见到熟悉的人不会再躲躲藏藏害怕了。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不着急啊,慢慢来,谁还不是一点点学会的呢?

      原本呢,宝爹还欣喜,觉得孩子这样下去的话,指不定哪天就痊愈了,又变回从前活蹦乱跳的鬼灵精了。

      可没想到,她这根本不往自己期待的方向上发展。愣头呆脑地与那何曜搭上话了,首先宝爹就对她的嘴软严重不满,“你说说咱家啥吃的没有?怎么人家给什么就接什么?”这不只是嘴软,手也短。

      宝塔坐在小圆凳上,十指勾在一起。聆听爹的训诫。

      宝爹继续,“爹说没说过不准跟那小混蛋说话?!”

      一听这话,宝塔便弱声纠正她爹,“....宝塔听话,没跟大个子说话。”

      宝爹觉得女儿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一听她这话便急,“你还犟嘴!那些东西哪来的?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宝塔觉得委屈,爹爹对她说话越来越大声,最后一句都是直接吼的。

      有的话她听不懂,张先生教导说听不懂就要问,睁着大眼问爹,“.....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话音戛然而止,宝爹对上宝塔那双噙了眼泪的眼睛,住了嘴。变得痴傻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宝爹泄了气,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宝塔对面,放轻了语气,“宝塔知道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先生教的大字吗?”

      她用袖子抹掉泪包,一提起习字这事,她便觉得自己笨,先生教好多遍也记不住,只能默默摇头。

      宝爹伸手摸摸她的头,“宝塔以前很聪明的,会认很多字,会打算盘,还能帮爹看生意。”

      她惊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认好多字,还会打算盘,“...可是宝塔为什么变笨蛋了?”

      她低头看看眼前的那些大字,学了一天,现在她又一个都不认识了。

      “宝塔不是变笨蛋,只是生病了。”

      她抽噎着,“.....宝塔不想当笨蛋,生病什么时候好?”

      宝爹说,“爹也不知道宝塔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混蛋,我们宝塔也不会变成这样...爹,对不起你死去的娘啊....”说起亡妻,宝爹禁不住落了泪。

      宝塔本就小孩子心性,见自己父亲哭了,她的眼泪更盛,一撇嘴便要嚎啕大哭。

      宝爹受不住她这个,连忙止住。然后与宝塔进行了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谈话”,最终宝塔点头答应并且保证听爹爹的话,然后坚决不与大个子来往!见了面也当没看见!

      这边宝家父女沟通有效,何曜与周禺夫这边便不是那么情真意切、温情款款了。

      城郊,野路漆黑,有马奔腾。

      黑暗里传来男人的争吵声,

      周禺夫趴在何曜马背上怒骂:“你这只河妖!戕害王侯,本世子一定要君父参你一本!不只要参你,还要参你爹!纵子行凶、企图杀人灭口!下梁歪,上梁一定不正!”

      何曜没他口才好,居然还敢参他爹?他向来是能身体力行的绝不耗费唇舌,何曜扬起马鞭“啪啪”两下,马吃痛,四蹄狂奔。颠得周禺夫两眼冒金星、差点口吐白沫。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向来喜欢动刀,要不你试试?”

      “莽夫!粗鄙!”

      “莽夫还有更粗鄙的,世子爷过会儿就见识了。”

      周禺夫不服,“争不过本世子就用这些下三滥招数,你...你妄称好汉!”

      好汉?

      何曜冷冷地哼一声,想起上辈子周禺夫调戏宝塔害她落水;趁自己不在京中,他三番两次地堵在她回娘家的路上装什么偶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宝塔能被府里那些人说三道四吗?更无耻的趁人之危,居然还来撬墙角!撬墙角不成,去威逼利诱宝五。当他死了不成?上辈子他就应该多揍他几顿。

      提起这些何曜就气冲万丈,也怪他自己那时候气昏了头脑,总是因为捕风捉影的事与宝塔拈酸吃醋,寻不痛快。

      好不容易给他重活一回,呵,现在可倒好,他还跟着来凑热闹。

      今儿这回是他自己招的。

      周禺夫没想到姓何的这小子真把自己丢在城郊了,他望着何曜扬鞭策马离去的背影愤怒不已,“你等着!你不就是瞧上那傻子了吗?本世子偏就要你顿顿吃闭门羹!”何曜已经消失在黑暗里没影了,周禺夫被颠得晕三倒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愤愤不平,“本世子一定气死你,从精神上打败你、折磨你!”

      世子爷站起来眼望四周,黑黢黢一片,枯树老枝在寒风中咿呀作响,摇晃一下便如鬼魅般瘆人。周禺夫赶忙裹紧了身上的锦衣,方才恼火上头还不觉得害怕,可是现在不知躲在哪里的老鸹一叫,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听说这种荒郊野外都有乱坟岗的,这么一想,周禺夫立马后心发凉,心底发虚,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河妖你要是真敢把老子丢下,老子一定把傻女勾上手虐你千百遍!!”

      “哇——”

      “哇——”

      回应周世子的是两声老鸹的叫,给这凄凉的夜更添几分阴冷。

      周禺夫防备着四周,不自觉得打了个寒战,河妖真的把他丢下了。周禺夫苦着脸在黑暗中探索前方,前路漫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能腿着回去了。

      也不知道在阴冷的荒郊野外提心吊胆的走了多久。

      “世子爷——世子——”

      听见远方的一声呼唤,周禺夫从未觉得曹阿让的声音可以这么亲切。

      周禺夫咬牙切齿,“河妖...此仇不报非君子!”

      何曜两日没敢去宝家,不是怕挨打,是怕给宝塔招骂。本来已经看到些盼头了,眼下这一搅和,他又被打回了原形。何曜才回京,与京中的同龄人基本都不熟识,再说男人心里有事也不爱找个人说心里话。所以这两日何曜过得闷闷不乐,皇上经常一抬头便能瞧见站在身边的千牛卫拧着眉峰,面上一派凌厉。

      可是更叫何曜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傍晚下值他路过上回的糕饼铺子,想想上回他特地给宝塔买的吃食全都被丢了,硬邦邦的汉子心头便泛起了失落。若是她好好的没生病该多好,最起码她会正常与他说话,而不是这样狗嫌人厌的招岳父不待见,也不会偷偷摸摸去爬她家墙头就为了看看她。

      何曜始终不能改变心态,在他心里对自己以及宝塔还停留在上一世的定位——他是宝塔的丈夫。

      几日不见,何曜便觉空落落的。

      夜幕降临,他仍旧牵着马走在平安街上漫无方向的逛,却不知不觉转到了宝塔的墙外。何曜眼睛盯着墙头,想到他与心底的那个女孩只一墙之隔,便忍不住想要看看她。

      想着想着便重操旧业,上了墙头。

      可一上墙头,他就愣住了。宝塔的住的屋子上了一把如意锁,将房门锁的严严实实。

      剑眉拢起,“人呢?”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宝爹给宝塔换了住处。

      应该是防着他吧。

      关于宝爹对他的误解,何曜苦于无法解释。反倒是周禺夫,脸白嘴甜会来事儿,宝爹对这位世子特别有好感。

      就这样一直等到过了年,何曜难于见宝塔一面,更别说说说话培养下感情了。他们根本就没什么接触,何曜在心里憋着着急,因为他怕眼下的宝塔过不久便会将他忘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熟悉度.....

      事实证明,几个月的时间宝塔对这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大个子基本记不起影子来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何曜眼见着就要十八了,何家老太太也开始找媒人张罗何曜的婚事。何曜一听这还了得,他怕再闹出上辈子的事,便苦大仇深地把憋了一个冬天的心事说了出来,“孙儿心里有人!”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