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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危机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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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不详的景象,别说青船帮的众人,就连公孙承乾的心都紧张地揪成一团。
他忧心的是这趟旅途才刚刚开始,如果霍青这时候出任何问题,那他只能从头布置新的行程计划。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早有心急的船工跳下河去查看情况,扑通扑通的水声一下接着一下。
在一片心急如焚的氛围中,河面猛然炸出一团水花,紧跟着霍青跳下水的施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个黑衣人不放。
“没事吧?”
“少主没事吧?”
船上的喝问声此起彼伏。
施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喘得跟牛似的,哪里有力气回答。
半晌后他才朝众人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少主没受伤。”
显然,他很清楚大家在担心什么。
早就人帮忙将黑衣人拉上了船,等着弄清楚事情缘由。
水里,霍青正用双手捂住那个小洞。
即使她水性超人,此时也已经感到肺中空气耗尽。
她只能浮上水面,大大换了一口气,再一头扎下去。
船舱里的三宝和刘湃用最快的速度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青龙号不大,但也不小,况且舱里还堆放着不少货箱,要马上找到漏水的地方并不容易。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寻找漏洞的行动中,才终于在靠近厨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目标。
三宝焦急地扑到洞口边喊:“小泥鳅,你没事吧!”
看到小洞里并没有继续流水,刘湃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外面堵住了洞口。
将修补用的木塞堵上洞口之后,他用力敲了几下洞旁的木板。
这是告诉船外的人,已经没事,可以放手了。
霍青自然明白,立即松开手,悄无声息地从水底钻了出来,身手矫捷地爬上绳梯。
凿船的黑衣人,不仅被制住穴道,还在河里呛了一口水,此时正一脸扭曲,眼中布满血丝。
船工们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公孙承乾从围观的人缝里看他一眼,眉头一皱。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给他如此不安的感觉,但他直觉自己绝对不能出现在这人面前。
心念一动,他立即拉着正好奇往人群里挤的白云,低头钻进船舱。
“说,是谁派你来的?”
霍青拍开黑衣人的穴道,劈头就问。
“咳咳……”早就呛了一口水的黑衣人剧烈咳嗽起来。
旁边船工按住他的双臂:“别装死,快说。”
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看了周围一圈,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脑袋一歪,死了。
“不是吧?才喝一口水就死了。这么弱还敢来打我们青船帮的主意。”
“他是服毒自尽的。”霍青快速搜了一遍身,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回忆黑衣人临时前的动作,她猜想他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
或者,什么人。
青船帮在两京运河上有着赫赫威名,平日里无论大船还是小船,都是来去通行无阻,就连官府也极少过问。
更何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青龙号乃是霍丘亲自坐镇的主船。
如今竟有人敢在虎口上拔牙。
“施大哥,快将这尸体沉进河里。”猛然意识到什么,霍青忙下了指令,“这件事大家千万不要声张,今晚我们只是彼此切磋戏水,一切如常,记住了吗?”
“是!”
船上的人都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立即应喝一声,就散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施泰命人拖走黑衣人的尸体,同时还下令清洗甲板上的血迹。
骚动刚刚平息,一艘挂着官灯的小船不紧不慢地从岸边划了过来,停在青龙号旁边。
“有人举报你们船上出了人命,我们奉命前来查案,让你们主事的出来。”一个官差模样的人站在船头上喊着。
霍青和刘湃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还有后手。
霍青正要开口,刘湃忙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摇了摇头,并朝船舱里努嘴道:“少主,你先去换一身干净衣裳,这里交给我处理。”
“那就辛苦刘叔了。”霍青十分干脆地拱了拱手,转身钻进船舱。
见船上竟没有人应答,小船上的官差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声音不禁抬高起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就算青船帮盛名在外,得罪官府的事情也是不能做的。
刘湃急忙应声,客客气气地赔礼解释:“大人,误会,误会啊。船工们戏水玩笑而已,怎么就惊动了您几位呢。真是对不住啊。”
“废什么话!”那官差继续吼道,“有事没事是你说了算的吗?还不赶紧的让哥几个上去看看。”
看他们执意要上船的架势,刘湃赶紧安排人放下绳梯。
施泰从船尾提着一条胖鼓鼓的河鱼走过来,看官差上船,一脸惊诧地问:“出什么事了?”
刘湃冲他摆手:“没事没事,干你的活去。”
施泰一边走,一边还一直回头张望。
看到官差,船工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好奇地看过来。
刘湃一边领着他们查看船上的情况,一边招呼众人继续干活。
几个官差想来也是被看习惯了,大摇大摆地走着。
不多时,船头船尾都已经绕完。
几个官差叫住刘湃,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问:“你看过这个人吗?”
就着昏黄的灯光,刘湃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最终摇了摇头:“没见过。”
官差将画像收起来,转头道:“走,到里面看看。”
刘湃急忙将众人引进船舱。
青龙号这一趟主要是让霍青熟悉行程,并没有装载太多东西,很快就检查完毕。
剩下的就是几个房间里。
几个官差自然不会放过:“这几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刘湃一一介绍:“这头一间是我们霍帮主的房间,此行他不在,所以并没有人住。”
官差道:“打开看看!”
“这……”刘湃为难地解释,“我们并没有这房间的钥匙。”
看着房门上那硕大的铜锁,官差们只能转移到第二间房。
“这间呢?”
“这是小的住的。”刘湃说着,赶紧上前推开房门。
船上的房间能有多大,一眼就将屋里看了个透。
几个官差撇了眼,继续看第三间房。
他们刚在门口站定,屋子里就冲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身躯,像一团炮弹似的撞在领头的官差身上。
那官差毫无防备就被撞翻在地。
而那圆滚滚的身躯并没有停留片刻,而是踩着底下的人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啦!”
“死肥猫,你还敢跑!”紧跟其后,另一个娇小的身子也踩过地上的官差,追着那圆滚滚的身影远去。
刘湃顿时满头大汗,上前扶起官差道:“大人,您没事吧?”
那官差胸口上印着两个大小不同的脚印,狼狈地爬起身来,一边扶着歪掉的帽子一边怒道:“这两个是怎么回事?”
“都是小的该死。”刘湃帮他拍着衣服上的泥脚印,“那是我邻居家的小孩,跟着我出来见见世面。冲撞了大人,实在该死。大人放心,我定将他们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算了,小孩子不懂事。”那官差没好气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房门大开的房间。
看完房间,刘湃又领着他们查看了船工们休息的大通铺、厨房、仓库等,仔仔细细地走了一圈。
“都查完了,船上什么都没有。看来是有人误报。”
“那是。我们都是安分守纪的人。”刘湃继续赔笑,递了一个小钱袋给领头的官差,“让各位大人辛苦一趟了。”
那官差掂了掂份量,满意地塞进怀里,转头往外走:“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不得不来走这一遭啊。”
“大人慢走。”刘湃恭恭敬敬地目送他们划着小船往岸边去。
几件事折腾下来,天色也晚了。
四周的灯火渐渐灭去,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盏。
刘湃巡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后,回到船舱里。
霍青看到他出现,就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那挂着铜锁的房门。
屋里,书童白云紧张地盯着房门,看到他们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公孙承乾则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
“走了?”他放下茶杯,随口一问。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紧张?”霍青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折腾了一整晚,她可是累得很。
公孙承乾摊手一笑:“我一没偷,二没抢,本份良民一个,为什么要紧张。”
“那他紧张个什么劲。”霍青用下巴指了指白云。
“小小书童没见过世面。”
白云虽然口不能言,听到这句话却也气得鼓起腮帮子,衬着他那粉雕玉琢的模样,更是可爱。
不管公孙承乾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场风波算是就此平息。
行船刚开始就遇上这等不吉利的事情,让霍青原本雀跃的心情受到极大的打击。
就在此时,刘湃突然开口:“刚才那官差给我看了张画像。”
公孙承乾和霍青异口同声地问:“什么画像?”
问完,公孙承乾自己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