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间》金木犀

15、最长情的告白

　　JH第一个起床，整理着车厢里的杂物。他和SUGA间的气氛又和缓起来，好像那个晚上的事从没发生过。
　　当他们整理好车厢出去吃早餐时正国追着他喊：“哥！西红柿是哥想吃才买的呢，为什么不吃啊！”
　　他疑惑的转头看正国手里那盒小西红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想吃。
　　“SUGA哥说你想吃才给买的呢，都两天了。”正国把西红柿塞进了他手里。
　　JH看一眼不远处坐在公园长椅上望着远处发呆的SUGA，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说过这边的西红柿很红很漂亮。
　　‘难道这样就是想吃了吗……？’他嘟囔着把盒子打开，一个成员嘴里塞了一颗。
　　“我不吃。”SUGA摇头推开递到他嘴边的西红柿，不错眼的盯着远处不知哪棵树说着，“你吃吧。”
　　JH撇了撇嘴，把西红柿扔进自己嘴里。他站在SUGA背后找了一会儿SUGA在看的树，没找到。
　　“哥，谢谢你。”他说。
　　“嗯。”SUGA回。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瞥见一动不动凝视远方的SUGA扬起的嘴角。
　　北欧游的最后一天，他们去了圣诞村，给半年后的自己写了未来信。
　　“呀，我七岁时就已经不相信这些了。”JH听到SUGA正对着镜头说话，他转过头去看SUGA，对方顿了一下继续说，“因为看到了偷偷往我枕头下放礼物的父亲啊。”
　　“哎一股，SUGA！”
　　远处正转悠着拍照的JIN爆出一声不赞同的呐喊，SUGA抿上了嘴，继续看当时正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弟弟们。
　　JH看着舞台下裹着厚重长款外套的SUGA，几乎不能将他和多年前那个圣诞夜的闵玧其重合。那个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JH对他的映像只有‘一个有故事的厉害哥’，而如今，缩在外套下仰脸看着他们的SUGA，就像那些用热烈的眼神盯着他们热泪盈眶的阿米们一样可爱。
　　从圣诞村回酒店的最后一晚终于有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六个人商量着一起跑到酒店楼下的饭店里吃了一顿。
　　没有围观的粉丝，没有举着机械的摄像收音，没有经纪人，只有他们自己和满店的喧哗。可惜少了RM，否则简直就是再现出道前一晚他们在宿舍门口的小店里的最后一次私下聚餐，金南俊举着可乐瓶说了一段话，然后大家举杯：
　　“防弹防弹！永远防弹！”
　　声音大到整个店里的客人都在盯着他们，而他们捏着可乐笑得肆意。
　　谁能想到那个时候因为声音太大才被注意的他们，现在走在欧洲的街头都能被人认出来？
　　下一步，下一步的下一步，又会是什么样。
　　走出餐馆时终于见到了冰岛的夜晚，漫天的繁星印着艳丽的极光引人注目，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驻足停下来看两眼。
　　“呀！太美了！”
　　大家兴奋的往前走，一边盯着极光想找个最佳位置拍照。
　　“得拍下来啊，这个。”
　　JH说出摸出手机抬头拍照，专注于极光时不小心撞上灯柱，疼得撇嘴。
　　“傻瓜啊！”SUGA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带着他在路上往前。
　　JH被SUGA拉扯着往前，感觉自己又成了六年前那个刚来首尔的小子，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唯一熟悉的依靠是前面那个从不回头的背影。
　　“哥。”他突然停下来喊道，SUGA被他扯得一个趔趄。
　　SUGA回过头来看他，眼睛像天上的极光一样闪亮。
　　“哥，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JH问。
　　SUGA没吭声。JH继续说：“哥还记得吗？
　　那时候我们剩下吃饭的钱坐车，一包拉面掰成两餐吃；泰亨最饿的时候还哭了，哭得宿舍楼下的阿姨把她店里卖剩下的菜送给我们吃。
　　哥你那时候为了买音响设备，几天一顿饭的省。
　　哥你记得吗，为了排新舞，重感冒了也被拽到练习室，头晕没站稳的时候脑袋磕在箱子角上流了一脸的血。”
　　JH一口气说了很多，站在他对面的SUGA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哥那次参加rapper聚会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你要让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飘满你写的歌。哥你现在，觉得站在这里，能满足吗？”
　　JH和SUGA拉着的手僵在半空，他觉得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从半空坠落了。但是SUGA紧紧抓着他的手反问道：“那你呢，你觉得，你的未来又是怎样的。”
　　‘号锡呀，已经不是舞者啦不是吗？’
　　SUGA的眼神里好像就写着这样的句子。
　　当了组合里的希望三年的郑号锡，眨了眨灼热的眼睛开口：“我的未来，就是和大家一起让世界每个角落都飘满哥写的歌。”
　　SUGA笑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六年前站在首尔街头的路灯下问他‘你是圣诞礼物吗’的闵玧其，只不过现在的闵玧其，眼神里都是温柔。
　　“然后，”JH接下去说着，“我要买一个大房子，阿米们送给我的礼物，我要全部装在房子里，装满一整个房子。”
　　“这样，等到阿米们忘了我的时候，我还会记得阿米们。”
　　闵玧其这次咧开嘴笑了起来：“真像hope的回答啊！”
　　“可是阿米不会忘了你的。”闵玧其笑着说：“因为我写的歌会飘满每个角落，每个听到的人，都会一遍遍的复习你的声音。”
　　“郑号锡，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忘了你。”
　　郑号锡吞咽下眼泪，憋红了眼眶，他说：“可是哥应该忘了。”
　　“哥的未来，防弹的未来，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一步一步，是现在可以停下来的时候吗？”
　　“哥总是不吃饭买设备，因为这样生病的盲肠，难道是白割的吗？”
　　他用力抿着嘴角，尽量不让声音发抖，站在他对面的闵玧其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会变得，人也好，社会也好……”
　　“不会变。”
　　“会变的。”
　　“不会变！”郑号锡猛然一声大喊让路过的行人侧目看着这两个站在北欧街头的亚洲人，闵玧其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我不就变了吗？”闵玧其说，“我，你，南俊，硕珍哥，泰亨、正国和朴智旻，有谁还和三年前一样吗？”
　　“……粉丝不会变的。”郑号锡低着头喃喃。
　　这一次闵玧其没有反驳他。
　　街上的行人来来去去，偶尔有人驻足，也是在仰望夜空里艳丽的极光。
　　这里是北欧，不是韩国，他们可以在街上随意的走动甚至争执。可是在他们的未来里，北欧也会变成韩国，他们应该要像那些在夜空里绚烂夺目的极光，让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赞叹。
　　“我的房子已经装满了。”闵玧其说，“满满的都是希望。”
　　郑号锡几乎忍不住哽咽。
　　“哥真的，超级喜欢你。”
　　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一大串一大串的眼泪从脸颊上滚滚而过。郑号锡哭了：
　　“我也，超级喜欢哥啊。”
　　闵玧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正篇完结了，有空会放番外的，泰亨视角一篇，忙内line其他两个可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