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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暂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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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看看他俩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没成想两人似乎只想呆在原地丝毫没有去寻我的想法,看到霄柯又要出言训斥茶若,我扬声:“茶若,霄柯”
“小姐”茶若回头看到我,急忙擦干了眼泪向我跑来,围着我打量了一圈,“小姐,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没事么?”
我笑着摇头,打开芭蕉叶递到茶若手中,“我只是去了那树果子伸出墙头的园子里去摘了杨梅,让你们担心了。这是果园的主人特地给你们俩的,吃吧。”
茶若捧着杨梅刚消失的眼泪又冒了上来,“小姐,你真好”
我踮脚摸摸茶若的发心,“我这么好,就和霄柯把它们吃完,才不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苏林,不好意思,让我承了这么个情权当借花献佛了。
看着依旧站在远处一脸别扭的霄柯,这人,怎么这么少年老成呢,冷峻的态度下一颗火热的关心人的心在蠢蠢欲动。
我拿着一颗杨梅走到霄柯身边,“尝尝吧,挺好吃的,在犬丘可尝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霄柯默默接过丢进嘴里,看到他眼眸里亮了一亮,我知道他定是也觉着好吃,毕竟跟我一样也是孩子也会嘴馋。
我沉默着看他们吃完才问道:“让你去找的船家可寻着稳妥的了?”
“寻好了,就在前面的河边等着,到时可直接载我们去海月湖。”
“那还不走,等会日头升高了不得热死”我抱怨着离开。
霄柯走在我们前面,跟停靠在河边的一个船家说了几句话后叫我们过去。
“小姑娘是头一回来我们汝州?”白须慈目的船家摇着船桨问我。
我看了眼霄柯,霄柯回我一个无辜的神情。
船家笑呵呵说道,“不是这少年告诉我的,老汉摇了这许多年的桨是不是本地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哦,那老爷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我好奇。
“因为倘若是本地人就知晓海月湖上的荷花要在八月中旬才会盛开,这个时节也只有荷叶罢了,就连花苞也没出来。”
“只有八月中旬才有?”
“是,海月湖的荷花种类同别处不同,所以这时间上也跟一般的荷花不一样。小姑娘尽可等到那时再去,现在也没甚么好耍的。”
“如此便不去了,请老爷爷靠岸我们上去。”我冷冷道。
失望,太失望了,早在帝都时就闻人赞叹海月湖的荷花美景,本想趁这次的机会去瞅瞅,没想到盛开的时节刚遇上我们回去的日子,不开心。
我双手笼在袖中慢吞吞的往府走,茶若和霄柯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虽说平日里我不开心时就懒得搭理人可周遭环境也这么默着,让我心里更加难过。
“我说”
我蓦地转过身盯着沉默的俩人,“你们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茶若一脸疑惑的问道,霄柯则撑着他那张冰山脸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罢了,回府,吃饭”我叹口气,忽然觉着要是昆皙在就好了,很多事我不说他也晓得,也懂得用什么样的话语能让我舒坦且受用。
昆皙啊昆皙,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觉得许是我眼下这幅颓靡到极致的样子让三尺神明心有不忍,所以……
所以当我踏上石阶跨过门槛一抬头,就看到昆皙此人操着手闲闲得倚在影壁上,冲着颓丧的我发笑。
“昆皙?”我不敢相信的唤道。
听我叫他,昆皙抬脚朝我走来,在身边站定后毫无防备的伸出食指连戳我脑门五下,“叫先生,不是,叫名字,没大,没小。”我哀嚎着由他戳,因为人家身怀绝技对付我这类武功白痴绰绰有余,与其被捉住后再受次惩罚倒不如让他一次蹂躏个够。
“先生,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还有一月就回去了不必因思我成疾就跑这老远来看我。”我揉揉被他戳着有些痛的额头回了句。
“找打,一个小姑娘说出这话不害臊。”说罢举起拳头在我眼前虚晃了晃,唇边一点弧线扬起。
见此,我揪住昆皙的衣袖往我的住处拉去,边走边问:“既然不是想我才来的,那是为了何事?”
“来给你教书。”
我停下脚步,回身仰头问道:“两月的自由时间都不给我?”
昆皙颇为严肃地看着我,“两月?来我给你算算啊。”说着举起我的左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扳过去。
“从犬丘来汝州路途上就要耗上大半个月,算一个月好了。在汝州住了一个月,启程回犬丘又得一个月,你说,这是两月吗?这是三个月啊郡主。三个月是什么?是一季的时间哪,这一季能干什么?能让枯木抽出新芽,能让树上开得花变成果子,能将你不堪入耳的五弦琴练熟练。”
然后放下我的爪子,语重心长道:“郡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等着,我现在还太小语词方面有些匮乏,气势上也不足,等有天必要让你尝尝这种被人居高临下质问到无言以对的感觉。
“是,先生您说的都对。现在可以回屋了吧?我饿了。”我努力睁大眼睛作出可怜状看着昆皙。
昆皙微扬下颌示意我带路。
“莫非苏林给的杨梅是开胃的,所以才会饿得如此之快?”我走在前面小声嘟囔。
等待午饭上桌的空档,我瞟了眼桌上中间摆着的一小碟酱肘子,忍不住问昆皙:“你今天才过来就在我这里用饭会不会委屈了你?怎么说你也是我爹手下的一名红人且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去我外公那里,你还能在畅谈一番,比呆在这里和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小姑娘讲人生论国事要舒服些,你看?”我这一番由内而发的言辞恳切至极,想必昆皙也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昆皙没回我话,待碗筷摆放妥当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提起筷子伸向了小白菜,可手一顿竟偏向了我的最爱----酱肘子,夹起一筷放进自己碗中。
心里一痛,这肘子是我求了娘亲两日才得来的,现下却被这看似是先生实属流氓的人夺走了最好吃皮最多的一块。我赶紧坐下来,将肘子拉进了我以示所有权。
昆皙笑笑,将碗里的肘子放到我碗中,才开口:“我这次是以暗卫的身份来的,除了王爷谁也不知道。”
“暗卫?那你还坐在这里敢和本郡主一张桌子吃饭,知不知道礼……”后面的话被昆皙的淡漠的眼神逼了回去。
我脖子一缩,埋头吃饭。
“你这里别说是人了,就是飞进来只苍蝇我也知道,来,趁着吃饭的功夫把我留给你这一月要背的东西背出来我听听,权当下饭。”
“先生,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说话不合礼制,要不”还没说完,昆皙脸上神色一凛,我以为他又要数落我,谁知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我跺跺地,莫非变成土地孙遁地走了?没见他出门啊?
正疑惑着,茶若从外面进来,“小姐,夫人过来了。”
我了然,原来是娘亲来了,怪道遁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进来只苍蝇也知道,敢这么说娘亲等回了犬丘不打小报告给爹怎对得起我飞扬跋扈的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