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很嚣张》君无故

27、不想假成亲

　　“噗～”

　　寇小荞刚入口的茶尽数喷出，咳嗽好一阵儿才缓过劲，“成亲？我没，听错吧？”

　　季無言低眸凝视她，一脉柔情，一字一句回道：“没听错，主人跟我成亲吧。”

　　某人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没头没脑的，这是，干什么？中邪了？”

　　季無言的双眸微不可察地暗了一瞬，面上仍是一本正经，“主人不必太过惊讶，听我说完。默之有此意，是想名正言顺的与主人在一起，以如今的身份，默之想随时守在主人身边总是不妥。主人或许不知，我父亲与秋姨父，本就有联姻之意，我迟早也是要娶表妹进门的，主人既借了表妹的身子，又整日与我在一处……嫁与我也是迟早的事。”

　　这番话敲击在寇小荞心底，心神荡漾，思绪复杂，“可……可你，最后娶的，不是秋芙吗？”此话出口她又后悔了，见又戳了他的痛处，抿了抿唇，“我，我，想一想！”

　　她的确很想与他形影不离，但还未大胆想过结为夫妻这种事，此刻由季無言主动提出，颇有一种被自己暗恋对象突然求婚的不知所措感。

　　听起来，成亲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办法，但如此一来，难免会出现各种尴尬状况。

　　她突然想起最开始季無言说的话来，他难道还在纠结要对她负责的问题？

　　事实是，她养他养了那么久，根本就没计较过回报，权当一种乐趣。被自己的灵宠舔一舔啃一啃什么的，岂不是很正常？

　　“主人是有何顾虑？”季無言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寇小荞回神，脸面微微发热，“其实，成亲也，不是不可行，你都说了，我是借了，你表妹的，身子……但我，毕竟不是。若要成亲，只能，假成亲……必须，约法三章！”

　　不是她忸怩，既然他都说了只是为了能时刻呆在一起才提出成亲，她若会错意那就成笑话了。以防假戏真做，契约一定是要有的，防他更防自己把持不住。

　　说完这些去看他，她未能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任何不愉快，但见他平静如往常，勾唇淡淡一笑，柔声应道：“好。”

　　寇小荞沉吟，“那……我们，各自去想，然后列出来，再商议？”

　　听起来，十分像是一场交易。她略觉得心里有些堵，差一点就反悔说No，她不愿意与他假成亲。可转念一想，真正的她还在另一世，此时太较真就矫情了。原则以外的东西，真真假假又何妨。

　　她的喜怒哀乐素来都写在脸上，季無言将她的神情转变毫无遗漏的看在眼里，唇边的笑意浓了些，又只淡淡应了一个字，“好。”

　　欲速则不达，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主动献上自己。

　　眼底漾起一层笑意，季無言伸出不知何时已松开的手，搭上她瘦弱的肩，“主人若想好了，就告诉默之一声，我们的婚礼要赶在大嫂生产之前。”

　　提到木清栾，寇小荞愣怔，犹豫半晌，忍不住问他：“阿默你觉得……你大嫂，会给你生个，侄子还是侄女？”

　　闻言，季無言莞尔，摇摇头，“她生不出来的！”

　　寇小荞内心震骇，他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他真的要对木清栾动手吗？可，只是一个女人跟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啊……如何下得去手！！！

　　“怎么了？”

　　他温柔的声音落入耳中，寇小荞一个冷噤，嗫嚅道：“没事，有些冷，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季無言知她不是畏冷，大致也猜到她心中所想，但他不欲解释，她既质疑他的品性，解释又有何用。终有一日，她会了解的。

　　他正欲转身，却又被她一把拉住。

　　寇小荞看着浑身有些湿的季無言，心软了一瞬，情绪复杂不是滋味，“阿默……”

　　“嗯？”他任由她拉着，面无表情，原本天生含笑的唇无端添了两分清冷。

　　而寇小荞没去看他的脸，只摩挲着他腕间那道已然愈合的伤，“善待自己，别再受伤了！”说着低唇去亲那伤疤。

　　事实正如他先前所说，她只是亲了一口，那浅浅的伤疤竟奇迹般地变平不见了。亲眼所见，她还是震惊的，自己的吻何时变成“灵丹妙药”了？那她要是够得着，亲自己的脸颊几下岂不是就能愈合了……那她还受那罪干嘛！还有梁某人的伤……

　　想及此处，她有些兴奋地抬头，笑得没心没肺，好像刚刚情绪低落的那个不是她，“阿默，好神奇哦，要不要给梁朔……”

　　“不要！”

　　“只是手腕而已……”

　　“不行！”

　　“要不要这么霸道……”她就是想找个人试试嘛！

　　某人一兴奋起来，语速竟也快了。

　　“要！你是我的主人，所以你的吻也只会对我有用！”

　　寇小荞：“……”真的是这样吗？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或许穿到此间，她的魂魄对他有治愈能力呢。

　　自季無言走后，寇小荞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各种思绪涌在心头，五味杂陈。

　　向来没心没肺的她这几日都有些萎靡不振，原因是没睡好。大雨下了两天一夜，路上泥泞，季無言说等山路干燥些再动身。是以这两三天里，她是日夜颠倒，白日呼呼大睡，夜里精神抖擞。

　　各种愁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天还没塌下来，她愁什么呢？这不是自寻烦恼嘛。是以，某位心大的人，连带与季無言的成亲协议也抛诸脑后了。反倒有一件事让她欢欣不已，那便是她的伤，用了某神医和某只的灵药，脸上的伤简直是愈合神速，嗓子也一日比一日好，真是大快人心。

　　天气放晴，骄阳似火，晒了整整一日后，道路已干燥很多。章邱几人率先告辞，寇小荞一行人也随后出了明玉坞。为了安全起见，季無言将四方簠一并带走，以免有人前来打扰锦晞养病。

　　寇小荞今日格外高兴，不经意间哼起了小曲。

　　“小姐，您哼的是什么曲子？韵律还挺好听的。”菱儿托腮看了她半晌，忍不住问道。

　　而寇小荞正在神游物外，根本未意识到自己哼的是啥，愣了下，胡诌道：“现代流行曲……”

　　菱儿疑惑，“那是什么地方的曲子？”

　　“呃……我老家的。”见菱儿又要发问，她忙转移话题，“诶，要不我们去看戏听曲吧，好想去秦淮河的画舫听昆曲，作为百戏之祖，我怎么都要去领略一番才对！”

　　却不想菱儿偏了偏头，蛾眉轻蹙，一脸不可置信道：“是吗？表小姐家不是养着江南最有名的昆曲班子吗？画舫那些岂能入得了您的耳……”

　　寇小荞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那个……正经路子听腻了，偶尔听听野路子也挺新鲜的……”

　　“可是画舫那种地方……”菱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附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那种地方可不适合小姐您去，那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啊！公子也不会带您去的。”

　　寇小荞再次被口水噎了一噎，同样压低声音，“是吗？那我女扮男装，偷偷去总成吧！”

　　菱儿：“……”小姐您的癖好还真多。

　　一时兴起，寇小荞对那画舫愈发感兴趣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撺掇季無言带她去。什么青楼妓院，有机会她一定要去逛上一圈。

　　是以，从来不知撒娇为何物的某人，突然间就对某只撒了一次娇。直把某只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答应陪她夜游秦淮河，这才辗转来到金陵投宿，可到此处后，这人就开始软磨硬泡，硬要他带她去画舫玩。说实在的，他自己都还没去过那种地方，谈何带她去。

　　看着臂弯处的那只芊芊玉手，再看看嘟嘴扮可爱却扮成一脸委屈的某人，季無言叹了口气，“主人别闹，那地方艳俗得很，女人坦胸露乳，男人放浪形骸，实在不适合你这种大家闺秀前去。”

　　寇小荞眨眨眼，不依不饶，“我扮男装嘛！就去听听曲，那么多画舫，总有不是乌烟瘴气的那种存在吧。”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摇着他的胳膊。

　　季無言无奈，只得答应，正好他也去瞧瞧新鲜。

　　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男人，寇小荞可谓下足了功夫，到最后看起来，勉强像个身量未足的少年郎。一把折扇在手，好不风流倜傥。季無言不知从哪弄来半张银质面具，巧妙的遮了她那块结了痂的伤，又添几分神秘，这身装扮倒叫人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