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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莫名的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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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饮茶的五人闻言,神色各异。
为首的那人名章邱,他放下茶盏,笑看着季無言,一派道貌岸然,“降妖除魔乃吾等本分,荫尸凶残,出必嗜血,幸而是聚集在百里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疾不徐,十分泰然,“不知阁下如何知晓百里坡有荫尸?”
季無言亦礼貌性地放下手中茶盏,依旧笑意盈盈,“那些荫尸,正是在下引过去的。”
在场所有人,听得懂的皆是一阵惊讶。梁朔讶然片刻,脸色渐沉若有所思。而寇小荞想起昨夜那个俨然真实发生的梦,心情也很复杂。
章邱微不可察地愣了愣,随即笑开,拱手赞道:“阁下好身手,吾等敬佩。”
季無言明眸微敛,笑道:“在下凡夫俗子,不敢与玄门高人相提并论。”
章邱浅笑,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季無言,见他一袭白衣气质卓绝,容貌无双,谈吐不凡,竟比他们真正修真之人更气定神闲。听他此言,一时间不禁多了几分思量,那百里坡的百具无头荫尸,是否会是此人所为?
可他哪来的这等本事?横看竖看也不似有灵力之人……
“章道长,荫尸是很难对付的东西吗?”
梁朔的问话打断他的思绪。寇小荞抬眸,看了梁朔几眼,十分纳闷:这家伙是真无知还是装无知?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却听章邱答道:“对于吾等修炼之人而言,并不难对付,如若数量巨大的话,便有些棘手。”
听完他的话,梁朔居然还恍有所悟般点点头,寇小荞甚是无语。
一众人不咸不淡地聊着,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雨势总算小了些。
所有人几乎都没睡好,大家见天黑了便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季無言选了一把大伞,送寇小荞回住处,而寇小荞边走边抱着胳膊在心里犯嘀咕:“那姓梁的肯定是嫉妒,不然怎么把我跟阿默的住处安排得离那么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阿默说的对,那家伙是赤 | 裸 | 裸的嫉妒!”
走出那间院子,光线陡然变得暗沉,菱儿提着灯在前方探路,季风在后方护卫。季無言撑着伞,步伐沉稳,又往前走了一段儿,缓缓开口,“表妹觉得那五人如何?”
他突然这样问,寇小荞略觉奇怪,想了想,如实作答,“该有的,都有,就是……好像多了点,什么意图!”
他笑了,没有及时接话,又走了一段儿才道:“他们的意图,是四方簠。此物在手,迟早会引来玄门的人。这五人,并非千羽门的人,应是冒充的散路子。”
寇小荞认真听着,脚底被圆石硌得有些疼,放缓脚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無言跟着慢了下来,“千羽门乃玄门第四大门派,随便揪个扫地的出来道行都比他们要高得多,不至于连避雨诀都不会。而且百里坡的那些荫尸,并非他们所除,他们既然不是为荫尸而去,便是去探查某样东西的踪迹,寻着踪迹到了这里。”
那几人是否冒充何门何派她一点也不关心,倒是先前听他和章邱的对话,她还以为真是章邱他们解决了荫尸,现在却又听他这样说,不免困惑,“那荫尸,到底是,何人所除?”
“自有游猎的高人出手,听说大嫂的兄长回乡探亲,扬州到此地并不远,或许便是他们呢。”
“大嫂的兄长?”提及此人,寇小荞想起木清栾送来的稀有药材,一时对此人生出几分好奇。
“嗯,木清歌,玄门之首寰宇天宗的内门弟子。”
“寰宇天宗……听起来,好像挺牛逼的样子!”
菱儿:“小姐,牛逼是什么意思啊?”
寇小荞:“呃……就是,很厉害!”
“喔~”菱儿长知识了。
继续说那木清歌。从季無言口中得知,原来她表嫂的大哥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因着灵根奇佳,八岁便上了凉山,仅在寰宇天宗的外门修习五年,便被内门最年轻的一脉宗主收归门下。如今二十有二,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堪称翘楚,极得门中前辈们的嘉许和厚望。
原本木家属家道中落,当初木清栾嫁入季家的时候已属高攀。而近两年来木清歌随他师父四处游猎,名声渐噪,故而木家在当地也颇受敬重。
依季無言的说法,此次百里坡的荫尸,极有可能是木清歌他们斩杀的,说不定此刻木清歌还在卧云招做客呢,毕竟他极为疼爱他唯一的妹妹,三年五载也难见上一面,难得回来必会前来探望。只是据说他一直忙着出任务,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也还没能来看望自己的妹妹。
寇小荞听得津津有味,无疑有他,尽在遐想寰宇天宗内会是个什么景象,会不会真的跟影视剧里演绎的那般,宛若人间仙境?里面的人会不会都是飞檐走壁御剑飞行?还有那些修真大佬们,当真个个仙风道骨,谪仙下凡?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去瞧瞧。
将寇小荞送回厢房后,季無言原路返回,一路未发言的季风说话了,“公子,那五个道人是来盗四方簠的吗?”
想那失踪多年的四方簠,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鬼手盗那伙人手里得到,原本也没指望这东西能久留,可能治愈梁公子的东西还未到手,四方簠于他们而言仍十分重要。
“盗取不至于,探查虚实不假。四方簠虽为残次灵器,但于修炼之人而言,仍是个极好的东西,能引各路妖魔鬼怪,倒省去了不少狩猎的时间。可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极易引发灾祸,贻害人间。”
季無言在微雨中信步,一派闲适怡淡,接着道:“上次我们在衢山岛招来黑蛟,已然引起玄门的注意,此次又招来大量荫尸,暴露了四方簠的踪迹……想来,很快便会有更多的修士涌入此地。”
季风若有所思,一双浓眉皱得能压死蚊子,“属下实在没想到,山真道人所书居然有假,两次都出偏差,结果引来大凶之物……”
季無言只是笑笑,并未接话,暗中的双眸注视着脚下,神色不明。
四方簠能引来何种级别的妖魔鬼怪,全在于引子,两次他都在引子里动了手脚,才会致使这样的结果。原本他也只是想试一试罢了,倒是辛苦了锦晞,如此舍身忘己地为他牺牲。
想到锦晞,季無言暗暗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远处时,眸中氤氲起一层雾气,“季风。”
“属下在。”
“自明日起,各处都派人盯着,若发现西蜀玄天阁的人入境,立即禀报。”
“属下遵命!”
若没有金篦蚤,锦晞的病,怕是只有玄天阁顶级炼药师王天一的药能起死回生了。
细雨淅淅沥沥,给五月的山里添了几分寒气,借着昏黄的灯光向远处看去,薄雾朦胧。
突然,眼前一阵恍惚,心底似有巨浪激荡,脑海霎时响起那个刺得他头痛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见主人……”
季無言的脚步陡然停住,眉头紧蹙,掌心越攥越紧。
“公子?”季风发现他的异样,急忙唤了声。
季無言暗暗咬牙,不动声色,好不容易缓过一阵头痛,才寒着脸开口,“没事!”
他转头看向季风,将手中的伞递给他,自己完全暴露在雨中,道:“我去处理些事情,你先回去。”
季风怔忪,犹疑片刻还是接过雨伞,沉吟道:“公子当心些!”
轻“嗯”一声算是应答,季無言头也不回冒着雨折身向反方向去了。季风愣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心中疑惑:公子莫不是又去找表小姐?
想起之前在荷塘撞见的一幕,他不禁有些脸皮发热,不由得冒出一堆疑问:公子何时对女人有了兴趣?也对,公子都成年了!春天不是过了吗?也对,成年男人发起情来不分春夏秋冬!可即便是春情难耐……也该找个漂亮点的女人吧?这一点,他实在是想不出答案。
“咚、咚、咚~”
正在沐浴的寇小荞一怔,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谁呀?”
浴室外间的菱儿怯怯地问了声。自从见了众人大战火牛蝇之后,这丫头的胆子愈发小了,但有风吹草动都疑神疑鬼。
寇小荞知她害怕,忙道:“别怕,我这就起来了。”
她正要从浴桶里站起来,却听见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本能使然,她爬起来的速度更快了,三两下出了浴桶裹了浴巾一通乱擦,再胡乱抓了睡裙套上。
菱儿走进来等她授意,“小姐,公子去而折返,兴许是担心您呢……这门……”
“去开吧。”她系好裙带,披上褙子,抽去头上的发簪,随手理了理发丝。
只听门开后,季無言支走了菱儿。待他进屋时,寇小荞已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倒茶喝。
她朝脚步声的方向抬眸看了一眼,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淋了雨?”
浑身微湿的季無言大步朝寇小荞走去,到了她跟前,衣袖底下竭力克制的双拳攥得更紧。定定看了她片刻,启唇道:“主人,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