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很嚣张》君无故

25、来了不速之客

　　寇小荞僵在那里做不出反应，心跳如雷，正这样疑问，却见它张开了血盆大口，獠牙如同刀刃，瞬间到了她面前。

　　“啊……”

　　浑身一震，梦醒了。寇小荞惊坐起，三魂去了两魂。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菱儿急忙上前，见她受惊忙为她拍背。

　　寇小荞还沉浸在噩梦的惊惧中，久久不能平静，“吓……吓……太……吓人！”

　　这时，书阁内侧发出细微的响动，冷冷飘出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秋大小姐，请你出去！”

　　而寇小荞此刻无心应付梁某人，只捂着起伏的胸口，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一阵脚步声后，阿靖出来了，端着与他主人一样的冷淡，“秋小姐，我家公子疼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睡了去，您这一叫可好，又给惊醒了。”他脸上横竖阴沉着，身子倒是微微一躬，不废礼仪，“我家公子说了，男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好，现在危险解除，阿靖这就给您安排别的厢房。”

　　说完也不待她应，一噘嘴出去了。

　　男女共处一室是不妥，可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说了这话？当她们是聋子吗？

　　菱儿见他那神气样，有些气不过，“什么态度……”声音极低，说着还不忘朝书阁的方向瞅瞅，里面躺着的那位，她可不敢惹。

　　寇小荞长呼一口气，拍腿起身，“走！”

　　她头也不回，拉着菱儿便走，说实在的，一想到这屋里有条蛇，她早都呆不下去了。奈何里面那尊阴晴不定的佛爷，又不能轻易得罪，她不想阿默夹在中间为难。

　　院子里早已被收拾干净，只余几名护卫正在值夜。刚出门，便看见季风站在廊下，寇小荞走近，问道：“你，怎么，没跟，着去？”

　　许是她刚才被吓坏了，连说话都非常吃力。

　　季风毫无波澜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讶异，眼眸微抬，却并不直视她，略作沉吟，“季风无能，帮不了公子。公子不准属下去，是怕属下涉险。”

　　寇小荞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深深吐纳几息，道：“罢了！”她懒得再理他，抬步追阿靖去了。

　　季风紧随其后。

　　见他跟来，寇小荞脚下不停，头也不回，“跟来，干嘛？”

　　他想也不想，如实作答，“保护小姐安全，公子吩咐的。”

　　“现在，几点？”

　　季风：“？？？”

　　菱儿：“？？？”

　　“噢，现下，什么，时辰？”

　　菱儿抢答：“现在寅时末，您睡了一个时辰。”

　　寇小荞足下微顿，她刚刚的梦，时长恰好与这时间差不多。这么久，那人是否快回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季無言果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神色轻松，仿佛只是出去散了散步。衣袂被夜露洇湿，沾了些尘土草屑，尽管如此，仍不折他出尘脱俗的气质。

　　厢房的门敞开着，他一进院儿，屋里的人便看见了，三人匆匆迎了上去。季风腿长，三两步上了前，躬身一揖，“公子！”

　　“嗯。”季無言淡淡应声，脚步不停，越过他朝寇小荞走去。

　　见他这幅神态，寇小荞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喜不自胜，远远唤他：“阿默！”

　　季無言到了她跟前，眼底浮起笑意，“我回来了，表妹。”

　　听到这个称呼，寇小荞方才意识到自己口快失言叫得太亲热了，能说话倒真是多了许多禁忌，让旁人听去，该怎么想她。

　　她偷瞄季风，见他脸色依旧淡淡，看不出什么。再扭头去看菱儿，发现这丫头果然在偷笑，脑子里的东西肯定纯洁不到哪去。

　　她抖了抖眉，低下头，故作娇羞状，改口低低唤了声，“表……表哥……”差点没叫出口。

　　声音犹如蚊呐，她嗓子本就沙哑，这一声简直叫了跟没叫一样。可四下寂静，院里四人都听得清晰无比。

　　不知怎的，寇小荞突然老脸一红，就真的娇羞了。怪只怪，“表哥”这个称呼……不知从何时起都快成情郎的代名词了。

　　好死不死，季無言这时抬手来扶她的肩，“更深露重，到屋里去等我，我去沐浴更衣，很快过来找你。”

　　寇小荞觑着肩头那只好看的手，浑身都烧了起来，“你，你，不用来了，早些歇着吧！”她突然就不结巴了。

　　“那好，折腾了一晚上，你也好生睡会儿。”

　　寇小荞：“……”

　　她还是赶紧逃吧，老脸挂不住。本来有话要问他，索性也懒得问了，反正他都好端端地归来，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翌日，寇小荞头昏脑涨醒来时，外面正下着大雨。菱儿趴在床沿上，正睡得口水直流。她不忍心惊动她，轻手轻脚下了床，靸着绣鞋去开窗。

　　窗外雨色朦胧，景致甚好，她挺想出去走走。昨儿听菱儿说，明玉坞是梁家为了让梁朔养病建的堡，也就是说这里是梁朔的私宅，来去倒随意。

　　“咕~咕~咕~”

　　肚子好饿！可是菱儿还没醒，她要不要自己去寻点吃的？

　　轻手轻脚地打理好自己，寇小荞出了卧房，见桌上摆放着伞具，遂拿了一把。

　　许是由于下雨的关系，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影。她不识路，却晓得挑大路走，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昨晚那间院子。这间院里倒是热闹得很，家丁护卫站了一大堆。

　　她一手撑伞，一手提裙，在大雨中缓行，隔着雨帘，遥遥看见季风侍立在一间屋子门口。想必季無言就在屋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的出现多少引起一些异动，许多人都朝她看来，神色各异。寇小荞想起脸上的伤，下意识低下头，让那块上了药依旧骇人的疤，隐在垂落的发丝下。

　　“秋小姐。”

　　待她到了檐下，一名小厮小跑着上前来，敏捷地替她收了伞具。

　　寇小荞抖了抖裙摆上的水，微笑道：“谢谢。”

　　对于她的礼貌，那小厮有些惊吓，赶紧撤退。而寇小荞见怪不怪，并不以为意，提裙朝那间屋子走去。

　　季风早就看见了她，却视而不见，抱着他那柄黑漆漆的剑，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直到她快经过他时，才微微一颔首，唤了声：“表小姐。”

　　寇小荞只当他不存在，径直踏入房门，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啐道：“呦，潇洒啊，两位！”

　　屋里，一张桌子的两边，季無言和梁朔一人一把摇摇椅，悠哉悠哉摇着。梁朔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他的颈间，盘着昨夜那条青蛇，跟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着信子。

　　季無言仍是一身白衣，把玩着手中的物什，见她进来，勾唇莞尔，一双美目潋滟摄人，“表妹，早！”

　　寇小荞正要回话，却听一旁阖目假寐的某人冷冷丢来一句，“太阳都快落山了，早什么早。”

　　她不服，非要怼回去，“今天下雨，哪有太阳！”

　　梁朔慵懒地掀了下眼皮，“头发长，见识短，下不下雨，太阳都在那，晨升夕落！”

　　寇小荞略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等见识，顿生几分赞许。但实在忍不了他说她头发长见识短，想来这还是她拿来啐季無言的话，这人也不想想，到底谁头发更长！于是脱口怼道：“放屁，你头发明明，比我的还长。”

　　“放屁”一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皆抖了抖。梁朔正往下扇的扇子顿住，睁眼蹙眉看了她片刻，似是被什么话噎得慌，最终一闭眼，懒得理她了。

　　她说的是事实啊，梁某人的头发都快到膝弯了，的确是比她的长啊！

　　而季無言，笑容有些僵，迅速转移话题，“这么久未吃东西，饿了没？”

　　寇小荞点头。这还用问吗，她就是专门来讨饭吃的。

　　阿靖不敢迟疑，立即去吩咐饭食。

　　“过来坐，这里有些小食，先垫一垫。”季無言已经站起身，招呼她过去坐他的摇椅。

　　寇小荞则移眸盯了梁朔一阵儿，摇摇头，嘴上却说，“我也要坐摇摇椅！”

　　梁朔假装没听见，不理她。还是季無言好，立即示意进来顶替阿靖的季风去搬摇椅。季风亦不敢迟疑，折身出去了。

　　末了，季無言还不忘损他的好友两句，“表妹莫理他，这人情伤未愈，见你我欢好，嫉妒心作祟，嘴欠脑子有病。”

　　梁朔怒了，“季默之！你才嘴欠脑子有病！重色轻友！”

　　寇小荞：“……”谁跟你欢好了？

　　季無言：没有吗？

　　大雨噪杂，下了整整一日，这样的天气，山路泥泞，出行实在不易。寇小荞他们就待在明玉坞，看山间烟雨色，听雨中山果落，偶尔斗斗嘴，好不惬意。

　　然而，傍晚时分，明玉坞来了几位不速之客。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千羽门的人，奉师门之命前来肃清邪祟。这五位青年服装统一，皆着一身墨绿色长衫，应该就是门派所谓的校服了。五人到明玉坞时，遭了大雨，形容狼狈，满裤腿是泥，脚下的鞋子更是不能看。

　　梁朔待他们还算客气，吩咐下人招待他们洗浴，更有丰富的饭食款待。

　　换了身干净着装，那五人总算有了副修道之人的样子，虽算不上仙风道骨，却也干净利索清爽得很。

　　这些人只是借明玉坞躲雨，其他的事，他们自是不好多问。只有季無言随口说了一句，“幸亏几位道长及时赶到此地，不然昨夜百里坡的那些东西，都要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