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默默的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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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牛蝇半身绒毛，俨然牛毫，一双灯笼大的复眼泛着莹莹绿光，六条大长腿如同铁戟一般，直指敌人。
看着牛蝇瞬间亮起的双眼，寇小荞感觉它要放大招了，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果不出她所料，那牛蝇突然伸长它的喙，形如大象的鼻子一般，朝季無言的右臂席卷而去。
季無言翻转手腕拿剑刃去抵挡，纵然反应够快，却还是被那条伸缩自如的长喙碰了一下。所幸他的剑式凌厉，剑柄旋转在腕上，挽起一朵朵剑花，逼退牛蝇的长嘴。
他挽着剑花飞身后退，牛蝇步步紧逼。
只见白衣墨发的背影飞速朝石阶上掠来，须臾便到了门前。不偏不倚，正挡住了寇小荞的视线。
关键时刻看不见前方战况，她急得跳脚，忙朝旁边挪了几步重新抠了个洞。
屋外“铛”的一声脆响，寇小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待再次看清外面的景象，悬起的心总算稍稍放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声异响是季無言把剑掷了出去，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此时此刻，那庞大的牛蝇匐在石阶上，胡乱扇着翅膀，被一把利剑从背部贯穿到腹部，钉在了石阶的一处缝隙中。
一众护卫见状，立即拥上前，七手八脚各显神通，刀剑钩子网绳之类齐齐向牛蝇招呼。
季無言泰然步下阶梯，一声令下，“用火龙阵！”
“是！”众人得令，立即执行。
大家原以为一口气吸了五人血的东西，必是极凶残之物，岂料竟是只火牛蝇！这东西对武艺极高的季無言来说并不难对付。至此，众人终是松了口气。
可寇小荞突然想到一事，刚放松的心弦不免再次绷紧。显而易见，四方簠是用来布阵的法器，黄牛血引来了火牛蝇，那梁朔的血会不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想至此处，她凝神辩听，突然发现狗叫声不知何时没有了。她瞪大双眼扭头去看梁朔，见他仍专注在外面的打斗上，急忙过去拍了他一下，待他拧着眉冷眼看过来，手口并用道：“你的，汪汪汪，怎么，不，汪汪汪了？”
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过话，许是舌头好转许多，她居然能将短语说清楚了。只是声音还比较暗沉，乍一听像极了公鸭嗓。
梁朔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一边眉头挑得老高，“原来你不是哑巴……是结巴！”
某人险些气结，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思揶揄她。她白眼翻到头顶，懒得再跟他废话，显然还是找季無言比较靠谱。而她正要拉开门闩，梁朔受伤的那只手就按在了门闩上。
他看着她，“你做什么？”
寇小荞横眉眄他一眼，一声轻哼，懒得理会。但还是顾及他的伤，没有把门闩硬拉过来。
原以为他没在意她刚刚说了什么，却不料他悠悠道：“狗都怂得很，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时，它们是不会出声的……”说着，他双眸一凛，移眸看向自己的手腕，“你认为，我的血会引来真正的危险？”
果然一点就透，寇小荞点头如捣蒜。
梁朔抬眸，冷魅的容颜被外间火光映得有些恍惚，“那你更不能出去，要是来个吃人的，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塞牙缝。”他冷沉的双眸看向外面，却吩咐一旁的阿靖，“再加一道灵符，另外，把無心法师的法杖拿来抵门！”
寇小荞想反驳来着，最后噎了一下，爬到喉咙里的话又滚回肚中。半晌才想起一事，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不告诉……”她直接用手指指门外。
梁朔看都不看她，云淡风轻道：“让他自己去应付，全都说了，那多无趣。”
他这回答险些惊掉某人的下巴，活像吞了只□□，半晌合不拢嘴，心道：“小默默怎会有你这么腹黑的朋友……真是交友不慎！”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哦，要是一点悬念都没有，那岂不是很无趣！她突然就跟腹黑的某人转为同一阵营，津津有味地继续隔窗观火。
外面的战况基本结束，那火牛蝇畏火，被困死在火龙阵里，一众人就等着大火熄灭给它收尸了。
熊熊烈火仍在燃烧，护卫们正七嘴八舌的聊着，季無言则悠然自得地擦拭着自己的剑。倏地，一道黑影从暗夜里匆匆行来，脚底生风，很快到了季無言跟前。
待寇小荞细辩，发现竟是季风，这才想起制服火牛蝇的时候，季风并不在场。此刻见他一脸肃然，想必是发现了重要的事情，若她猜的不错，应该正是那可怕的东西现身了。
而外面的季無言，听完季风的汇报，拭剑的动作不停，微微勾唇沉吟道：“荫尸的话……倒有些棘手，我独自去即可！”
季风不解，既然棘手为何要独自前去？那岂非更凶险？可他并未问出口。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公子，公子自从半年前大病一场后，性情变得十分难琢磨，所做的决定也匪夷所思，甚至有许多连他这个贴身护卫都不知晓的秘密。好在公子每次单独行动，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公子病愈之后便对灵异邪祟之事格外感兴趣，因此，他也特意涉猎了这些方面的知识，方能为公子奔走一二。刚才他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外头巡视了一圈，发现西边有成群结队的荫尸正朝这边聚拢。
饶是公子武功盖世，可面对的将是数量庞大的荫尸啊！他怎能不担忧……
季無言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兀自擦着剑，似要将沾了牛蝇血的剑刃生生擦掉一层。明知即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凶险，他却从容依旧，待手中的剑被擦得刃如明镜，这才将帕子递给另一个侍从，慵懒地起身。
屋里的二人看着他擦了半天的剑，此刻突然起身，皆有些兴奋。又见他转身朝他们走来，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季無言走到被抠了数个洞眼的门前站定，利剑归鞘，眉梢微挑，曼声戏谑他的好友道：“锦晞，你该不会又拿法杖当抵门棍用了吧？”
此话一出，便听见门内一阵“叮叮铃铃”细响，随即“咯吱”一声，门开了。他便看见自己的好友留了个飒然而去的背影给他，而另一个轻快的身影已到了跟前。他低眸看着满眼欣喜的寇小荞，无声浅笑，“主人。”
寇小荞喜不自胜地去拉他的手，暗哑的声音从唇间滑出，“阿默。”
一声久违的轻唤让季無言怔愣，她……终于能说话了？
看着他发愣，寇小荞捏紧他的手，一字一句又道：“我，能讲话了，声音，会不会，很难听？”
想她原本是学声乐的，人虽胖了点声音却细腻得很，如今这副公鸭嗓着实让她受不了。
本以为某只会顾及她的感受，略表安慰，怎料他面上莞尔，口中却道：“嗯，确实很难听！”
寇小荞噎得不轻，顿时垮了脸，甩开他的手佯怒着进屋去了。边走边腹诽：这一个个的，还真是……都有气死人的本事！
季無言在身后笑开，跟着她进了屋，径直走到桌案前，扬声对里面说道：“锦晞，我有话要跟表妹叙，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书阁内侧的梁朔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垮着一张脸走出来，看着他冷冷丢下一句，“不许在我房里做那种事！”说罢威风八面地领着阿靖菱儿出去了。
仍在闷闷中的某人眼角抽搐，暗暗道：“那种事？哪种事？”
合上门回来的季無言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甚至给出了解答，“自然是不可描述的那种事。”
被他点破，再看着不断靠近的某只，寇小荞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突然想起他之前“尚未尽兴”的话来，不觉朝后缩了缩。
于她而言，yy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她这般警惕的模样，季無言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可她越是这样，事情反倒越有趣了。一般，太容易到手的事物，总归缺些兴味。
季無言不断逼近，寇小荞则不断后退，直到脊背抵到书柜，退无可退，她才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的手腕，还疼吗？”
季無言顺着她的话抬起手腕，那里的纱布早被他扯去，只因刚刚被牛蝇碰了一下，他嫌恶心。那里原本久不结痂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印记。
看着那一丁点痕迹，寇小荞讶然，说好的伤呢？怎么没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微微起伏。这次她是真怒，咬唇半晌还是忍不住怨道：“你居然，骗我！”她最讨厌别人骗她了。
见她如此，季無言知她所指，凝视着她愠怒的双眸，解释道：“主人错怪默之了，先前确实是有伤的，如你所见，现在已经好了。”
她将信将疑，眸中几番明暗，犹疑片刻还是选择相信他，问道：“那，为何，如此快？”
提到这个季無言不禁勾唇浅笑，一双美眸星光熠熠，“因为，伤口被‘牛蝇’亲了一口，便愈合了，主人你说那‘牛蝇’厉不厉害？”
话到最后，语气变得暧昧不明。听到“亲了一口”，寇小荞想起先前在水榭发生的事，明白他所指，面上嫣红，啐道：“你才是，牛蝇，你全家，都是牛蝇！”
被她如此骂，某只却一点也不恼，而是更逼近一步，抬臂撑在书柜上，俯身在她头顶柔声道：“主人说的对，都是牛蝇，默之是主人你的牛蝇……”
寇小荞只觉胸腔间有一头小鹿在乱撞，她……这是被壁咚了吗？干嘛非要以这样的姿势说如此暧昧的话！天呐，她快要把持不住了！
可她还是要把持住的，不能轻易就被某只的美色/诱惑了。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推面前的人，不料两手却推了个空，敛神定睛一看，只见季無言已退身站好，而他刚才抵在书柜上的那只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条青蛇！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明玉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小默默的损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