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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可说 ...

  •   宁长和闻连煜第一次认识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彼时他的父亲还在。他的父亲是当朝太医之首,他家更是八代为医,在他父亲这一代最为昌盛。自然,宁长也是要为医的。
      第一次相见是在三皇子的周岁宴上,他有幸跟着他父亲去了。那天人很多,到了那边父亲也就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他,他无聊就独自走到了后花园,后花园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玩耍,有一个杏黄衣袍的人被一群小孩簇拥在中间,随行的仆人说,那是太子。
      太子他是懂得,叫做闻连煜,比他大两岁。
      他不喜欢热闹,就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着,从怀里掏出偷偷带来的书,是一本当今最流行的武侠小说。他生在贵胄之家,却十分向往快意恩仇逍遥自在的江湖。
      荷花池中一朵朵荷花亭亭玉立,花瓣上挂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摇晃就滚到了下面的荷叶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亮的光。偶尔会有几只蜻蜓飞来,尾尖在水面上一点一点,泛起了轻微涟漪。
      微风徐徐,水波不兴,宁长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得入神。
      杏黄色袍子的人轻手轻脚靠近,给惊讶的随从们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都退下。
      “你在看什么?”突然出声,吓得宁长手一抖书就掉进了水里,吓走了水中的鱼群。
      宁长连忙跪下行礼,闻连煜笑得直不起腰来。
      宁长心里又惶又恐,他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吓他,更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后来闻连煜告诉他,他早在宁长进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他,原本以为会来同他们一起玩,没想到竟然带着随从走了,他心中觉得有趣就跟过来了。看宁长看书就忍不住起了作弄的心思,没想到宁长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后来为了赔罪,闻连煜就拉着宁长神神秘秘的到了一个宫殿前,两个人悄悄避开宫人潜了进去,闻连煜指着正在小床上呼呼大睡的白白胖胖小孩说,这是他的三皇弟,今天就是为他办的宴席。还说他三皇弟刚出生的时候丑不拉几的,他都不想认这个皇弟,还好后来不丑了。
      然后他又跟宁长说,他周岁时的宴席比这个排场还大呢,还有别的国家的人来进贡。
      自这一天后闻连煜就经常来找宁长,这一找就找了好几年。直到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登基的前一天晚上,闻连煜翻墙进府,爬上了宁长的床,此时正值隆冬,他冻得手脚冰冷,进了宁长的床后就用他冰冷的脚去摩擦宁长的脚,手不安分的伸进衣服里冻的宁长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着他,已经是浑身僵硬。
      他把头埋到宁长脖子里,闷闷道:“我不想当皇帝。”
      宁长没说话,身体依旧僵硬。闻连煜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唔,宁宁的皮肤挺不错的,不比那些女的差。”
      宁长突然盛怒,一脚把闻连煜踹下了床。过了一会儿惊慌失措的滚下床把闻连煜从地上扶起来,他竟然踹了皇帝!
      闻连煜很生气,说要宁长抱着他睡一晚上才能消气。
      宁长无法,从了。
      闻连煜第二天一脸幸福的笑容参加了大典。
      大典持续了三天,举国同庆。
      又过了几个月,大臣们都催皇帝立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说起来也可笑,闻连煜从来就没去后宫。
      然后闻连煜又偷偷的潜进宁长府中,拉着宁长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宁长困得很回答也很敷衍,都是恩,是之类的。
      然后闻连煜问他:“你做我皇后好不好?”
      宁长:“恩…”
      闻连煜开心的抱着宁长亲了一大口,宁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宁长如五雷轰顶,张口欲解释,却被闻连煜伸手捂住了嘴,“你已经答应了的。”
      简直荒唐。
      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此时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就不忍拒绝。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想,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事。立他当皇后,朝中那些大臣岂不是得闹上天。
      可笑的是,后来他真的成了皇后。闻连煜娶了他姐姐,他姐姐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出嫁的前一天逃了,宁长就替他姐姐嫁进了宫。
      进了宫,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第二天闻连煜拉着宁长去见了太后,太后直接气病了。
      但是闻连煜坚持,太后是他生母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肉遭罪,嘱咐他们收敛些别被人发现后就对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宁长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到了宫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依旧每天捧着他的书,偶尔会有一些妃子来请见都被他随手打发了,非要出席的活动就扮成一个女的模样。所以他这个男皇后的事情除了一些知情人士外都没人知道。
      这样的日子应该是算不错的,可生活总不可能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两年后他的父亲过世,人固有生老病死,这本没什么,伤心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坏就坏在他私奔的姐姐回来了。
      世人皆知他父亲只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宫为后,儿子外出游玩。父亲死了,外出的儿子没回来倒是凭空冒出了一个女儿,然后就有人怀疑在后宫的人究竟是谁?皇上铁腕,硬是压下了这件事,可悠悠众口怎么堵得住,明里不让说他们就暗里调查。他的殿前每天都有这个妃子这个娘娘这个妹妹来拜访,敷衍一时敷衍不了一世,总是要解决的。他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听着那些所谓妹妹们阴阳怪气的语调,强颜欢笑。
      他在这边忙着对付这些人,而宁长却宠幸上了一个新入宫的妃子。
      他和闻连煜的感情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说不上特别好也说不上差。这几年闻连煜也有纳妃子,并不是独宠着他一个人,可是他在这边受委屈而他却在那出夜夜笙歌,心中难免不平衡。
      本来以为过不久闻连煜就会回来找他,却传来那个新来的妃子怀上龙嗣的消息。要知道皇帝上任到现在都没有过一个子嗣,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若是这一胎生的好了是一个男孩,那么一定是太子,未来的帝皇,而那个妃子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这下闻连煜去妃子那去的更勤了,冷落了宁长两个月之久,这是前所未有的。
      宁长虽然不爱争抢,性格温和,可也有觉得委屈的时候。这时候太后找上他,给他开导很久聊了很多,男人都是如此,喜新厌旧。后宫更是如此,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他听后,回去想了想,就想开了。大概是厌倦了吧。
      任何东西都是有期限的,包括情感。就像他父亲去世那段时间,他非常伤心,可随着时间流逝,那种悲伤就渐渐淡去。
      宁长亲自去找过闻连煜几次,有一次,闻连煜拉着宁长的手很开心的说他要当父皇了,并问他孩子的名字该取什么好,那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宁长勉强的笑。
      也许闻连煜对他的感情不是那种所谓的喜欢,也许是把从小一起到大的友谊错当成了喜欢,也许是对他只是有一时新鲜感,现在新鲜感过去了自然就不看他了。
      既然如此,他好像也就没什么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于是他留下一份书信给闻连煜,偷偷的逃出了宫,连夜奔走一路向南。
      他那么顺利出宫,其实还有太后的帮助。
      他一路向南,也不知道到了哪,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就驻扎下了。这里不及京城繁华,人还是挺多的,走在街上热热闹闹的。
      他开了一家医馆,做起了救死扶伤的事,生活倒是过得充实。
      数月后,传来皇后一夜之间失踪、皇上被刺杀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三王爷拿着皇上手谕一跃而起荣登大宝的消息。
      闻连煜被刺杀…三王爷登帝…
      那个三王爷他记得,是初见时闻连煜偷偷带他看的三皇子,岁月匆匆,眨眼睛就已经过了这么久。
      风吹过,凉进了他心底,凝结成了不化的冰。
      胸口气闷,关了医馆的门往人少的走去。他也不知道去哪,只想静静。然后他遇到了洛砚。
      洛砚是他四年前带回来的人,他在医术的造诣颇高,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相谈甚欢成了知己。洛砚远远的和他打招呼,两人呆了一段时间后洛砚就离开了,临走前对宁长说:“你要是觉得孤独的话收一个徒弟吧。”当时他笑笑就拒绝了。
      医馆他也不怎么做了,偶尔给人抓抓药把把脉,没了洛砚的陪伴日子的确很无聊,很孤独。他想,也许他真的应该去收一个徒弟。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小童。
      他真的以为闻连煜死了,这辈子就真的见不到了。却没想到再一个夜晚,有人急促的敲响了他的门。
      他只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起来去看究竟是谁。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闻连煜!
      闻连煜似乎也没想到是他,呆愣了一会儿笑了,说:“看,我又找到你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躲猫猫他躲在柜子里,闻连煜打开柜门一把抱住他,激动的大喊:“哈哈!我找到你了!”
      儿时的记忆与眼前的人重叠,不禁有些泪目。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似乎是和人打架了,身上有多出剑伤,衣服凌乱,脸色苍白,把了脉,竟然是中了毒。
      很不巧…他不会解,无力感油然而生。
      突然想起洛砚,刚准备背起闻连煜,他已经悠悠转醒,咳嗽几声虚弱的说:“别急…天亮了再去,我还撑得住。”
      抓着闻连煜胳膊的手紧了紧,闻连煜直直的看着他,略微弯唇,“宁宁…我们好久不见…谈谈吧。”
      宁长迎着他的目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宁长还是败下阵来,“…恩。”
      好像他在闻连煜那就没赢过。
      闻连煜满意的笑,头靠在宁长的肩膀上,手紧紧的拉着宁长的手不肯放开,宁长试着挣脱几次,无果,只好由他去了。
      “宁宁…我好想你。”
      垂下眼帘,无言。
      闻连煜拉着宁长的手更紧了些,继续道:“宁宁…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错了,当时冷落你也是被迫的……那个什么妃是周侍郎的女儿,周侍郎他一直就有谋反之心你不是不知,他把他女儿送进宫来也是有阴谋的,因为不知道想谋反的有谁,我与丞相们商议后才想出此计,就是为了把周侍郎他们一锅端了。对不起宁宁,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因为我怕此计失败牵连于你才冷落你的……”
      宁长抬眼看他,并没有多余的情感,“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解释。你是皇上,应当身系天下,你那么做并没有错。”然后手一抽,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了,“你且休息吧。”
      站起身,腰身挺得像一直笔杆一样直,走了出去。闻连煜在背后脸色更加苍白。
      晨光熹微,将明未明。
      宁长推门而入,闻连煜还在那坐着,见他来了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睛瞬间像点了灯一眼光,亮了起来。
      “宁宁…”嘴唇微动,轻轻吐出这个牵肠挂肚的名字。
      宁长微微皱眉,脸色沉了下来,“你没有睡?”
      闻连煜看着他,嗫嚅着,“我……我、睡不着。”
      这个害怕被训斥,低着头的模样和小童如出一辙。
      一个小小的身影闪进屋内,“师父,都准备好了!”闪亮亮的眼睛盯着闻连煜直瞅。
      这个人是谁?竟然让师父担忧了一晚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罢。
      宁长颔首,“那出发吧。”
      “宁宁……我……”闻连煜还在看宁长。
      “有什么话等你毒解了再说,眼下解毒要紧。”
      “………好。”
      在路上,闻连煜又毒发了,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这是宁长所能感受到的,恐怕还有更多的疼痛都被闻连煜藏下了。
      好不容易到了洛砚的住处,刚进院门小童就扯着嗓子大喊:“洛叔叔!”
      不一会儿洛砚就出来了,看着他背着一个人,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这是?”
      宁长苦笑道,“这一次恐怕要你帮忙了,他中了毒,我解不了。”
      还好他认识洛砚………否则…不敢接着想。
      洛砚立马让出一条道来,他背着人就进去了,把人放在床上。洛砚也随后进来,他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正裹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你脖子怎么了?”
      洛砚脸色有些不自然,支吾道:“没……没怎么。”
      宁长再问了一次,洛砚还是没说。看来是有意隐瞒,他也就不再问了。
      洛砚熬制了解药,宁长细心的喂进,药效很快,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
      心中悬挂的那个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不一会儿,闻连煜的眼睛动动,就醒了过来。直直的看着他,他迎着他的目光,无话。
      “宁长……”闻连煜轻唤道。
      宁长有些恍惚,因为闻连煜一直都是叫他“宁宁”的,突然喊他全名竟然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醒了就自己吃药吧。”宁长把还剩一点药的碗端过去。
      闻连煜看了一眼碗,没有接过,复又看向他,苦笑一声:“我……动不了。”
      宁长心想可能余毒未清影响到了手脚,叹口气,舀了一匙药汤递到了闻连煜嘴前。
      闻连煜一个劲的瞅他,好像能看出花来一样。
      “我要你喂我,用嘴。”
      宁长顿时沉下脸,咬牙切齿道:“闻、连、煜、你不要得寸进尺!”
      闻连煜梗着脖子,耍起了无赖:“反正都没人疼我了,死了算了。你也不要给我吃药了,浪费。”
      宁长心中一窒,“你!”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宁长还是败了。含了一口药,对着闻连煜的嘴亲了过去,闻连煜迅速打开牙关让药水通过,迅速咽下后不等宁长离开就长驱直入,寻找宁长的舌头,勾着它缠绵。起先宁长还有些抵触,后来渐渐也有了回应,闻连煜大喜,更加强猛进攻,攻的宁长溃不成军,半趴在他的身上。
      药水的味道早已经淡去,嘴里是熟悉久违的味道。在柔软的唇上轻轻一咬,松开了宁长。
      宁长用手支撑起身子,大喘息着,脸上一片潮红,埋怨的瞪了一眼闻连煜,坐起身来。
      正准备来第二波的时候,有个人端着药进来了,背后还跟着一个人。
      闻连煜危险的眯起眼,这个人他认得。就是给他下毒的人,说起来还要感谢他呢。他昨晚中毒后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馆,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宁宁。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如此罢。
      “你怎么在这里?”那个人显然怒极了。
      另外一个人想说话,却被那个人打断。
      而后宁长也想说话,也被他打断了。
      废话,两个攻之间的战争两个受插什么嘴?
      宁长好像发现了什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闻连煜觉得背脊发凉……
      怪的了谁,几年了他的宁宁还是那么笨,让他忍不住的想欺负。
      两人战火的硝烟弥漫了一会儿,端药的那个男的脸色有一些不好,把碗往宁长手里一塞出去了。
      我看见我的对手眼神有些慌乱,心好像也跟着那人出去了。
      有趣有趣,这两人若是没什么关系枉费他当了这么多年断袖。只是看样子……似乎是单相思啊。
      看那人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瞪他一眼。
      那人一走,闻连煜就瞬间变了样,可怜兮兮喊道:“宁宁……”
      宁长把药往他怀里一塞,“看你中气十足的,自己喝吧。”
      “不…”拒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你先喝,我出去看看。”
      这哪成!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闻连煜一把拉着宁长的衣袍,“你是不是还怪我?”
      宁长没回头,“没有,我说过你是皇上,应当身系天下。”
      “不,你还是怪我的对不对?宁宁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这样做什么……我都说了不怪你,你何必自己钻牛角尖。”宁长无奈,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怪他。
      当初的误会也解开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毫无芥蒂。他对闻连煜如此冷淡是因为太久相离,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罢了。他没必要这时候矫情一把,来一个死不相认的戏码。对于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在乎那么多。
      “可是你还是想离开我!”闻连煜紧紧攥着宁长的衣角,面露苦涩,下巴不可抑制的颤抖。
      宁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坐在了床头,认真的看着闻连煜,“闻连煜你给我听着,我没有想要离开你。”
      闻连煜半信半疑,“真的?”
      俯身,一手抚着闻连煜的头,一手撑着床,对着闻连煜的唇就是一吻,只是稍微触碰,浅尝辄止。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可闻。
      “闻连煜,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恩?”尾音上挑,很是磁性。
      “因为我怕我一回头,连你也不见了。”
      遥记当年,父皇刚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哭成一团,他被换上了白色的丧服,一脸静默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不是他不伤心,是他知道就算哭了父皇也不会回来。
      是的,那个对他总是很严厉的父皇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的沉睡在地底下。而他的美好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
      眨眼睛,原来已经变了这么多东西。小时候看到“沧海桑田”这一词的时候还笑了好久,沧海怎么可能变桑田呢?现在回想,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弹指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他,宁长,一直在他身边,始终陪伴着。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连他也不见了。偌大的世间,好像只剩下他,遗世而孤立。
      放弃皇位他并不后悔,且觉得一身轻。皇位有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怎样?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就这么一辈子,且不论会不会有来世,就算是有,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和此生又有什么关联。既然如此何不过得痛快些,随性些,所以,且过且珍惜吧。
      “啪”,“诸位且过且珍惜吧!”说书人摸着他的公羊须,直直的看着角落里的人。
      且过且珍惜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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