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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可说 ...

  •   “诶诶,你听说过吗,那个血魔手又出来兴风作浪了!”有一人压低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立马就有好几个人围了上去,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一人说:“血魔手不是被人围剿了吗?会不会是冒牌的?”

      血魔手,不知其人也不知其名,只知道江湖人称血魔手。名字的来历似乎是他每一出手必有人会命丧黄泉,且是在顷刻之间。所以有人说血魔手是一个使用暗器的高人,杀人于瞬息之间,更有人说是一个用毒高手,杀人与无形之中。总而言之,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已经不是人了。

      血魔手五年前凭空出现,数月内就有无数鲜活生命命丧他手,有侠义的江湖人集结了不少人去围剿,但都有去无回,尸骨无存。那一次围剿失败后血魔手彻底威名大震,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谈虎色变。后来血魔手越来越猖狂,数门派才集结了无数精英能士前往围剿。这次围剿去了上百了却只回来了十几人,那十几人回了门派后闭口不谈此次围剿,但是因为血魔手从此再也没出现大家都默认血魔手已经死了。

      可谁知道几年过去,江湖又出现了一个和血魔手作风相似之人?

      “我估计那次围剿血魔手并没有死!也许是重伤了才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现在伤好了估计要来报仇了。”一人说道,他的话你出口不少人脸色都变了,这些人不少是一些当初有参加围剿门派的弟子,若是血魔手真的报仇来的话……他们不敢想象。

      不少人苍白的一张脸匆匆告辞,准备回门派将这消息告诉掌门,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血魔手?洛神医会不会有办法?”有人问道。

      洛神医,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救不过来的,在江湖上的口碑很好。

      “噗…”坐在不远处的人猛然一呛,剧烈咳嗽起来。

      围在桌前的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继续说:

      “可是你能活的从血魔手那里逃出来吗?逃不出了就算洛神医怎么帮你?”

      “洛神医手上一定有不少保命的药啊!”

      “有道理…”

      一群人七嘴八舌开始谈起洛神医对血魔手的对策起来。

      洛砚默默的听着,无奈摇头,没想到世人竟然把他传的这么神。可他自己水平究竟如何,他心里有数,若是血魔手真的如传闻般厉害,那他对上血魔手估计活不过一秒,他手中的确有不少灵丹妙药,可是…也得对症下药啊!他根本不了解血魔手!而且他也不会武功啊……

      付完茶钱出了茶馆,转进一家医馆,医馆很冷清,只有一个小童正坐在柜台前撑着脑袋打瞌睡,嘴角亮晶晶的,好像梦到什么美味的东西。

      “咚咚。”洛砚恶趣味地伸手在木桌上敲了敲,小童立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谁?!”

      眼神迷糊了一瞬就清明,看清楚来人小童喜道:“洛叔叔!你怎么来了! ”

      洛砚回到:“恩,来找你师父。”

      小童脸色微微发红,垂着头嗫嚅道:“那、那等一下你不要告诉师父我偷懒的事情。”

      洛砚哭笑不得,“你以为你师父不懂你吗?还用我说?”

      小童急急抬起头,一脸震惊:“师父他一直知道?!”

      “要不然?”洛砚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小童嗷呜一声迈着小短腿往内室跑:“洛叔叔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师傅!”

      不过一会儿,一个人就和小童出来了,那个人对洛砚一拱手:“洛神医,好久不见。”

      洛砚噎了一下:“究竟谁是神医?你这样喊我可折我的寿啊!”

      洛砚的医术在他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

      那个人笑道:“哪敢,这边请。”

      两个人坐在方桌前,小童立马给他们倒了热茶:“师父,洛叔叔,茶。”

      然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最近如何?”那人随意问道。

      洛砚一笑:“也就那样,还能怎样。”

      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病人,来了一个还没送走又来了一个,偏偏还都是名门望族或者江湖上有名的,他得罪一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都说他洛神医妙手回春,医术精湛,岂知他都是被逼出来的?

      那人也笑了,“你那么忙怎么有空来我这?”

      洛砚神色稍微正了正,“我最近接到几个病人,怪异得紧。第一人,身中奇毒,全身发发紫肿胀,却跟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就是变胖了,要不是越来越胖皮肤都被撑破了估计都不打算来。”

      这个人是洛砚救人这么久遇到第一个这么奇怪的,从脉象看没什么,再仔细还是有点什么的,却说不出道不明,他刚开始以为是怪病,可那个病人却一口咬定他是中毒了!洛砚再问他是什么毒,谁下的?那病人就闭口不说了。再三询问,那病人才支支吾吾的说是他在不小心惹到一个不能惹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毒的他也不知道。洛砚就犯难了,翻遍了所有医书也没能找到相似的症状,根本无从下手。后来突然莫名的突然想到一个配方,他研究了一下也没研究个什么所以然来,病人家属那边又催得紧,洛砚没法硬着头皮上了,按那个配方煮了一剂药后,病人竟然好转了?然后又过了几天,病人就痊愈了。于是他是神医的名声又更大了一些。

      名声大了也有烦恼,没过多久第二个奇怪的病人就上门了。这个人比前面那个更惨,皮肤不知怎的都没了,血淋淋的像一个血人,送到他这来的时候就差一口气了。洛砚问病人的家属,家属除了说,这状况是从半个月开始的,刚开始是全身蜕皮,老皮蜕了新皮还没长好又开始蜕了,然后皮就没了。再问些什么,又是一概不说。洛砚头疼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什么都不说,真当他是神医吗?后来家人被逼问的实在无法,才支支吾吾说是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被下毒了。跟前面那个病人何其相似!洛砚几乎能猜到是同一个人下的毒了,然后他又莫名想到一个配方…果然,又好转了,几天后病人就长出了新的皮。

      而后又来了好几个奇怪的病人,每个人的症状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下了毒了。但是每次洛砚都能想到解药…于是洛神医的名声就起来了,并且名声大噪。

      洛砚把事情都一一具说,说完了后,他喝一口茶道,“我总觉得那个背后的人和之前的我有关。”

      洛砚的记忆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再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发生什么,洛砚这个名字还是后来自己取的。

      “都是没有见过的病,而你却总是能想到解药的配方…这么想,似乎可能真的和你之前有关。”那人挺赞同的,眼睛里也有了深思。

      “刚刚我在茶馆里听到了‘血魔手’,会不会和血魔手有关?”洛砚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血魔手的出现和那些得了怪病的人几乎是同一时期,他不能不怀疑。

      那人沉吟了一下,“你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江湖上的确有血魔手回来的消息,但是究竟是不是五年前的那个‘血魔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闻血魔手这个人很是凶残,你要是和他对上了可千万不要鲁莽,能留一命是一命。”到最后,语气越发的郑重。

      洛砚心中一暖,知己难得,能有这么一个知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生的福分。

      “我明白,天色已晚我先走了。”起身整整衣上的褶皱,略一拱手。

      那人也起身,拱手道:“那就在此别过罢,让小徒送你出去。”

      小童在一旁站着都要瞌睡了,听到师父喊自己立马又精神起来了,唤了一声,“洛叔叔,”然后走在前头,“请随我来。”

      洛砚点了点头,跟上了。

      那个人在背后目送洛砚和小童出去,目光闪烁,有什么复杂的情绪被深深隐藏。

      到了外面,洛砚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小童,忍不住屈指弹了下小童洁白的额头,“不要总是偷懒瞌睡,跟着你师父学些有用的,别到时候你师父不要你你得沦落街头了。”

      小童吃痛的捂着额头,听罢生气地跺脚:“师父就我一个徒弟,怎么会不要我!”

      “徒弟没了可以再收,资质好的人大有人在。”洛砚看着小童,说到。

      小童有点急了,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可是、可是、可是师父说只收我知道徒弟的!”

      洛砚看着眼前的小童,觉得好笑,“他还说过不收徒弟呢。”

      他和小童的师父认识也是在五年前,他迷迷糊糊的荒野走了出来恰巧遇到了野游的他,他顺手就把洛砚带了回去,那时候还没有小童呢。

      不再理会小童,他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走去。沿街的繁华他从不侧目,他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中竟有几分格格不入。

      “师父,你真的会不要我吗?”小童红着眼扯了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人。

      那人叹道:“你且听你洛叔叔的罢,他说的总是为你好的。”

      洛砚他家前面是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后面则是一座山,各式各样的花草将小小的木屋包围其中。洛砚刚推门就发觉不对了,有人来过他家!

      心下有了几分警惕,面上却不动神色地推开门。

      一推开门看到的是屏风,他绕过屏风就看到一个人坐在他经常坐的椅子上,那个人一身青衫,面容如画,洛砚挑了挑眉,询问道:“你是谁?”

      那人略微一抬眼,便好像有好几道光射来,洛砚眯了眼,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做什么,但是他总觉得他温和的外表下是一颗残酷的心。

      “永思。”那人说,锐利的目光好似要把洛砚里里外外看个透。

      永思?不可泳思,不可方思吗?名字是个好名字。

      洛砚被他看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转身从柜上取了杯盏,又去装了一壶热茶,然后倒了两杯,他坐在永思对面的椅子上,“粗茶,解解渴还是可以的。”

      永思拿过杯盏,垂眸看着,握着杯子的手竟然比白色的杯盏还要白上几分,“的确是粗茶。”

      他长睫低垂,掩盖了锐利的目光,语气平淡,却杀机四伏。洛砚一刻都不敢放松,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一个人,突然想到前几天救的那些奇怪的病人,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该不会他坏了下毒人的好事那个下毒的人就来找他麻烦了吧?若是这样,他也无话可说。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来看看传说中的洛神医。”那人似乎洞察了洛砚般。

      洛砚有些不好意思:“神医不敢当,世人给冠的罢了。”

      杯盏在永思手指间转了一圈,却没有洒出一滴的茶水,他冷哼一声:“挺有自知之明,”话毕起身走了。

      洛砚看着空了的位置,还有没有喝过一口的茶水,颇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来奚落他一番吗?

      下一次见到永思却已经是半个月后,洛砚采药回来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永思。转过屏风一看,果然是永思。

      依旧是一身青衫,一脸淡漠的坐在那里,见他来了就说到:“你救人分人不?”

      洛砚还背着装满刚采采药的竹娄,听罢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分。”

      “哪怕他在外面作恶多端,你也不分吗?”永思挑眉。

      洛砚这一次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然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在我眼里病人就是病人,没有别的身份。”

      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是洛砚说给永思听的。因为他猜永思是有事要找他了。

      果然,永思把胸前的衣服一扯,露出裹着绷带的胸膛来,尽管裹了绷带却还是有血渗透过了绷带,看来是受伤了。

      “这,”永思指了指伤口,“让人划了一刀,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了血了。”他的语气隐隐有些嗜血,像是刀锋舔舐鲜血的人。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看来永思也是没能逃过啊。

      洛砚治过不少江湖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背篓里挑了几株草药递给他:“伤你的那把刀的刀刃在特制的毒药里泡过,所以才止不了血。不过也好解,这里有几株草药你拿回去捣碎把汁液涂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永思接过草药,仔细端详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洛砚:“没想到你还是挺有用的。”

      洛砚谦虚了一下:“谬赞,这种毒虽然少见但是并不代表没有,我行医五年有余也见过不少次。”

      永思眼中有了沉思,重复了一遍洛砚的话:“五年有余…?”然后好像发现什么有趣了事情,看洛砚的眼神都变得更加有深意。

      这下,洛砚愈发觉得这个人和他之前有关,要不然谁会注意“五年”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时间?

      血魔手的传言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不过却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出现,惹了他不会让你立马死去,而是给你下毒让你慢慢的死去,甚至生不如死。而这个时候洛神医名声大震起来,因为只有洛神医才能解那奇毒,一时间洛砚所在的医馆门庭若市,洛砚甚至都没时间休息,更别提回家了。

      这个时候洛砚突然想起永思,那个奇怪的人,若永思真的是那个下毒人的话……那真是太能惹事了,短短几天就得罪数十人,而且不少都是有名气的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唉,永思无所谓,可苦了他了。

      洛砚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出来洗把脸,就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感觉如何?”语调轻佻,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洛砚暗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转身看向依旧一身青衫的永思,故作疑惑道:“不知你问的是?”

      洛砚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好脾气,这样都没有发火。

      永思大笑几声,定定的看向洛砚:“看来是不怎样了。”

      洛砚一脸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无奈,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永思做的那些事情是在针对他。

      “那些毒是你下的吧。”洛砚叹了一声,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他现在已经有几分肯定了。

      洛砚这五年行医江湖上的人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过,而永思却是他从未听过的,虽然他表面上看去很纯良,也没对洛砚做过什么,但是洛砚的直觉告诉他,真正的永思绝对不是表面这样子的,这个永思不简单。永思的出现,和那些中奇毒的人也都差不多一个时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永思邪魅一笑,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变了,永思相貌本来就是脱俗的,这一笑,就像是摇曳在血海中的一枝花,令人惊心动魄无法直视。

      “看来你还不是很傻。”

      洛砚心中一震,隐约觉得永思本该就是这样子的,心中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升起。好像......他们从前似乎很熟悉。

      他原本只以为永思可能认识原来的自己,现在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假如只是简单的朋友,那么那熟悉感怎么这么浓烈?

      那、那为什么永思不把一切告诉他?

      把心中的种种疑惑压下,洛砚回到:“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

      “嗤,”永思嗤笑,下巴高傲一扬,“那也是我故意让你知道的。”不等洛砚作答,他立马又说道,“我又受伤了,”指了指腰部,“伤在这。”

      洛砚以为他又中了什么奇毒,连忙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替他查看伤口,待看到伤口洛砚有些哭笑不得,这只是普通的刀伤啊...

      讲道理,普通刀伤什么的随便找个稍微懂点医术的就能处理好,何必大费周章的来找他?让他去处理刀伤....是不是有点掉档次了?

      洛砚无奈笑道:“你毒那么好,医术应该也不差的。”

      永思回了一句:“医者不自医。”

      洛砚无语凝噎,好一个医者不自医。

      帮他包扎好后,就有人来敲门了,说是又有病人来,也是中了奇毒的。

      “唉,你每天下那么多毒不累吗?”你不累,我累啊!洛砚欲哭无泪。

      “呵,留着一条命算是好的了,假如他们不得罪我,我何苦去得罪他们?”永思冷笑,想杀他们随他来说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留他们一条命算是手下留情了。对于为什么脑会有那么多人想来惹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乏味了吧。

      洛砚再一次无言,他说的并没有错。坏就坏在那个毒除了永思就洛砚能解。

      “那你好生歇息吧,我去了。”洛砚道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背后的永思看着洛砚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的意味深长。

      接下来几天病人少了许多,洛砚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把医馆丢给别人自己跑回小木屋,太久没回去了,不知道他种的那些草药还好吗,想着洛砚步伐就不由的加快,那些草药不少是稀有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敢想象!

      刚临近小屋,就看有个人影在晃动,洛砚心中疑惑,会是谁?他家没什么值钱的,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些花花草草了,可是那些花花草草还没长大现在摘了去也用不了啊。

      洛砚提气,又加快了步伐。

      “洛叔叔!”一个小孩大喊一声,迈着腿向他跑来,头上的发带空中飘动,很是可爱。

      待近一点,只见小孩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正是那是的小童。

      “洛叔叔,我和师父等你好久了!”小孩扯了扯洛砚的衣袖,气喘吁吁的仰着小脸,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洛砚。

      洛砚温和一笑,抬手捏了捏小童如豆腐般的脸蛋,解释道:“太忙了。”

      知道那人是小童师父洛砚就放松警惕了,反而和小童聊天起来。两人沿着潺潺流水的小溪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回去,老远就可以听到小童发出咯咯的小声。

      “师父,洛叔叔回来了!”

      小童的师父上前,拱手行礼道:“洛神医。”

      洛砚也不想纠结要不要行礼这件事了,索性也回了一个,然后问:“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一般小童的师父是不会来找他的,既然来找他了绝对有很重要的事情。

      “前几日我无意间查到血魔手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系就来找你了。”

      洛砚皱起眉头,他怎么还能和血魔手扯上?

      “什么事?”

      “血魔手似乎虏过不少人,那些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相貌脱俗,无论男女。而你.....”小童的师父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洛砚也想到了。洛砚从来不看重外表,但也是知道自己长得是如何,不说倾国倾城,比一般人更突出是有的。

      该不会自己也曾经被血魔手虏去过吧?那虏这么多美人去干嘛?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洛砚连忙停止猜想。

      “那、那些人最后都回来了吗?”洛砚追问道。

      小童的师父摇摇头,“有的回来了,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有的尸骨无存,这么多年了估计是死了。而你除了记不得之前以外,似乎也没什么。还有一点,你出现的地点和那些活着回来那些人出现的地点是相同的。”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洛砚都无法接受。他突然之间想起永思......

      假如,他是说假如,假如血魔手五年前真的虏过他,而他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受伤,反而还很健康,显然他过的很好,那么他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血魔手身边的人,究竟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既然是身边的人,那么就应该会很熟悉,而他对永思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很浓烈!所以他之前猜测永思应该是他之前一个比较亲密的熟人,但是他同样疑惑,既然是熟人又为什么不相认呢?现在想来,假如永思就是血魔手的话,似乎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

      他姑且猜测一下,那次大围剿可能并没有把血魔手杀死,但是让血魔手重伤了。血魔手回去可能无心管理他之前虏的人,就分批把人都放走了,可能之前用过什么药物控制那些人,所以那些人出来后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而他可能是一个例外只是失忆。血魔手花了五年的时间养伤,五年后卷土重来,可能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他低调多了,只下毒不杀人,但是依旧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之前洛砚曾经发现永思好像特别在意五年前,而五年前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血魔手,大围剿!再加上永思下的毒他能解,就更加坐实了这个猜想。

      这、这也太复杂了。洛砚只想救人,不想牵扯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只能但愿那些都是他的猜想吧。

      洛砚把他的猜想说了出来,彼时他们已经坐在了桌前,洛砚说完就喝了口水,然后看向陷入沉思的人。

      “假如真如你猜测那般……那、那可要小心那个永思。”最终,他关心道。

      洛砚心中一暖,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他现在似乎还不想把我怎样,不过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小童和他师父就告别了,临走前,洛砚在背后急急喊道:“宁长!”

      小童师父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怎么了?”

      洛砚傻乎乎笑道:“没怎么,就是突然想喊喊你!”

      这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名字,也许高人就应该这样神秘莫测吧。洛砚倚在门边闲闲的想。

      目送两个人走远后,洛砚转身回屋,这一转身,就看到一人一身青衫斜斜的坐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墨发未束,纤长如玉的手指正在把玩着他刚刚用过的茶杯,嘴边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洛砚心中一惊,永思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刚刚的聊天内容?

      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永思挑眉,深深的看向他,“怎么?我不能来吗?”嘴角的笑意却是寒得彻骨。

      ……这是生气了吗?

      莫名觉得尴尬,干干笑了几声,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永思不再看他,沉默地认真的把玩手中的杯子,好像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洛砚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终于,他叹息一声,“你找我什么事?”

      “我找你一定要有事吗?”永思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

      洛砚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索性不再理他,转身干自己的事情去。他从来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啪”手中的杯子倏然裂出了几条细纹。

      “等洛砚再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

      大概是有了吧。

      走了也好。

      皓月当空,夜风微凉。

      解衣入睡,月色入户,窗外突然有白影掠过,洛砚心中一凛,取了外衣披上站在窗前探头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就在洛砚以为刚刚是错觉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白影急速向他冲来,身体还没做出反应,冰冷锋利的刀刃已经触碰到了脖颈!

      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血腥味,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留下。

      洛砚暗惊,这刀再深一点就能割到他动脉了。

      洛砚不敢扭头,只能用余光看来人,来人一身白衣,却不是全白,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剑眉星目,面冠如玉,玉冠把头发一丝不苟束在头上,气势非凡,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

      洛砚自知行事小心,莫不是无意间惹到了大人物?

      思绪百转间,来人冷道:“宁长在哪?”

      洛砚一愣,反问道:“宁长是谁?”

      他那模样还真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刀刃又入了一点,血流速度加快了,不一会儿衣领就湿漉漉的。

      “少装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是洛砚不怕死,而且因为来人显然不善,也许是宁长的仇人,宁长对他有恩,他不能害了宁长!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那人继续冷笑。

      洛砚已经麻木了,只觉得头晕,头很晕,身体还发软,若不是手死死抠着窗台的木头,恐怕已经倒地了。

      这大概……是要死了吧…?

      “叮!”一声破空脆响,冰冷的刀刃硬生生的从洛砚脖子上错开,空气中一片肃杀!

      洛砚狠狠的咬着下唇,企图让自己清醒,他现在还不能晕!

      晃晃头,视线清晰了些。一个青衣男子在屋外已经和白衣男子打开了,出招速度快得以至于洛砚觉得眼花缭乱。

      两人过处,一片狼藉,寸草不留。

      这是高手的战争吗?

      来不及心疼自己的那些花花草草了,洛砚摸黑跌跌撞撞地撞到床前,从床下挪出一个药箱,打开摸出一白玉瓶子,一咬牙全部倒到伤口处。

      然后他华丽丽的晕倒了,血流混着药粉的奇怪颜色淌了一地,好在血流速度慢慢变小了。

      而外面两个人还在大战,似有意无意的,两人越打越远。

      “呵,不自量力!”永思冷哼,袖子一挥一些细小的粉末就像白衣男子洒去,因为夜色的缘故并看不清,白衣男子觉得有蹊跷,反应倒是很快,却还是没能躲开,粉末入了鼻顿时就觉得全身无力。永思借机往白衣男子的左胸孔刺入!

      白衣男子这次反应过来了,可中了药粉速度大不如前,只堪堪避开了要害部位,但还是伤了肩部。红色渐渐从被刺破的地方漫出。

      血腥味正浓,白衣男子的左肩开了一朵血红的血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妖冶,他出声道:“那些人的毒是你下的吧?”

      永思冷眼看他,却是没再攻击,因为已经没必要了,中了他的毒,除非他和洛砚,无人能解,这人顶多还能苟延残喘四五天。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人突然大笑不止:“没想到!没想到下毒人和解毒人是一伙的!亏世人还把他当做神医!何其讽刺!”

      何其讽刺。

      关他屁事。

      永思没理他,“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有余,他刚刚要是晚来一步,晚出手一步,恐怕洛砚就要命丧他手了!

      那人突然弯腰咳了咳,竟然咳出了血来,他随意擦了擦,仿佛咳出来的不是血一样,“找人。”

      永思眼睛危险一眯:“你找人?那你杀他做甚?找人找到这个地步在下也是第一次见!”

      “我想杀他需要废那么大劲?”

      洛砚医术好并不代表武功好,他这么多年平平安安也是因为他是医者这个身份,因为江湖打打杀杀乃常事,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有求于洛砚?

      永思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并无道理,他想杀他易如反掌。

      可是再怎样都不能抹去他差点杀了洛砚的事实!

      风吹鼓起他们衣裳,因为打斗他们的发丝微乱,这一吹,好像更乱了一些。

      “我要找的人是宁长,我前几天看宁长住那里,今天准备去见他,谁知宁长不见了,剩下另外一个人。我心急,就…”白衣男子缓缓道,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此时的白衣男子看去十分落魄,像是战败的公鸡。

      情场失意,战场也得不了意。

      挺可怜的。

      可是关他屁事。

      永思淡漠的看着他,然后飞身离去。

      白衣男子看着永思离去的身影,突然又咳,这一次咳得比上次厉害,惊天动地的,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

      又是一口血。

      白衣男子一脸漠然,不知从哪掏出一粒丹药,丹药下腹后他脸色变好了些。他坐下调息会儿,然后深深的看了眼洛砚小屋的方向飞身离去。

      却是和永思相反的方向。

      再说永思,到了洛砚家中的时候,进了内室就看到洛砚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旁边是未关的药箱,地板上血迹斑斑。

      永思皱眉,把洛砚抱到了床上,又去端了水给他清理伤口,包扎伤口。

      伤口挺深,差一点就割到血脉。

      一切完毕后永思坐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的洛砚静静的躺在床上。

      永思就愣愣的看着,神色有些迷茫。

      眉间更是愁绪满满。

      然后,他缓缓俯身,在洛砚苍白没有血色的唇上小心翼翼的吮吸着,并没有进一步。一吻罢,洛砚毫无血色的嘴唇总算有点血色了。他直起身子,垂着头看他,神色有些复杂。

      而洛砚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宁静,任人宰割。

      已经是深夜了,万赖寂静,只余绵长的呼吸声。

      烛火也终于烧到了尽头,留下最后一滴烛泪,也消失了。

      一片黑暗。

      永思又坐了一会儿,然后静静离开,临走之前还把狼藉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洛砚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挂。

      洛砚呆呆的看着一室简洁,外面的狼藉也都收拾好了,只是空了一大块感觉有些突兀。要不是那空空的一块和脖子被包扎好的伤口,他几乎以为昨晚发生的都是梦。

      昨晚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一个青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打斗的局面,现在仔细想想那个青衣男子应该就是永思吧。而后来帮他包扎伤口,清理现场的也应该是他。

      突然觉得,永思这个人也挺靠谱的。

      突然想起那个人是要找宁长,不知道要不要去通知他?可是万一他已经被监视结果暴露了宁长的踪迹呢?想到这一层,洛砚就打消了去找宁长的念头。宁长平时很低调,也不爱抛头露面,就连开的医馆都冷清非常,很少人知道他。

      可是第二天宁长却来了,不仅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两个。背着一个,背后跟着一个。

      “洛叔叔!”前脚刚进院门,小童就扯开嗓子大喊。

      洛砚急急走了出去,就看到宁长背着一个白衣男子,小童在背后屁颠屁颠跟着。

      白衣男子似乎受到重伤,宁长素来淡漠的脸上竟然满是担忧。

      “你这是?”

      宁长苦笑一声,“这一次恐怕要你帮忙了,他中了毒,我解不了。”

      洛砚立马让开一条道来,让宁长把人背进去,小童在背后跟着,在经过洛砚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对洛砚挤眉弄眼。神秘兮兮的,压低着声音说:“这个人不一般哦~师父看去好担心的样子,已经一个晚上没睡了。”

      “是吗?”

      “当然啦!一直守着呢。”小童说完就撒腿跑了。

      洛砚跟上,彼时宁长已经把人放在了床上,人长得但是有模有样的,就是面色不正常……而且洛砚还觉得有点眼熟。

      只是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

      “你脖子怎么了?”宁长拧眉,关心道。

      是那个白衣男子!!!!!!

      昨晚要杀他那个!!!!!!!

      这得多大一盆狗血啊!!!!

      饶是淡定如斯,洛砚也忍不住抽动了嘴角,“没……没怎么。”

      总不能说是被床上这个人砍的吧。

      “真的吗?”宁长半信半疑。

      洛砚打了个哈哈,“当然!”又说到,“他怎么了?”

      宁长深深的看向床上的人,眼神不可思议的温柔,“好像…也中了永思的毒,我无能为力。”

      洛砚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比之前的严重多了。”

      之前的都是以折磨和教训为目的,这个是直接下死手。

      本来应该是当场死去的,倒是因为这人内力身后可以拖个四五天,倒是这人又好像吃了什么刺激的药物,现在只能活一两天了。

      “你也没办法吗?”宁长脸色微微发白。

      看来,这个人对宁长而言也许是真的不一样。

      洛砚轻松道:“当然有。”

      宁长似乎松了一口气,“那麻烦你了。”

      洛砚没说话,着手准备配制解药。

      永思又来了,立在他的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要帮他解毒?”

      洛砚点头。

      “可是他昨天差点杀了你!”

      洛砚抬头看他,见永思脸上浮现出了怒火,于是他说道:“那个人对宁长并没有恶意,昨晚也是无意之举,况且宁长对我有恩,我不得不帮。”

      永思怒极反笑:“是是是,那我呢?”

      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竟然被看得有几分无地自容。

      洛砚迎着他的目光,话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重量:“你对我也有恩,假如你有困难,我在所不辞。”

      永思一愣,小小的涟漪在心湖慢慢泛开。

      看着洛砚直白的眼神,那句话话还在耳边回响,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最后匆匆离去,竟像是落荒而逃。

      服了药后那个白衣男子幽幽转醒,一醒来就直直的看着宁长,宁长也看着他,好像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洛砚站在一旁觉得尴尬就悄悄退了出去。

      “宁长…”一句轻轻的呼唤,好像诉尽了所有的缱绻。

      洛砚没有听墙角的习惯,这无意一听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腻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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