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苹果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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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一声脆响，今年夏天最后一次夏日祭正式拉开帷幕。
甫一开场便汇集了不少客人，小吃摊和游戏摊井然有序一字摆开，吆喝声翻炒煎炸声和欢笑声顿时迸发开来，空气里浮着愉快轻松的香气，首当其冲的是章鱼丸子和炒面的味道。
妙龄少女们三五成群，或鲜艳或别致的浴衣搭配古典发髻，聊到开心的事情便举起团扇掩面娇笑，木屐轻快灵敏的在石台上跳跃。
纲吉也应景的换上一套深蓝色打底浅蓝色雨滴纹样的浴衣。此刻正悠然的摇着扇子，目光流连在一派热火朝天景象的摊位上，颇有些怀念的意味。
“抱歉抱歉，阿纲等很久了吧？”说话的人匆匆忙忙的跑来，说话还有些喘。
纲吉细细打量一番，目光掠过对方黛蓝色的浴衣，清瘦的青年手中别无他物，腰间挂着一个平安符的小袋子，最后落在清润柔和的面容上：“我也刚刚才到。不必这样着急的，武。”
“难得回并盛一趟，不知不觉和老爸聊的太晚了。”山本是率直的武士心性，成年后眉目舒展开来，便自带一层宁静镇定的气质，他四处望了望，赞叹道：“真是厉害呢，夏日祭。”
“是啊，我也有些不习惯了。”纲吉笑着附和，二人并肩漫步，虽然从小到大参加过夏日祭的次数已数不可数，但久居海外的生活冲刷掉了他们大多数的记忆，此时竟有些初次参加的新鲜感。
四处是一片喜气洋洋，连日来被密鲁菲奥雷凶猛的袭击搞得心神疲惫的纲吉也不由被感染的情绪高昂，他在捞金鱼和打靶的摊位中间站着，犹豫先去哪边。
“阿纲，这边这边！”数出两枚硬币换回3个小纸网，山本武聚精会神的研究金鱼群的游动，鱼们摆着尾巴无知无觉得随兴游来游去，“阿纲喜欢哪一只？”
“诶……”纲吉也蹲在水盆前，“那边那个尾巴上有金色图案的不错呢。”
“好，看我的！”山本武盯了一会儿，抓住时机猛然伸手，那条被钦定的小金鱼便进了纲吉手里的透明袋子。
“阿武真厉害！”纲吉逗弄着金鱼，诚心诚意的佩服道：“我从以前就很不拿手呢，捞金鱼的网轻易就破了，阿武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被盛情赞扬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发，目光被转角的套圈吸引住：“阿纲我们去玩套圈吧。”
“嗯，好啊。”难得见到冷静自持的雨守稚气的一面，纲吉把玩着折扇，跟在兴致勃勃的山本武身后，心思全部放到了如春雨般温柔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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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为什么十代目偏偏要死肩胛骨陪他去啊！”不甘心的左右手不小心用力过度，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跟在十代目身边的应该是我这个左右手才对！”
“嘛，蠢纲有他的打算。日本支部他不得不亲自去主持战备工作，能让他放心留在本部的也只有左右手了。”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对自家徒弟的蠢样深感不屑的里包恩吹出一口气，黑色液体泛起涟漪，香气升腾而起。自从73秩序被打乱，身体日渐虚弱的里包恩性格好似善良了许多，不光为抛下公务约暗恋对象跑去日本参加夏日祭的徒弟开脱，甚至好心开解执拗的岚守。
“那是当然的，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不会辜负十代目对我的信任的！”轻易就原地复活的狱寺某种意义上也很单纯呢。
“呵。”里包恩勾唇笑了一声，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云朵懒懒的挂在天幕上，似乎对人间欲来的风雨毫无察觉。
尽兴的游玩一通，两个人带着满怀的战利品精疲力竭的朝烟火大会观赏点走去。纲吉腰部甚至斜挎着一只大天狗面具，长长的鼻子斜楞里戳出来，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躲避来往的游人。
“哎，这不是苹果糖嘛！”山本武新奇的叫着，满是渴望的说：“苹果糖果然是夏日祭必备的好东西呀！阿纲也吃一个吗？”他从怀中抱着的玩偶下艰难的掏出钱包，纲吉摇摇头，也不帮忙，只噙着笑看他狼狈的用两根手指夹着苹果糖的木签，直到二人找到一小片空地，将摇摇欲坠的各色战利品全数搁在草地上，才腾出手来去拆苹果糖外面那层遮尘的塑料袋。
“嗯，好吃！”山本武满足的咬着苹果：“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啊。每次来夏日祭我都会缠着老爸给我买这个吃。”他舔了舔唇角，又问：“阿纲真的不尝尝吗？”
后者正轻轻晃着折扇赶着蚊子，谢绝雨守好意：“不了，我对苹果糖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山本武便收回递出的手，又咬了一口。
纲吉的确喜欢甜食，但眼下这个为一个苹果糖而雀跃的雨守似乎比红彤彤的果子更诱人。灯笼里装着暗黄色的灯泡，光线暧昧的落在挨坐在一起的两人身侧，纲吉注视着吃的正欢的雨守，忽而伸出手在他唇角轻轻一抿——“沾到嘴角了。”
山本武停了一停，正要道谢，却看到纲吉神态自若的将指尖糖渣送入口中，红润的舌尖在指尖舔过，山本不由也跟着舔了舔唇角。
“阿纲……”
“啊，烟火。”一簇绮丽的光炸裂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中，打断了青年的话。纲吉偏过头，问：“阿武你刚说什么？”
山本收起苹果糖，方才莫名的心情稍纵即逝，“烟火大会开始了呢，好漂亮。”
“是啊。”纲吉没再追问，他恍然出神的凝视着灿若朝霞的烟火，喃喃自语：“下一次看烟火大会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呢。”
“明年再回来看吧。”山本笑吟吟的接话，“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象，心情变得很好呢。”
“是啊。”纲吉也轻声笑了，身边有小朋友无忧无虑的和家长赞叹烟花之美，天真的语气让他心头的重压轻了不少：“呐，这些东西等会送给小朋友吧。”他侧目看了看堆在地上的玩具，提议道。
“好啊。”山本武立即赞成，游戏的乐趣在于获得成功的一瞬间，至于这些战利品，反而是次要的。
斑斓的光辉恣意在墨色星空中挥洒，纲吉合上手机，静静凝视身侧沉浸在烟火大会里的青年。他姿容端正的年轻面庞上，宛如镇魂歌般哀戚的眼眸此刻是如水温柔，流连在虚空之中，淡静之中犹自带着几分兴奋的笑意。
算了。纲吉心想，有些话，或许还不到说出口的时候。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听着烟花声笑声孩童稚语声，将正一发来的短信暂且抛之脑后，也投入到这样一场夏日盛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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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换星移，又是一年夏至。
今年的夏日祭同往年一样，拥堵的巷道里满是开心期待的居民，络绎不绝的人潮将炒面和章鱼丸的香气带的更远，三五成群的妙龄少女们结伴而行，身侧大多挽着眉清目秀神情或紧张或悠闲地少年。
“这一年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率性的雨守先开口，纲吉便顺着话头接下去：“是啊。好在一切终于回复正常，真是太好了。”
飞机晚点，他们来不及换上浴衣，此刻正经的穿着西服，便不太适合去参与小摊上的各种活动。山本武有些失望又有些渴望的掠过这些摊位，步伐倒是目的明确。不大一会儿，他们二人便走到了去年观赏烟火大会的老位置。
距离烟火大会开始还有段时间，四周是难得的安静。唯有那只燃着昏黄色灯泡的灯笼在二人头上轻轻晃动，暧昧不明的光线便跟着颤一颤，扑在纲吉面上，染得睫毛毛茸茸金灿灿的。
二人只是并肩站着，扶着身前的栏杆，眺望着远处的夜空。今夜明月光辉无限，繁星反而隐去。夜风拂过，身后不远处的喧闹声似乎都被风带走，纲吉默然沉浸在静谧的氛围里，想着如何开口。
依然是山本挑起话题。“谢谢你，阿纲。”
“嗯？”纲吉一时拿不准他的含义，反问了一声。
“老爸的事啊，还有很多别的事。”不怎么擅于言辞的男人抚上下巴，那里本来有一条狰狞的旧伤：“能遇到你真的太幸运了，阿纲。”
“如果我们不认识的话，伯父根本不会遇到危险。”纲吉自嘲道：“我对你们有时候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家可能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幸福的各自生活着吧。”
“能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幸福。”山本认真的说，纲吉心忽的跳了一跳。
“阿武。”他下定决心，“我……”
“我喜欢你，阿纲。”山本又比他先一步说出口，那双氤氲着雨气的眼眸笼在他身上，纲吉此刻忽然也很想用折扇遮住脸，但他只是轻柔的将对方拥入怀中，“我也是。”
烟火如约而至，在二人头顶绘出盛大的颜色。
“明年再来看烟花吧。”青年结实有力的手臂在他腰部收拢，颈侧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那气息惹得他耳际腰侧一阵酥麻。
“以后每年都来看。”
他们同时望着火树银花在明月身侧绽放，许下的承诺伴着皎洁的月光将相拥而立的姿容铭刻在时间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苹果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