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来去也乒乓》宸饭元

9、第9章

　　飞到法国之后，粗略倒过时差，运动员们便开始提前进入主办方安排的体育场地做最后的训练。而提前到达的各国记者们则是连日来比较轻松地吃饭说笑，就跟旅游似的。
　　这次《上海体育新闻报》去报导世乒赛的团队由摄像师王伟，记者江剑，程嫙以及江剑的好友外语翻译周晓萌四人组成。正好两男两女，住起酒店标间来也方便。

　　这是一家地道的中国餐厅，离体育馆和他们所住的宾馆都比较近。这几天他们四个人的午饭和晚饭都是这里吃的。
　　“明天世乒赛抽签，央视和其他国家的媒体也会特别关注。如果能抢在前面报导结果。那我们大上海就抢足风头了。程嫙你多吃点，明天加把劲儿！”周晓萌是个自来熟的姑娘，经江剑介绍和程嫙认识，没几天俩人就混得不错了。
　　程嫙知道周晓萌是上海一个企业老板的女儿，和江剑是因为“机缘巧合”认识的，至于是怎样的机缘巧合，两人却都闭口不提。

　　“你想得美啊，央视在乒乓球队有专门的记者部，人家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结果的。”江剑斜眼看了周晓萌一眼，“要不是因为近来报纸销量不景气，咱们也不至于来打这个酱油。”
　　“喂，有这么跟我说话的吗？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说不会法语，要本小姐出马做翻译的？”大小姐一个白眼飞了过去。
　　“喂，别颠倒黑白好不好？是谁说和家里闹翻了，死乞白赖地说要出国避难，自荐无偿做翻译的？”
　　“是谁颠倒黑白啊？你这过河拆桥的家伙！要不是我，你在法国会把厕所当作饭店走进去！”
　　......
　　“咳，咳！”程嫙好不容易才咽下嘴里的饮料，又不住地咳嗽。这两位吵架怎么有种无形之中虐狗的感觉？
　　“水土不服啊？”坐在她身旁的周晓萌关切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是。笑呛了！”程嫙不住地摆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抽签过后，他们过来吃饭。”
　　在异国他乡听到中国话自然引人注目，众人侧眼望去，一个梳着左右不等式干练发型的女孩从餐厅的后间走了出来。

　　只那一眼，足以让郁盈认出曾经的队友，她惊喜地向他们的桌子跑去，“江昊升？这么巧，你也来法国了？这些年你都去哪了？”
　　你认错人了，江剑很想学着电视里的梗这样说上一句，可是一看到坐在对面的周晓萌，知道自己怎样赖都是赖不掉的。
　　“我在这儿坐了半天，郁盈你都不看我？”周晓萌拿筷子敲碗，抬头略委屈地看向郁盈。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郁盈一脸八卦。
　　“有病啊！我是来旅游的，被个土包子拉来做翻译。”周晓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江剑无奈强调道：“我是来工作的，被大小姐缠上，死皮赖脸地说要做免费翻译！”
　　郁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俩各执一词，“你这几年在哪儿？知不知道我们大家一直在找你。”
　　“你们大家？”江剑嘲笑一般地反问，又说，“我挺好的，在上海做记者。和同事一起来工作的。”
　　围观的程嫙完全状况外，围观的王伟知道一些事情，也只能当自己状况外。

　　礼貌性地众人和打过招呼后，郁盈对江剑周晓萌说，“我现在也不打乒乓了，你们知道的吧！”
　　“早听说了，队内恋爱吧？”周晓萌点头，“没想到那小子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却有红颜知己为了他甘愿退出国家队。”
　　“队里两老头接连找谈话，当时我和他差点就掰了，想想还是舍不得。我寻思着，队里人才辈出，我向来没有什么上进心，打了这些年了，也没个进步，没个盼头，就算做陪练做到底也打不出什么名堂了。”郁盈脸一红，拎了拎手上的盒饭，“不说了，那群家伙吃不惯外国菜，我给他们送外卖去。”

　　郁盈走后，周晓萌冲着江剑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齐轩到哪儿比赛，郁盈就跟到哪儿旅游。这夫唱妇随的生怕人不知道两人要好。”
　　“吃你的饭吧，什么事都要说上一句。”江剑为她碗里夹了菜。
　　“切！不吃了！”周晓萌一甩筷子，“我回国了！”
　　这个人真是一个木头，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是不明白。

　　“哎！”程嫙站起来拉她。
　　“别理她。大小姐脾气上来，谁还非得惯着她？”江剑拿就瓶为自己和王伟倒酒。
　　“哼！”周晓萌甩开她的手，拿起桌子上的包包，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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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房间，程嫙一进门就看见周晓萌坐在床上看综艺节目，笑声反倒盖过电视里讲话的声音了。
　　“晓萌，我师父怕你肚子饿。让带了小笼包回来。”程嫙将手中纸包装的饭盒送到她面前。
　　“真的是他让带的？”原本还在假装看电视剧的大小姐嘟起嘴，瞟了程嫙一眼。
　　“嗯。”程嫙点头，“我哪知道你爱吃什么啊？”
　　周大小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伸手想要去拿饭盒，又缩了回来，“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其实，我都没怎么明白你们在吵什么。”程嫙打开饭盒，在她面前晃了又晃，“真的，不吃了？”
　　“不吃，减肥！”周晓萌意志坚定，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到电视剧机把电视关了，“我这大老远地跟着你们来法国，不就是跟郁盈追随齐轩一个想法嘛？他竟然不明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直是我追着他跑，他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也很累的好吗？”
　　“哦！”听她这么一说，程嫙算是明白了点状况了，又问，“今天那个郁盈以前是乒乓球国家队的，我师父以前也是？”
　　“这个他向来不愿意和别人说的。”周晓萌摊手，“不过今天你大概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他以前叫江昊升，昊是日天昊，升是冉冉升起的升。曾经是国家一队的,后来受了伤，成绩一退再退，从一队到二队，又从二队到省队，然后直接退役了。”
　　“怪不得总觉得我师父一提到乒乓球就变得很奇怪。”这么看来，真的是一个比较悲伤的故事。
　　“你想想啊，原先是一起作战的队友。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成为世界冠军了，他却在某个时候掉了队，彻底的和赛场告别。这心里得多难受？”周晓萌继续道，“离京，改名，想要洗掉自己从前的痕迹。可是又怎么可能嘛？他的人脉，朋友都是和体育有关的，这不兜兜转转地又成了体育记者了。”
　　“嗯。”程嫙点头，听了周晓萌的描述，也差不多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又问她，“你也是体育界的吗？”
　　“你看我像吗？”周晓萌实力白眼，想了想还是拿过程嫙手上的饭盒，“我爸爸的公司赞助过乒超俱乐部的，他们打乒超联赛的时候，我经常有VIP位子坐，久而久之就都认识都差不多了。”

　　“这几天关于世乒赛采访和报导上的问题，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可以自己搞定的，尽量不会去问师父的。”知晓他心结后的程嫙也不怎么好意思再让江剑去接触乒乓有关的事情。
　　“很乖嘛！这样，明天抽签只需要文字报道，你自己去现场，你师父呢，就负责陪我去逛逛街，喝喝咖啡，怎么样？”
　　“好！”程嫙爽快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