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爱》火星上的蜗牛

10、 十、情窦初开

　　少宣压根不理会她，紧走几步跟在老人身边：“奶奶，村上有多少人家呢？”。
　　“不多，十几户，都是种地的苦人，别怕，孩子，没来过鬼子？来的都是逃难的。”
　　他们默默地跟着她走，一匹驴子在石磨边打圈，没有人。走过低矮的茅屋，门隙处飘出一阵阵熟悉的炊烟，大家忙着做早饭吧。少宣使劲抽一下鼻子，真饿！

　　灶里的火光不断舔在脸上，锅里热气喷出来，小米粥的香味飘着，一股舒服的暖意袭来，他们暖和了。等两个人被滚烫的小米汤和棉被暖热，说话也不再打牙巴骨时，木槿的精神渐渐涣散。她本来仍有些发热，在野外冻一夜，身子吃不消了。老人让少宣把她抱在火炕上，盖上棉被，他的视线转移到她冻得红肿溃烂的脚后跟。他想着怎么开口向老人借双鞋子才好。看到老人家的三寸金莲，又把话头咽了回去。老人也瞧见她受伤的脚，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小伙子，得抓紧给你媳妇用热水烫烫，这样下去可了不得，你烧开水，我去把儿媳妇的鞋子拿一双来。我小儿子住村东头，你等下，我去去就来。”她说完出去了。
　　这老人心地真好，少宣感激不迭，烧好开水后，他费劲地把木槿的鞋子脱掉。
　　那双脚，小巧白皙，脚趾头白生生玉葱似的……。不像有的女人裹得畸形的小脚。少宣放不是握不是，只得硬了硬心肠，把木槿柔嫩冰冷的双脚放进热水一点点浸泡起来。
　　他神思恍惚，心慌意乱，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一切做完后，他竟出了一头汗。
　　现在，少宣终于可以仔细看她的模样了。这的确是个俊俏姑娘，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脸上的黑灰掉得差不多，露出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两弯月牙儿似的眉毛，唇边藏着浅浅的梨涡。少宣的眼睛长在她脸上拔不出来，一会儿，他惭愧起来，觉得自己不够爷们，不应趁人之危，无所顾及的盯着一位陌生女子，实非君子所为。可是，经历昨晚的生死患难，他按捺不住对她的喜爱，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无法预知的命运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