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迷雾重重 ...
-
“世子殿下，咯咯……”
柿子殿下是什么玩意，都21世纪了，难道又是什么三流狗血古装剧么，可自己也不是演员啊，怎么会在这里，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之际，颛孙容想要坐起，却无法挪动手脚，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世子殿下，你弄疼我了……”
湿润的触感，魅惑的尾音。
女子纤细的手指摩挲过他宽厚的胸膛，泉水热汤，让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不愿去多想，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
“让我进去！”好像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呼喊，她带着怒意，越来越近。
“南宫黎，你？”他有些迟疑地发问，迟疑于他明明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却理所应当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天子巡狩昆仑，觐见西王母，世子不去镇守朝堂，却躲在这里跟婢女们鬼混，肉林酒池，实乃亡国之兆！”
等等，这个女的，脑子不太灵光吗，大晚上的，说就说吧，哭啥子哟。
他茫然地望向她，不知如何是好。
世间的女子大多会因为浓妆丽服而显得庸俗，可她是个例外，美的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累赘，仿佛月光般清冷绝艳的脸庞上，此刻，只剩哀凉。
“是寡人之过也。”让女子流泪，简直就是在犯罪，他一开口，就像是在复述古装剧里的台词，老套无趣，但似乎对推进剧情有效。
“殿下……”女人缓缓跪下，轻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却分辨不清。
好痒呀，颛孙容赫然惊醒，扭过脖子，一只吐着舌头，蠢蠢的哈士奇映入眼帘。
“啊！”呼喊声响彻了陈家大宅。
早膳时间。
颛孙容嚷道：“陈芊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你那只蠢狗丢到我的床上，大早上的，它居然想舔我的脸。”
“什么蠢狗，它有名字的，叫璐璐。”陈芊芊挥手抗议道。
短暂的沉寂之后，颛孙容陷入了回想，关于梦境，他有了一些推测，但现在还不是解决的时候，他缺乏保护自己的力量和途径，更重要的是，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他的风格是活在当下，毕竟世事无常。
颛孙容当下所处的宅院，位置稍稍有些偏僻，远离了诺丁汉城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当然，在这个年代里，商业区往往跟工业区毗邻，地处荒郊庄园反而空气清新。
听着莺声燕语，吃着葱花阳春面，再来一碟香脆清爽的酱菜，嘴里咀嚼着油煎火候恰到好处的荷包蛋，丝滑爽口却不油腻，真有家乡的感觉呢，颛孙容吃到开心处，不由停下筷子，思忖半响，想找个妙词来抒发食欲被满足后的舒畅。
偏生此刻，陈芊芊不合时宜的惊呼阻断了他汹涌澎湃的文思，“表哥，报纸上说，昨天列车上的男仆跑了，那些押送他的宪兵都死了！”
颛孙容懊恼地回神，瞪了眼眉山远翠、黑发如漆的少女,说:“吃饭时能别提死人吗，晦气。”
“哎，是真的……”少女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是真的，颛孙容的心中通透，这是他与教授会谈结果的一部分，只是没料到他做的是如此干脆利落，海辛教授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用膳完毕，陈芊芊随口说道：“表哥，其实我倒是觉得公爵遇刺案很奇怪，男仆不一定就是凶手。”
“是吗？”
“这可是堂堂公爵啊，他的封号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花几个钱就能买到的那种，这位大人贵体抱恙，返乡休养，明明需要人照料，可是身边却连个皇室医生都没有，随行的只有一个仆役，宪兵护卫倒是蛮多的，就好像预知了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不是很反常吗？”
“哦，护卫带的多有什么奇怪的，你也说了他是个大人物。”颛孙容的眼眸眯了眯。
“可是，这样的大人物，哪会死的这么容易。”
“你是小说看多了吧，公爵确实死了，有一车的旅客作见证，人死不能复生，这是科学常识。”颛孙容好看的眉毛抬了抬。
“表哥，你来英伦时日尚短并不知情。事实上，威斯敏斯特公爵是英国皇室有史以来最隐秘的存在。他一贯低调，偶尔参与大型宴会时都戴着面具，远远端坐于主宾台上，一言不发。我猜可能除了女王陛下以外，没人知道他的样貌，这般想来，列车上死掉的未必就是公爵本人。”
“……”
“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一点都不好奇。”
颛孙容心中微动，他的这个表妹比自己预判中的还要聪慧，表面上好似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实则一肚子的鬼机灵，有点难缠。
“关于公爵，还有什么传闻吗？”颛孙容没有回答问题的觉悟，反而抛出了新的问题。
“传闻么，伦敦上层的贵族们调侃他为面具美人。一个男人，眼睛却生的那么妖媚，而且这么多年未见子嗣，所以有人怀疑公爵好那口，据说，公爵府邸里是没有女佣的。”
“有意思，芊芊，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我呀，这些是罗斯贝利家的少爷逗我开心时说的，那个胆大包天的色胚，还想占我便宜……”
陈芊芊突然止住了声，白玉一样的脸上腾起胭脂般的潮红，她有些无措，觉得自己说漏嘴了。
“你错了。”颛孙容一本正经。
“表哥。”陈芊芊手足无措。
“那位皇亲贵胄此番出行，其实是带了保健医生的，只不过公爵遇刺之后，那个医生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了无痕迹。”
颛孙容忽然冷笑，他拿起桌上今日发行的泰晤士报，指着头版头条骂道：“一群演员。”
陈芊芊没太明白这跟演员有什么关系，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头条吸引过去了，问道：“惊天大劫案，伦敦巴莱克银行黄金失窃——这跟公爵的离奇死亡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失窃时间。”
“昨天早上8点？”
“不，报上说巴莱克银行的守卫们最后一次检查是在凌晨12点钟，那时黄金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下库房的保险柜里。”
“那，黄金是在后半夜被偷偷运出城的？”
“也不对，你忘了，最近万国博览会在伦敦开幕了，你爹还去参展了，伦敦全城宵禁，10点后，没人可以出城。”
“我糊涂了。”陈芊芊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想要在早上8点钟，银行守卫交接发现失窃之前，将大量的黄金瞒过检查运送出城，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又忘了，昨天一早唯一没有被警察大肆搜查，并且哪怕遭遇到突发状况却依旧可以按时出城的车辆是？”
“威斯敏斯特公爵大人所乘坐的火车！”陈芊芊惊呼。
“小声点，都过去了，这是皇家私事，而我们只是些外乡人。”颛孙容耸了耸肩。
“表哥，你不是说过要做一个仗剑天涯的侠客吗？”陈芊芊目光灼灼，似有憧憬。
“世间不平之事，十之八九，会交由正义的伙伴去做啦，譬如海辛教授那样的善人。”
“可是，海辛教授是善人么，昨日火车之上，他搭讪的手法太过拙劣了。表哥你一个大辫子公子，一瞧就是清国人嘛，傻乎乎的。”陈芊芊的心情好了起来，掩嘴吃吃笑个不停。
“哎，照你这么说，我该把这个醒目的玩意剪掉么。”颛孙容摸着脑门，长吁短叹。
过了三日，一名不速之客乘着马车，抵达了地处诺丁汉城郊的陈家宅院。
“吴妈，快去给客人斟茶。”陈芊芊吩咐完下人，就一溜烟地跑进了书房。
颛孙容此刻正在练字，临摹的是颜鲁公的小楷，起笔圆润藏锋，中节不怯，气到极兴处，骨力遒劲，丰瘦端庄。
见他难得来了兴致，陈芊芊就没上前叨扰，默默站在书桌后，一耗便是半个时辰的光景。
“芊芊？”颛孙容讶然。
“你有客人来啦，一个警官，说是海辛教授引荐的。”
“警官找我干嘛，我又不是侦探，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还是一场空。”少年故作老成的话语，引得少女娇笑不已。
待少年走出书房，少女却没有跟着离去。她留下来收拾桌面，无意间发现砚台之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隽秀的小楷，正是少年的笔迹：“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注了价格。”
“容哥啊。”少女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看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迷雾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