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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运筹全局 ...

  •   玉飞麟一连三天都陪在凤玉吟的身边,自然是顾不上汴州祁家那边,而且自从蓬莱阁出事之后,他便搬到了这栋地处偏僻的城南老宅来避风头。他离开汴州的时候一再嘱咐祁煜瑾要凡事忍耐,不可冲动行事,结果这才过去三天,这祁家姐弟就在为了祁家的一个堂口大打出手,祁煜瑾还因此受了重伤,玉飞麟接到的这封信就是催他回祁家主持大局。
      好在凤玉吟这里情况已大为好转,而且还有鬼门的剑侍贴身保护,玉飞麟这才得以安心离开。否则祁煜瑾和凤玉吟之间他当真无法抉择。
      不过他在离开之前倒是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凤玉吟的那两名剑侍是苏情特地留在汴州护卫他安全的,这两人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这老宅附近凡有风吹草动他们必定现身。玉飞麟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所以倒也没有太把他们放在心上,随他们在此处自由走动,彼此倒也相安无事。可没想到就在他离开城南老宅准备返回汴州的时候,那两名剑侍却突然在他面前现了身。
      那两名剑侍本就是苏情养在身边的顶尖杀手,平日里如幽魂鬼影一般鲜少在人前露面,但冷不防与这二人迎面撞上,那一身血腥扑面的煞气还真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我说二位,我可没怠慢你们家凤公子,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仔细算来,这好像还是玉飞麟与这二人第一次正面对话,那两人倒是也直接,上来二话不说便将一块巴掌大的铜制令牌递到了玉飞麟的面前。
      玉飞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东西他只看一眼便知道分量,因而不由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
      那剑侍手中所持之物正是鬼门用于传令的信物,此物虽远不能与宗主金令相提并论,但凭此令便可任意调遣鬼门弟子为他所用。见到此物,玉飞麟着实是吃了一惊。
      “这是宗主的意思。”
      “夕景华?他,他吃错药了?”
      玉飞麟想起几日前这人还对他痛下杀手,现在居然会把如此重要的令牌交给他,这是让他调遣鬼门弟子保护凤玉吟还是……
      “宗主说,玉阁主是可以共谋大事之人,此令交由阁主,可随意调遣汴州城内外鬼门弟子为阁主所用。”
      “哈,这红脸白脸的戏全让你们宗主一个人唱了,他可真是比我还会做生意,这算是抽一鞭子再给颗糖?”
      玉飞麟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掂量得清清楚楚,这种时候把鬼门令牌交到他手里,既然是施恩也是示威。夕景华人虽不在汴州,但这里的局势他拿捏得一清二楚,甚至可能连自己在这三天里如何亲近凤玉吟,摸了他几次脸,握了他几次手都了如指掌。想到这玉飞麟不由背后一寒,仿佛背后有无数双猎犬般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只要他行差踏错半步,那些隐匿在暗处的鬼门杀手就会一拥而上让他死无全尸。
      夕景华这个人啊,当真是惹不得的。
      不过他这般神通广大,应该也知道了凤玉吟为了治伤所经历的一切,以他的性子不该忍得住不现身才对?难道还真有什么麻烦能让他脱不开身?
      不过眼下可不是替他担心的时候,从祁家送来的信上说祁煜瑾这次受伤不轻,祁煜秋更是趁机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如果大半个汴州城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祁煜瑾是迟早要被她赶出祁家的。
      “既然你们宗主送了这么大一份贺礼过来,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可得守好你们家二公子,不然的话……”
      玉飞麟这里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剑侍便一晃没了人影,似乎全然不把他这个蓬莱阁主放在眼里。玉飞麟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神情郁卒地叹气道:“夕景华是怎么调教手下的,一点规矩也不懂。我现在有这令牌在手,也算是他们半个主子吧。”
      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嘲讽,夕景华表面上是把鬼门弟子交给他调遣,但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他布局里的一颗马前卒而已。眼下汴州的局势敌强我弱,祁煜瑾已经被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鬼门在这个时候介入,如果顺利挫败了祁煜秋,帮祁煜瑾夺回大权,那么以他现在的势力和能力也只够做夕景华手里的傀儡,到那时整个祁家,乃至汴州便都在鬼门掌控之中。
      而掌控了祁家,也就等于掌控了勾连大鵷南北的水运要道,夕景华这么做是否别有所图?

      许是因为先前那三日睡得太久,这一醒来虽然仍然感到全身疲惫,可是却一丝睡意也无。被裹上重重纱布的双腿时而会感觉到一些轻微的针刺般的灼痛,但那种痛对于凤玉吟来说不是煎熬,反而是喜悦。因为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夜从钻心刺骨的剧痛中惊醒时,无论怎么敲打自己的双腿都毫无知觉的绝望。所以现在他只盼着这痛能更真实一些,更鲜明一些。
      “夕公子,这两天你膝上的断骨会开始愈合,有点疼痛是难免的。”
      捧着药碗走推门而入的曾容看到凤玉吟正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双腿怔怔出神,便好心出言安慰他。其实熬过了之前的三天,这天底下怕是再没有什么疼是凤玉吟承受不住的吧。
      “玉飞麟呢?”
      凤玉吟记得自己只是小憩了片刻,醒来之后便再也不见玉飞麟的身影,或许是这两天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他在身边,现在突然看不见他便觉得有点奇怪。
      “阁主说是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处理完就会回来。”
      家里的私事?恐怕应该是祁家的事吧。
      他在这地方闭门不出待了三日,也不知道汴州那边局势如何,还有夕景华……
      想到他,凤玉吟的双眉不觉紧蹙了一下,他心慌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摸那根玉笛,夕景华不在他身边,唯有此物才能令他心绪平和下来。曾容见他转身在床头翻找什么,连忙上前劝阻:“公子,小心碰着腿上的患处。”
      凤玉吟四下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那玉笛的踪迹,心中更为不安,一把抓住曾容的手急切问道:“我贴身的那支玉笛呢?”
      “玉笛?”
      曾容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忙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接着又快步折返回来,凤玉吟看到他手中捧着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玉笛,不禁喜上眉梢,倾身上前将它接住。
      “这是先前阁主捡到的,知道是公子心爱之物,便一直收在柜子里,现在完璧归还。”
      “多谢。”
      凤玉吟万分珍惜地将那玉笛握在手中细细抚摸,曾容想起这个人曾在药性发作得最猛烈时咬得自己满口鲜血,抖如筛糠也不肯发出一声哭喊示弱,偏偏在看着这支玉笛的时候眼中会流露出那么多脆弱和感伤。
      “公子如此珍爱此物,想必来历不凡吧。不过老夫见笛身似乎有裂纹,此物毕竟不同于人,怕是再好的工匠也不能让它完好如初了。”
      凤玉吟似是正好被他点中心事,一边摸着那笛身上的裂痕,一边若有所思道:“曾大夫,你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我问你,人心是否与这玉笛一样,只要留了伤痕,便永远无法消弭?”
      “人心至刚也至柔,能伤它的从来不是有形之物,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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