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祸机不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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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居然是个挺大的房间，且比下面那黑漆漆的地方要亮堂许多。金漆的屏风朱木的椅子，这装饰真得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两位好大的胆子，梁将军把我这泠苑也当成你岭南军区了不成？！”段刈从屏风后走出，水袖已经卸下，但仍是穿着那一身宽袖红袍。
梁溯一笑：“段掌门也好大的胆子，竟敢放我们进来。”
段刈居然叹了口气，摇头道：“将军，段某若是再晚到一步便救不成你们了。”
梁溯一挑眉：“此话怎讲？”
“将军，你还是不了解泠苑。”段刈严肃起来，“这地方当真不是想闯就能闯的。”
“这三层暗楼里都是杀手。其中亦不乏朝廷安插的探子，连我都分不出来。其中一层二层倒是不足为二位惧，总还是能脱身的。三层住的都是些老姜了。很少动用他们。全在房里窝着。再者这种地方都是有规矩在的，你们不是按规矩进来的，惊动了那些老家伙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梁溯难得地认真了起来：“你出面都不能解决？”
段刈摇头：“我可能还没到，你们就已经死了。”
“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我爹段凭莺年轻时就在的旧部，随便一个动手就够你们打上一时片刻，全动手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段前辈的威名我是知道的。”梁溯沉吟片刻：“多谢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段刈摆摆手：“你们到这来，做什么？”
“找你。”梁溯道。
段刈皱眉。
“皇上派人追杀你，你有事怎么跑回泠苑的？”梁溯摇着扇子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段刈反问。他已经被列入了帝王的名单，泠苑内他也已被架空。这他都知道，然而你他却又安全地回来了……这其中必要蹊跷。可梁溯专程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些话重说一遍么？
“我刚刚在台下看了你的戏，就是为了看看情况。”梁溯沉声道：“这中间什么都没发生。你的手下甚至整个泠苑都一如往常，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看过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他们也许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就还是他们的段掌门。”
“你是说有人将消息截下了？”段刈反问，“我正在查。”
梁溯却摇摇头。四下扫视，开始转悠起来。
段刈不明就里，看看赵启风。那家伙杵在窗口通过一个小缝看外面，根本没看他们，全然一副放风的架势。
梁溯抬头看了一圈，走到赵启风身边：“退后。”
赵启风听话地退到三步开外，看着梁溯上前仔细看了看窗子，然后退后两步深施一礼，道：“鄙人岭南梁溯，求前辈现身一见。”
在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的一刹，木窗豁然洞开，一个黑衣人影闪入。
来人站定后现实扫了段刈一眼，又稍微打量了一下赵启风，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梁溯身上。
段刈被他一扫之下还未回过神来，此刻才叫出声来：“……爹？！”
段凭莺闻声回头看了看他：“……笨。”
“……”段刈被呛得好生无语，到嘴边的话也没问出去。
段凭莺回头继续打量梁溯，班上，忽道：“你，是梁溯？”
那声音是一种算得上好听的音色，语气不愠不火，平稳淡然。就像他问的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对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人一样。
那种平淡是无法被蔑视和轻侮的，就好比段凭莺面前站的是天王老子，好像也只能跟着他平淡下去一样。
梁溯还没有回答，段凭莺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问：“怎么找到我的？”
梁溯也只说了一个字：“猜。”
“哦？”段凭莺挑了挑眉，撩了一眼方才自己翻进来的窗子，“你查过了窗子，”他顿了顿：“发现什么？”
“内结蛛网已破。灰有些淡。”梁溯抬起头指了指木窗上梁的中央。老老实实地回答：“段刈刚回来没有多久，且泠苑内部的窗子都是不见光的，只有这一扇看得见外面，所以应是长久不开的吧。很久没有人管，有些灰尘也实属正常。”
段凭莺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梁溯就静静地站着由着他看，不声不响。持一副晚辈姿态。
段凭莺年已近半百，鬓发斑白，却并无风烛残年之态，穿着一件玄色长袍，腰杆笔直，眼神淡而威严。与段刈的漫不经心并不同。但这父子俩的眉目五官却着实有几分相似。想来这位年轻时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这个时候不耍聪明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段凭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了段刈一眼，对梁溯道：“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但截下消息的人，不是我。”
梁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段刈站在屏风旁边，看着段凭莺。
一时无人说话。
“如果不是前辈，就只能有一个人了……”梁溯喃喃地说。话音未落，被人一记手刀敲晕。
段刈没想到他会出手，竟是眼睁睁的晚了一步。
“你……”
赵启风扶住倒下来的梁溯，看了段刈一眼，手里亮出一块金牌又收了回去，对段凭莺道：“晚辈先走一步。”言罢一转身就从开着的窗子遁走。
段刈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刚走了两步却被段凭莺拦下了。
“别动。”段凭莺沉声道：“下面都是人，有埋伏。”
段刈顿了顿：“方才他拿的，是影卫的金牌？”
段凭莺摇头：“只能是皇亲。”他眯了眯眼：“金牌上有麒麟。”
“麒麟？”段刈一愣。
“少安毋躁，总要先查清原委。”段凭莺淡淡地说，“这认识谁？”
“是梁溯的副将。”段刈道，“跟着梁溯有十年了。”
“十年？”段凭莺讶然：“梁溯今年多大？”
“二十四吧。”段刈答。
段凭莺略一思忖：“我去查，你等消息。在宫里下旨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段刈动了动嘴唇，没说出什么。看来消息虽然不是他截下的，自己出走的事他却一样是知道的。而那宫里的单子，他也是提前打听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祸机不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