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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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比赛的失利，似乎并不能对赤司造成什么重大影响，他得体地向曾经的队友道贺，也坚信下一次的胜利属于自己。
在一切结束后，赤司终于朝未希走去。
“等下要一起去聚餐吗？”
他好像从未离开一般，用无比熟稔的语气问道。
女生却答非所问，“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公开我们的关系。”
“反正已经公开了不是吗？”那些脱离掌控的事情，在他真正回来之后，好像也并不放在眼里，“在处理这些之前，我更关心你为什么瘦了。”
未希闭上眼睛。
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好。”
篮球部的人显然都对赤司带来的女朋友很感兴趣，但都不如叶山表现的明显，他几乎想要拿放大镜观察女生，好在被队友及时阻止。
“藏的很深嘛！”少年大大咧咧的、仿佛根本没感觉到压抑的氛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国中吗？”
“……是在这之前。”见未希没有回答的意思，赤司接过话。
“青梅竹马啊，真好。”少年笑着问，“所以后来才会在一起吗？”
“啊，不是。”赤司说，“并不是因为青梅竹马才在一起的……怎么连你也这样看着我？”他侧头望着未希，目光柔和，“我没有说过吗？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情。”
“……”
在一片沉默中，少年自顾自地结论，“未希小时候很可爱。”
黛千寻则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前几天，不是还把女朋友藏起来不让别人见到吗？
他正琢磨着哪里不对，突然察觉到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他抬起眼睛，对上了对面女生意味不明的目光。
“未希。”
赤司按住她握着刀叉的手，“是不是累了？”
未希的视线从黛千寻身上移开，垂眸望着两个人交叠的手，过了一会儿，她松开了显得有些锋利的餐具，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送你回去。”
赤司像一个无比体贴的男朋友，这样说道。
他们离开之后，压抑的空气仿佛突然流通了起来，实渕玲央侧头打量着队友，“你是不是惹到她了？”
“恩？”
“直觉哦。”实渕玲央说，“刚刚那一下，她绝对是想杀了你。”
就算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黛也隐约察觉到他的恶作剧仿佛让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良变化，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没精神，“……随便吧。”
而另一边，赤司并没有送未希回酒店，而是带回了自己家里。
未希对他的任何决定好像都失去了反对的兴趣。
“你不高兴吗？”赤司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因为我打断了你？”
未希抬起眼睛，“明知道我会失控，为什么带我去呢？”她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你以前，从来不会冒这样的险。”
赤司似乎对她的说辞有些惊讶。
“这不是冒险。”他摇了摇头，好像觉得她的说法有些幽默，而轻笑了起来，“在你的事情上，我从来不需要冒险。”
未希侧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就算是征君，这样说也太狂妄了。”
“未希，你应该承认的。”
少年这样说着，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削水果用的小刀。他以刀尖抵着女生的心脏，分明是这样危险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气质。
“……这样，就算受伤了，你也不会觉得痛苦。”赤司说，“因为你缺乏这种感情。”
他手上一翻，刀尖对向了自己，然后抵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不出意料地看见女生蓦然缩紧的瞳孔，却像没有痛觉一般，往前刺了一寸，刀锋划破衬衫。
殷红的血染上白色衬衫。
仿佛也染红了女生的眼睛。
她抓住他的手。
“你看，”赤司征十郎用另一只手，贴上了她湿润的脸颊，替她拭去因为痛苦而泛起的泪水，“……这样，你就能学会‘痛’了，不是吗？”
他像是夸奖一般，轻笑着说，“乖孩子。”
未希蓦然松开了他的手。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颤抖——这从未体会过的‘痛苦’，让她觉得陌生而不安，她最为憎恨的失控感，将从这一刻起，永远掌握在对面少年的手中。
脑海里好像有谁在讲话，但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他为什么没有完全驯养你，而是依旧让你留下一点本性呢？”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能够控制‘恨’，那么，也一定能够控制‘爱’。”
——“为了留住你对他的眷恋，不肯把你拉上岸，却又不肯让你掉下去。”
……是谁，曾经如此信誓旦旦地在她耳边说过这样的话呢？
——“他就是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想法了。”
……想起来了。
……是赤司征十郎。
未希抬起头。
赤司已经丢开那把拿来做教学道具的刀，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她从这陌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你明知道……你从来都可以……也只有你可以……”她的话语间断了几次，才艰难地说出口，“让我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但是你没有这样做。”
“对，我没有。”
“这么多年来，让一个异常的我，维持正常的表象……为什么？”
“未希，你知道答案的。”
他看见少女如同蝴蝶振翅般不安的睫毛，脆弱的仿佛一下子就可以将这只蝴蝶握在手里，随意碾碎，他诚实而残酷地回答了她，“我并不想失去你。”
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答案。
未希闭上了眼睛，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像现在一样疲惫，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念那个将真相揭露出来、而她没有相信的人。
那个，将永远消失的赤司征十郎。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决定这样的事情。”少年温和地反思自己的过失，“从现在开始，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更正彼此的错误……未希？”
她像从前每一个时刻，轻声地答应了他，“好。”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填补。
未希顺从地低下头。
原本因为陌生情绪而泛红的眼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平静了下来，而重新覆上一层冷淡的神色。这一切，将她拥抱在怀里的少年并不知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