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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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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京城人来说,比起这些年魏国朝廷和宁王的战争,剿匪实在算不得大事,只是四月下旬,赵斌就回了第一封捷报。
兵贵神速,圣上大喜。
这些年魏国朝廷运气不好,不是这儿战乱,就是那儿有事,惹得圣上心烦。现下赵斌如此之快就杀了匪徒上千,加之宫里老太后对娘家孩子关心,时时说好话,一时间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赵家。
“都说小赵将军很厉害的,杀了不少人呢。”朝中的大事一般轮不着姑娘家多嘴,但是京城贵女们相聚,总要说一说的。
内阁首辅李相的生辰大宴,聚了满京城的权贵。
“是啊,就连圣上都说赵将军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呢。”院子里的姑娘们你一声,我一声地议论。
魏国民风开放,议论两声也并非什么。
“都说是战神呢。”其中一个高挑的年轻姑娘笑。
这姑娘虽说是笑着,眼睛里却不含一点笑。
她边上还有一个年轻的秀美姑娘,听了她的话,笑着接了一句,“王家姐姐这句话就过了,哥哥可比不得。咱们这魏国,战神若不是楚家世子,别的可都担不得。”
那高挑的姑娘姓王,父亲是吏部尚书,自己又是燕云公主的伴读,很得皇后喜欢。然而接她话的也不弱,赵斌的妹妹,宫里赵美人的侄女。
赵美人没有儿子女儿,但是和齐贵妃关系好,自家侄儿娶了齐贵妃娘家哥哥庆国公的女儿,是以,赵齐两家关系甚好。
而齐贵妃和皇后就是宫里的两座山,皇后有四皇子,奈何不是长子;齐贵妃三个儿子,三皇子和六皇子,还有刚出生的九皇子。
四皇子虽是嫡子,头上却还有一个元后曾抚养过的二皇子,二皇子虽不是元后所出,但是奈何皇帝喜欢。
因此皇后和齐贵妃心里都有些堵,但是堵归堵,斗还是要斗的,谁都知道二皇子身体可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在病着。因此如今两边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赵家出了这么一个人才,而四皇子妃的娘家因贪污银子之事被三皇子一派逮了个正着。皇后和四皇子这边颇有些压力。
王姑娘父亲是吏部尚书,他家和皇后娘家很有些渊源。且王姑娘从来看赵家人不顺眼,不过杀了几百个匪徒,就吹得飞起了,她实在看不惯,君不见魏国的朝廷上,杀敌人上前上万的都没说话呢。
所以如今听了有人议论赵斌,不由刺了两句。
“嗯,听到没,扯到你大哥了。”和楚池正在对弈的罗岚轻笑。
这样的聚会,楚池自然也被邀请来了。
罗岚的母亲文昌郡主和吴氏交好,楚池又经常得文昌郡主带着交际,因而和罗岚关系甚好。
楚池将棋子放下,笑盈盈看了门边一眼,“关我甚事。”
关我甚事。
罗岚想戳她,“就你不说话,不说话。”
楚家和庆国公一系不和,四皇子一系几次想拉拢楚家。可是楚家一直未明确站队。随着楚池和四皇子的妹妹燕云公主不和后,楚家对站队一事越发有些淡了。是以朝中三皇子和四皇子两派看楚家都颇有些不顺眼。
楚池催她,“还下不下了?”
罗岚只得继续。
只是两人还未下了半刻,却见门边浩浩荡荡拥着一人来了,云鬓高耸,华丽非常,“说起战神,除了楚家过去的世子。咱们这些家里都比不得楚家的秦大人的。”
话音如朱玉落盘,很是好听。
楚家的秦大人?
罗岚看楚池。
楚池一笑,手一顿,丢了棋子。
能站在这院子里面的,身份自然都不一般。只是这姑娘进来,其他人却都微微行了礼。
皇后所出的燕云公主,身份再如何都高过他们。今上的几个女儿,除了元后抱养的新城公主,就燕云公主的身份最高。
楚池和罗岚行了礼,退在了一边。
燕云公主却对楚池笑,“我刚才说得可对?楚家妹妹?”
在座的都知道楚池,全都看向楚池。
楚池在京城的名声,其实之前是一点也不大的。
楚池的母亲吴氏过后,虽然有与吴氏交好的文昌郡主带着她交际,但在各家夫人姑娘们看来,她性子虽然洒脱,但在京城权贵圈中并没有什么突出。若非及竿那年,她对燕云公主的拔剑之事,想来名声肯定会比现在小得多。
楚池和燕云公主的关系,当年两人提剑撕了一场,如今在各个姑娘眼中,可历历在目呢。
说起身份,燕云是公主,楚池自当避让;可是今上的元后吴皇后却是楚池姨妈,今上和吴皇后少年夫妻,今上虽然喜爱美人,身边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但是对自己的原配妻子,还是颇为爱重的。
吴皇后无子无女,是以常常召楚池进宫。今上见了,颇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上次楚池和燕云冲突,楚侯进宫请罪,今上轻飘飘两句少年人心性就打发了。
加之楚侯如今将云州几城守得甚好,楚家又几次挫败宁王阴谋,为此还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楚澜。即便秦锋也为皇帝的江山立了不少功劳。是以今上对楚池就颇为“宽容”了。
李相爷的嫡孙女李三姑娘看着不由头疼,燕云公主不好惹,可是楚池也不是个弱鸡。说起来,她和楚池的关系更进一些,楚池她是知道的,看似很文静,可是若当年那性子上来,今日这后院就好看了。
李三姑娘想打过场,方要说话,却听楚池说道,“回公主的话,外面人议论的,我一个姑娘家,天天在屋里绣花,哪里知道呢。可比不得公主眼观八路。”
燕云公主看她,“你绣花?”
嗤笑一声,又道,“我看还不如养条狗呢。你看你们家养的狗可都超过赵将军了。”
一句话损了两个人。
一边的赵姑娘脸色微变,非但她变脸,在座的还有庆国公家的两个姑娘。可是她们并没开口,只是看了楚池一眼。
楚池实在不耐烦打嘴仗,“当然,养狗也比公主养的那一堆废物好。”
一句话,这个话题顿时终结。
谁都知道燕云公主养了两个面首,在后院天天争风吃醋,本来这种事也没什么,魏国权贵们都有点自己的爱好,这不足为奇。但偏偏燕云这个人颇为奔放自由,还未婚,就养了两面首。是以此事就有些难看了。
这事儿先前宫里还藏着掖着,但是闹了几次,再被齐贵妃一系的人一通渲染之后,也就满京城知道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也没人敢当面说。
毕竟这是皇家的事。
现下被楚池一句话说破,燕云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并非一个不要脸面的人。方要发作,但此时李家姑娘却硬着头皮打起了圆场,“哎呀,公主,楚家妹妹都说些什么呢,我这盼两位来,都盼了很久。家里先前得了一个班子,演得戏那叫一个好看,两位不如一起去看看。”
时人喜好戏曲,李家得了一个戏班子,演得甚好,燕云和楚池自然都听过。
“今儿排的是出塞记。”
“据说是陆大人的新作。”
“陆大人才调回京没多久,就出了新作,看来各家戏班都有赚的了。”
其他人都纷纷打起圆场。
李相的面子,燕云公主还是要给的,再说是陆致远的新作,她如何都得去看一看,听一听。嘴上哼了一句,转身随李三姑娘去了。
而她的伴读王姑娘看了楚池一眼,也跟了进去。
“你见着她,就不知道要让着点。”一边的罗岚轻声对楚池说道。
楚池笑了笑,“她是公主,我何曾没有让着。”
“你这叫让着?”罗岚低声,“皇后娘娘难道会任你如此下去?你这几年寻常都懒得出来走动,可是外面那些说你不知好歹的名声为何这般响亮?”
楚池当然知道这是为何。
无非就是得罪了公主,背后有人指使罢了。
“知道你担心,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楚池笑。
她不会像上辈子一般张扬冲动,可是这辈子,有些事也不是别人轻易能碰触的,无论是谁。至于不知好歹的名声,只要不损她实际利益,她并不太关心。
况且现在有这坏名声也甚好。
至少那些夫人们就会少问两声了。她的婚事,一堆人关心着呢。
从李家回来,楚池去了楚侯院子里问了安,就回了昭阳院。
才换下外衫,却见外面有小丫头来说,楚随要来见姑娘。
楚随?
秦锋去青州才二十多日,楚随怎回来了?
楚随是从青州赶回来的,十几天的行程,他只用了一半,却跑死了两匹马。
待楚池叫他进去,他才匆匆放下丫头静柔递过来的碗,那一碗蜂蜜水,让他一口喝了个干净。
“你怎从青州回来了?”楚池问他。
“公子让我给姑娘带句话。”楚随低声,看了看周围,见屋里只有四月和静枝,这才放下心来。
“他要说什么?”
楚随道,“李甲死了。”
李甲死了?
一边的静枝看了四月一眼,李甲是谁?怎的秦锋突然让人来告诉姑娘这么一句话。
片刻的沉默后,楚池才慢声问楚随,“兄长没有说别的?”
楚随想了想,秦锋确实没有说别的,那晚在阴山的石寨,秦锋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至于李甲,据说是阴山盗匪的首领。
赵斌并不是个绣花枕头,他一到兴义府,只不过才修整一日,第二日就围攻了石寨。仿佛一早就知道阴山盗匪的所有情况。
兴义府用了整整三年都没能搞清楚这阴山土匪的所在,甚至连李甲的真实样子都没有见过两次。可是赵斌只不过用了几日就找到了土匪窝不说,还很快就将土匪窝围了个水泄不通。
短暂的交战,赵斌将土匪杀了个措手不及。
至于秦锋,他在青州做得最多的就是暗桩去打听剿匪之事,其他的时候就是查看青州的一些账本。直到赵斌和土匪交战之后,才带着他去了兴义府。
李甲的死,楚随是亲眼看到的,那晚秦锋带着他悄悄寻去了阴山。正看到两边的交战,李甲是个勇猛的,可是毕竟抵不过正规军。
没有两下,手下兄弟死伤大半,李甲也被射杀。
“赵将军果然神勇。”半响,楚池才说了一句。
楚随回答,“赵将军这次剿匪很是顺利,李甲一死,阴山石寨毁了大半。现下听说是二当家领人在寨里抵抗。我回来之时,两边正对着。”
阴山石寨有一点好,易守难攻。但是李甲却是死了。
楚池挥了挥手,“你辛苦了,去歇下吧。”
楚随退了出去,他回来,自然还得去和侯爷说一声。
待楚随去了,楚池才慢慢歪在榻上,拿了本书,却半响一个字看不进去。
赵斌如此顺利,若非有内应,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为何赵斌的捷报里面没有说土匪老大李甲死了这事?
第二日,楚池早早起来,喝了半碗白粥,练了半小时剑,叫繁雪收拾了一碟子点心,去了温先生的院子。
温先生起得很早,如今是四月,温先生的院子里养的兰花开得正好。
楚池进来,温先生正和打理花草的曾朝和华若梅说话,见到楚池,温先生笑道,“姑娘怎过来了?”
楚池见到三人正围着一株小树苗说话,不有笑道,“先生这是在看什么稀奇?”
温先生指了指那株树苗,”这树苗是蓝楹花苗子,我从北岭先生那儿得的,往日里养不活,听说若梅这丫头对这花颇有些天赋,就让她和曾朝过来看看。“
”这苗子得很多年才能长大吧?“楚池看了看那株树苗,平平无奇,很是普通。
一旁的华若梅笑道,”姑娘说得不错,蓝楹花至少也得五年才能长大开花呢。“
楚池看她一眼,”那就为难你了。“
华若梅笑,“奴婢尽力。”
她不说自己一定能行,只说尽力。
楚池一笑,果然很会说话,知情知趣的,难怪秦锋会带进府里来了。
一边的温先生笑道,“养得活就好好养,养不活也不用勉强。”
华若梅抿嘴笑道,“是。”
“我这儿有本前朝李彬写的草木之说,你若有兴趣,一会儿让她几个给你看看。”温先生一笑,这才几月,华若梅就将他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得极为不错,温先生往日里养花爱花都找不到知音,反是华若梅,对这些颇有些见解,她还读过一些书,这倒令温先生有几分见知音之感。
华若梅眉目一亮,“多谢先生。李老先生的草木之说,我也曾听老师说过呢。可惜从没见过。”
温先生笑,“去跟他几个拿吧。”
说着指了指身边服侍的随从。
华若梅嗯了一句,行了礼跟着曾朝便去了。
“若梅还读过书?”楚池奇道。
温先生笑了,“我先前也不知,倒是曾朝一次说他家丫头跟着若梅习字。我才知道,原来这丫头之前跟着个教书老先生学过几年。她那先生倒是个极有见识的。”
时下女人也不是不能读书,但是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像华家这般家境还让女儿跟着教书先生习字读书的倒不常见。
楚池点头,“原来如此。”
温先生见楚池后面的繁雪四月两个手里还捧着一揽子点心,顿时笑眯眯看向楚池,“丫头,今日怎的这般大方?”
楚池随着他进了屋里,“繁雪那丫头最会做点心,这红豆沙馅的做得最好,知道先生喜欢,就赶紧送了过来。”
温先生洗了手,拿了一块,吃了一口,点了点头,“你厨房里果然是有很多好东西。”
“先生觉得怎样?”
温先生笑,“很好。不过你今日过来可不是为了送点心的吧?”
“先生以为呢?”楚池笑盈盈看向温先生。
温先生用完一块点心,又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我昨夜和侯爷正在下棋,就听刘品来说楚随从青州回来了。楚随那小子,不在青州好好当差,倒是回来得巧。赵将军可才回了捷报。”
“难道楚随还带了点别的东西回来不成?”楚池笑。
温先生笑看她,“不过是说秦锋得多待一段时间罢了。”
“哦,我还想着待他回来,我们一起去大哥那呢。”楚池道。
每年楚澜忌日,秦锋都要陪楚池去的。
温先生眼睛一弯,“若是青州的事办得快,想必能来得及。”
楚澜葬在京城之外的晴山,离京城倒是远了。
华若梅从温先生的院子里出来,曾朝交代她两句话,就自行去做事了。
温先生给的书,写得很是不错,华若梅一连好几日,白日做事,晚上便点着油灯看书。她这读书习字确实是当年那隔壁的老先生教的。
那老先生是个落魄的,又爱喝酒说胡话,虽是个教书的,可是周围没人愿意将孩子送去那儿跟着他读书。
那老先生最后连饭都吃不起,华若梅好几次救济他,那老先生这才起了意教她读书习字。不过也只是持续六年,那老先生便病死了。
“你也别太辛苦了。”这日华老头见女儿午时回来,饭都还未吃一口,便又在看书,便道。
见父亲华老头正从药罐子中倒出汤药。
华若梅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赶紧上前。“爹,我来。”
华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见到女儿过来,摆了摆手,“你一大早就去做事了,现在才有闲,又在看书,这药我能自己来。”
她父女二人被安排跟着曾朝一家养花,两人新来,做事比别的都要尽心三分。
若梅也不管父亲的意思,直接将药罐子接了过去,利索地倒在碗里,又吹了吹,这才端过去给父亲。
细心又懂事,华老头眼里微微泛酸,若梅从小跟着他,好日子没过几日,苦日子倒是一堆。
“爹这是怎的了?”若梅见父亲眼里暗色,赶忙问道。
华老托喝了药,叹气,“你跟着我受苦了,若不是当年…….”
“若不是爹爹和娘收留了我,我怎会好好活到现在呢。”若梅赶紧将话接了过去。
华老头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他和自家婆娘没有孩子,十二年前偶然在河边捡到了才六岁的若梅,没成想,这孩子竟成了他的依靠。
“府里没人欺负你吧?”华老头身体不好,虽说也跟着做些事,但是府里的大管家董老是个好心的,见他总是咳嗽,便叫下面的人也不常叫他上工。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常常受些白眼。他自家是不怕吃苦挨人白眼的,可是若梅这丫头自小就没给人当过奴仆,他是真担心这孩子受委屈。
“哪能呢。”若梅笑道,“我跟着曾娘子和曾大哥养花,雨儿又是个好性子的。爹放心吧。”
华老头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外面曾雨敲了他房子的门。
若梅赶紧出去,“雨儿叫我?”
雨儿身边跟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打扮得很是得体,还没等雨儿说话,她就开口了,“这是若梅吧?我是春月,我们姑娘想请你过去呢。”
春月,姨娘?
华若梅微微讶异,她来这府里时间也有几月了,楚池院子里也去过几次,曾雨和昭阳院里的丫头关系不错,那些丫头她也曾见过几个,倒不曾见过这春月。
一旁的曾雨脸上微微有些不好看。
“不是昭阳院。”曾雨低声说了一声。
她这一声话才出口,春月脸色微变,笑道,“我在望月阁里面当差。”
望月阁。这不是秦锋的院子吗?
“唉,我这就去。”若梅答了一句,回头对屋里的华老头说了一声,“爹,我有事,先过去,你先用饭。”
华老头应了一声,若梅才和春月往外走了。
华若梅压下心里的疑问,跟着她去了。
望月阁,华若梅来过两次,不过这后面的院子她从未踏足,望月阁是个三进的院子,在后面西边的院子里,华若梅这才见到了春月说的姑娘。
说是姑娘也不对,那打扮是个年轻妇人的打扮,虽然年纪不大。
但是即便如此,华若梅还是觉得有些晃眼,这“姑娘”长得很美,并非她的五官多突出,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柔弱文静让人看着无端生出些保护欲。
到这个时候,华若梅这才知道了面前这人便是之前曾雨说的秦锋后院的人。
华若梅微微福了一福,“姨娘叫我?”
这个美人姓叶,叫叶素芳,见到华若梅,她上下打量了,才笑道,“我听丫头们说若梅姑娘养了一手好花,连大姑娘院子里的花都救活了。”
若梅道,“不过是曾娘子指点罢了。”
“真会说话。”叶素芳点头道,“我今日叫你来,也不是为别的,就是我这儿有盆紫罗兰,我精心养了半年,可是如今却着了虫,也不知是怎的了?”
华若梅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奴婢去看看。”
叶素芳道,“我正有此意呢。”
带了若梅去看,那盆紫罗兰果真着了虫。
“将泥土换一换,重新施肥,前面三日就不要再浇水了。”华若梅道,这虫吃花也并非是难见的病。
叶素芳问她,“如此即可?”
华若梅点头。
叶素芳微微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可不知,这花可是青云城移植过来的呢。”
又问了些事,华若梅又将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叶素芳这才放下心来,又让春月拿了点心来。
华若梅正要推迟,叶素芳却笑道,“你我第一次见,虽然有些生疏。但以后我这儿也会常常想要你帮我看看这些花草的。不瞒你说,我们这种人,又没有个身份。倒不如府里的丫头们自在。”
她说得坦坦荡荡,倒是让华若梅一怔,一时间倒不好接她话。
来文定侯府久了,曾雨倒是给她说了不少府里的事。秦锋二十二还未成亲,后院除了这叶素芳,还有两个。三个要说是妾也不是,秦锋并没有抬人。要说是伺候的通房丫头,她们三人又被府里好吃好穿的养着,也不像前面侍候的映雪。
“姨娘过谦了。”华若梅无法说其他,只得回了一句。
被人圈养的,身份又尴尬,当然没有做丫头的自在,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青春年华,正是人生最美的时候。
上一世,叶素芳也美得轰轰烈烈。
“姑娘这儿的花若是有需要若梅的,尽管说就是。”华若梅笑。
叶素芳笑道,“既然如此,你可别和我客气。”
一双美目,看得人心神微颤。
华若梅只得接过春月递过来的点心。
“这是用红豆做的,公子也最爱这味道。”叶素芳见到华若梅接过点心,便说了一句,“听说越州产红豆,想必你也常做,我这儿做得倒是一般。你尝尝,和你家乡味道一样?我这儿做得比不得大姑娘厨房里的,但是丫头们做得也不差。”
华若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味道很好。”华若梅道谢。又说了几句话,叶素芳这才放她回了去,还送了她一盒红豆点心。
夕食时,华若梅点心打开,蒸热了,和华老头两人吃了两块。
可是没得几时,华老头却上下腹泻得厉害。
华若梅没法,只得去找了隔壁家曾娘子,曾娘家赶忙让自家当家的找府里的董管家,可是没等董管家让人去请大夫,这就生出了变故,华老头竟去世了。
华若梅来这府里不过四月,就被人害得没了父亲,看着大夫说没气了,华若梅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