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53、第 53 章

　　待婆子走后，姜敬质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朱涛激动地说道：“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明明就是姜恬她不知廉耻——”
　　“姜恬是你能叫的吗？！”
　　朱涛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和姜小姐行过夫妻之事。”
　　“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有证据吗？”
　　朱涛当然有，她自己就是女子，怎么可能破开另一个女人的身子，可是她不能说。
　　“师父知道我对赵姑娘情有独钟，怎么可能和别的女子行不轨？”
　　“呵，这算什么证据？”姜恪出声嘲讽道。
　　“那你说什么才算证据？今日倘若是你被人诬陷，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做过的事——”
　　“够了！”姜敬打断二人的争吵，说道：“找人算个良辰吉日，让他们两个成亲吧。”
　　“师父！”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何况我的女儿配你绰绰有余，不比那个赵姑娘好多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朱涛怀疑姜敬其实心里清楚，只是他为了姜氏的名声，顺水推舟把这件事安在她身上。“好一个姜敬，好一个姜恬！”朱涛心道：“为了让我接盘，真是煞费苦心！”她甚至怀疑姜恬是故意看准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女子身份，才说和她有染。
　　朱涛说道：“好，我会娶她的。”
　　她不是不清楚娶姜恬的好处，既能遮掩身份，又可以住在后山，远离别人的视线。但是自己主动提出和被逼终究是两回事。
　　很快，整个桑山派的人都知道了朱涛要娶姜掌门之女的事，下个月就举行婚礼，有惊讶的，有羡慕的，还有来道喜的。
　　新郎官的礼服做好，送到朱涛的房里，看着鲜艳的礼服，朱涛感到一阵惆怅。她要成亲了，可是对方却不是她选的人。
　　大红的礼服穿在身上，四周都是敲锣打鼓的欢快气氛，红色双喜贴在了门窗上。桑山派难得有喜事，那些弟子们本想狠狠热闹了一番，结果看到姜恪阴沉的脸，收敛了许多。
　　朱涛因此少了许多应酬，按照流程一步一步走。自那日她在姜敬院子里见过姜恬后，姜敬禁止她在婚礼前和姜恬见面，甚至把姜恬关了起来，说是避免她们再做出丑事。
　　这是那天以后，她第一次见姜恬。对方穿着红色的凤凰嫁衣，头上盖着绣了鸳鸯的红盖头，脚上是并蒂莲红色绣花鞋，露出来的纤纤细手被红色衬托得格外白皙。
　　朱涛看着姜恬接过红色绸带的另一端，跟在身侧亦步亦趋，心里烦躁，索性不看她。
　　“一拜天地！”
　　朱涛僵硬的身子弯了弯。
　　“二拜高堂！”
　　朱涛转过身，看到姜敬坐在高堂之上，笑容满面，就像是普通的儿女成亲。她向他郑重一拜，曾经他是她的师父，以后也是她的岳父。
　　“夫妻对拜！”
　　朱涛再次转身，面向姜恬，对方已经弯下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这个妻子，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反正那个人也不会嫁给她。
　　想到这，朱涛重重地叹了口气，弯下腰。从今以后，她—一个女人，也有自己的妻子了。
　　“礼成！”
　　人们欢呼着，簇拥着朱涛，祝贺道：“恭喜恭喜。”
　　姜敬带头庆祝，那些弟子们自然要给掌门面子，纷纷放开手脚，放肆玩闹，朱涛被他们灌了许多酒。
　　向籍将手搭在朱涛肩膀上，拿着酒坛子先给朱涛倒了一碗，剩下的就往自己嘴里倒，他已有醉意，靠在朱涛身上，拍了拍肩膀，说道：“师弟，你真有福气，竟然能娶到掌门的女儿。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看好你。”他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多谢。”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娶到漂亮的娘子……”他哀嚎着，惹来一阵嘲笑。
　　直到很晚，好些人喝趴下了，姜敬才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涛儿还要洞房呢，你们也该回去了。”他又吩咐醒着的弟子扶其他人回去。
　　朱涛不情不愿地离开桌子，甩了甩头，稍微清醒一点，摇摇晃晃地朝洞房走去。
　　“涛儿。”姜敬叫住了她。
　　朱涛装作没有听见，往前走了几步。
　　“朱涛。”
　　朱涛这才停下，“师父。”
　　姜敬语重心长道：“为师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想娶她为妻。可你也确实不像话，姜恬不是那种江湖女子，你既然和她亲近了，就该负责。”
　　朱涛嘟囔道：“我没和她亲近。”
　　“上元节不是你带她出去玩的？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在外，还说没有亲近。”姜敬说着，语气却没有一点斥责之意。
　　朱涛沉默，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多情的人，你以后若是再遇到喜欢的女子，可以收进房里。如果你还是想娶赵姑娘，我同意你娶她做平妻。”
　　“嗯？”
　　姜敬笑道：“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不过你要记住，我的女儿，是不能给人做妾的。”
　　夜晚的风带来一丝凉意，虽然姜敬说朱涛可以娶赵晖如为平妻，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和赵晖如注定有缘无份，既然这样，不如讨好姜敬。
　　“师父，我和赵姑娘已经结束了，既然师父把姜小姐赐给我为妻，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她，此生我只会有她一个妻子，我也不会纳妾。”
　　“哦？你不用太委屈自己的。”
　　“徒儿不委屈，徒儿现在只想好好孝敬师父，跟师父学武艺，将桑山派发扬光大。”
　　姜敬笑道：“你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放心，就算以后你改变主意，我也不会拦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娶了我的女儿，该叫我什么？”
　　“岳父。”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洞房花烛夜了，你快去吧。”
　　拜别姜敬，朱涛前往姜恬的院子，以后，那也将是她的院子。
　　整个院子布置得好生喜庆，只是安安静静的，显得有些冷清。屋内灯火通明，院子里也点了灯，可能是怕朱涛半夜回来看不见。
　　她站在门前好一会儿，终于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