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30、第 30 章

　　自桑山派弟子以为赵晖如是某大门派的弟子后，看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敬畏，至少表面上没有不敬。考虑到竹石凯喊她“赵女侠”后被怼，他们仍然称呼她为“赵姑娘”。
　　郑新年看到赵晖如都绕道走，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当时怎么就没忍住。
　　风声也传到了姜敬的耳朵里，他为赵晖如运功疗伤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东方姝怕她又杠师父这个称呼，抢先道：“叫赵明仪。”
　　赵晖如对东方姝插话表示不满，纠正道：“她不是我师父，是我师娘，她是名女子，我没有师父。”
　　东方姝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忙去看姜敬，对方也是一愣。东方姝赶紧解释道：“钟灵谷因为都是女弟子，所以一直称呼师父为师娘。”
　　“哦，赵明仪？”姜敬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说道：“是她，二十多年前突然消失，原来是拜入其它门派隐居了。”
　　赵晖如眼睛亮了起来，问道：“你认识我师娘？”
　　“当然，她曾经是熙源派的女弟子，虽然是女子，但是武艺高超，只可惜在熙源派被魔教灭门前就先消失了，我们还以为她已经遇害了呢。”
　　东方姝问道：“女弟子？还有门派收女弟子？熙源派？他们也被魔教灭门了？”
　　“也只有曾经的熙源派和现在的魔教收女弟子，魔教教主独孤渊曾经就是熙源派的人，他们说什么有教无类，什么人都收。结果引狼入室，自掘坟墓。”
　　东方姝从没有听过这个门派，被自己门下弟子灭门，实在令人唏嘘。但姜敬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能在收弟子的时候进行筛选，武林也不会遇到这么强大的敌人，她的家也不会被灭。
　　她想起赵晖如和她提起过，赵明仪是被师弟打成重伤的，现在看来，独孤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师弟，赵晖如和独孤渊可以说是师出同源。
　　赵晖如同样是一脸震惊，她对师娘的事了解的并不多，赵明仪不说，她也不问，如今竟然是从别人嘴里了解到当年的情景。
　　从姜敬房里出来后，东方姝把她的猜测告诉赵晖如，赵晖如说道：“我也觉得是他，只有他才这么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师姐下此毒手。”
　　赵晖如想起从前，赵明仪总是半夜三更偷偷练武，哀叹自己不复当年，还经常颇为羡慕地看着她。想到这，赵晖如抹了把泪。
　　东方姝趁机说道：“赵姑娘，虽然你伤势渐好，但是魔教作恶多端，进攻惊浪派非同小可，可否请你留下了，助我们一臂之力？”
　　赵晖如沉默了，她本想伤好以后就离开，不愿掺和江湖之事。门派之间的打打杀杀无异于狼吃羊，除了虐杀实在看不过去，其他事并无对错之分。
　　可是现在，她得知魔教教主是她的仇人，她定要独孤渊血债血偿。可是赵明仪被废，自然不能去报仇，而她连一个魏囚都打不过，何况独孤渊，也许，和其他人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也可以分头行动，反正都是要去惊浪派的，不一定要一起去。”
　　东方姝急道：“都走到这了，离惊浪派也不远了，又何必分开？师兄们不会再轻薄你的，你看他们现在对你尊敬了很多，就放心留下来吧。”
　　赵晖如笑道：“你很想我留下了？”
　　东方姝脸颊微红，道：“我只是觉得，现在你已经被魏囚盯上，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东方姝被赵晖如盯着，不自然地别过脸，“真的。”
　　“你说的有道理。”
　　东方姝喜道：“你同意了？”
　　赵晖如点点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留下来。”
　　东方姝开心的笑了。
　　姜敬对此没有异议，现在他们桑山派已经折损了几名弟子，能多一份力自然是好的。
　　第十一天，姜敬终于将赵晖如体内的针逼出，那针夹杂着点点血迹射了出去。
　　赵晖如打坐运功，内力运行顺畅，她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抽出腰间的软剑，在空地里武起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痛快地练武了，之前虽然动过拳脚，但终究不痛快，就好像一股气没撒出来。
　　东方姝和姜敬跟着走出帐篷，夕阳西下，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随心所欲地舞剑，招式随心所欲，乍看之下毫无章法，加上用的软剑，让她更难以琢磨。
　　东方姝听她说过，当初在山洞教的那几招，就是本门派的全部招式了，其它随机应变就好。其实赵明仪也教过她很多熙源派的招式，但是赵晖如生性散漫，不喜欢被招式框住，学了就没有用过，慢慢也就忘记了。
　　赵晖如现在舞的就不是任何招式，凭心而动，自如地伸展四肢，如山间灵狐，快乐地嬉戏。她和桑山派丰富、繁杂的藏书是两个极端。
　　桑山派弟子听到声音，做事的停下动作，帐篷里休息的也走了出来，围成一个大圈。
　　而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受阻，好像世界只有她一人。
　　剑带动着风，吹动着东方姝的发丝，她将头发别在耳后，注视着赵晖如和她身后火红的夕阳，心道：“这太阳真耀眼。”
　　直到太阳落下，繁星闪烁在空中，赵晖如才停下，她用衣袖擦了擦汗。
　　“啪啪啪”，姜敬带头鼓掌，其他弟子也跟着拍手。赵晖如被他们弄得莫名其妙，问道：“饭还没做好吗？有点饿了。”
　　那些弟子才回过神来，忙道：“快了快了！”
　　赵晖如走到姜敬面前，对他作揖，再次感谢他的帮助。
　　“赵姑娘客气了，帮你只是举手之劳。如今针虽取出，但还要休养几天，不可太劳累。”
　　赵晖如应下，确实有些累了。东方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走进，拿手在她眼前晃悠，喊：“喂！”
　　东方姝吓得后退一步，问：“怎么了？”
　　赵晖如笑道：“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了？”
　　“我？我能怎么？”
　　赵晖如盯着她的脸，打趣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