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王冠][集涯]心之所向》DeathCat

9、Part9

　　虽然一一道了别，但是谷寻他们都没有走远，因为集也没有走。
　　他们就像一排背景板一样不约而同地看着集站在路灯旁打了一个电话，随即一直停在那里，像在等什么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然后真如他们所想，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他们都还没做好准备见到的人。
　　对没有接触过更早以前的恙神涯的谷寻跟飒太来说，在稍微缓解了一下死人复活仇人见面的冲击后，再重新来仔细看这个人，真是让人觉得判若两人。
　　认真算来，他们也没有正面跟恙神涯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这个人的阴郁冰冷无情却是像炸弹一样让每一个见过的人都影响深刻。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恙神涯，跟集有说有笑的，偶尔像在为什么苦恼着，伴随着逗弄对方带着一点肢体上的互动。
　　那样积极的神色出现在了集的脸上。
　　大概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感情很好的两个普通男生吧。
　　就算对于早期一起跟涯发展葬仪社的绫濑跟鸫来说，她们看到的这个人也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灿烂的笑着，但是没有那种领导他们时一往无前破开一切的气势了。
　　不过樱满集说的还真不是臆想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集挽过恙神涯的手臂，似乎跟对方有点意见相左，但还是把对方给拖走了。主动权的确是在樱满集手上。
　　说是朋友，似乎又多了点亲昵，说是家人，似乎又少了点和谐。
　　所以集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一下忽略了其实集什么都没说，是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可以诠释两人现在情况的关系，不过看眼前的情况他们也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了。
　　集到底在想什么？是祈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已经走上另一条路了吗？！恙神涯呢？他又在想什么？他知道集的意思吗？他是笨蛋吗？！
　　不管他们怎么想，这可都影响不了集跟涯，至少目前来说。
　　在某种程度上，这几人可都是行动派的，在安抚过花音，确保她是真的只是需要点时间一个人思考，不会出事后，他们纷纷投入作战。
　　恙神涯观察日记。
　　涯会不知道吗？他才是真正专业的，这些跟踪的小尾巴对他来说根本不够看。
　　发现是这样一群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后，他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有特意去甩开他们。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也好让他们安心。
　　就这个方面来说，对别人视线的毫不在意，集说厚脸皮是向他学习真是大实话。
　　其实对于有人关心集这件事，涯并不排斥。
　　不管是出于幼时美好的记忆，愧疚或是其他复杂的感情，他都希望集过得很好。
　　涯把这件事当做茶资跟集提起的时候，他们正在一家咖啡店充满闲情逸致地品尝新品，同时有小甜点附送。
　　集听涯这么说，一下怔住了，随后忍不住开心地笑出声，又飞快地扼住咽喉，转成憋笑。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
　　“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集发自真心地又说了一遍，“真的很好。”
　　他总是更容易把别人的好看在眼里，涯想。
　　他当初在知道真相后，制定了那个大胆的计划，也曾思考过，集会恨他吗？然而集比他想象中的做得更好。如果他们，集跟祈，真的能够恨他，他心里会好受一点吧。他抱着私心这么期望着，却也清楚不管是祈或是涯都办不到。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地妥协。”
　　集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当然可以说，是他的口才好，或是做出了怎样的努力，才让谷寻他们这么快地转变了态度。但是他心里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他知道他的朋友经历过怎样的挣扎，然后给予他这样的关怀。他同样很看重他们，但是，跟涯是不一样的。
　　那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填补的空洞，只有涯，只有涯了。
　　“如果没有呢？”
　　恙神涯几乎接着他的话尾说出来。
　　如果他们毫不退让呢？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呢……？这句话被涯直接掐死在肚子里。这只是作为朋友的一点点私心，希望自己能成为对对方来说同等重要的存在。但是这么作死的问题，他是不会问出口的。这样的闹别扭对他来说，有点奢侈了。
　　集感受到了涯挑衅一般的话语下那些不安，他的手从桌子这边爬过去，摸上涯的手，唇边是自信的笑意：“我说过，这件事一定会解决的，不会让涯为难太久的。如果没有，我就一直坚持下去。”
　　樱满集再次做出了认真的承诺。

　　涯打了一份零工。
　　虽然集不会坐吃山空，可是他不能真的让集养着，做单纯的米虫啊，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安然接受。
　　当然，涯也完全不指望这点工资能够养家，这其实是玩票性质的。说来肯定让人难以置信，在过往的十几年里，涯从来没有机会做这样平和的工作，哪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做过伪装，精神也随时处于紧绷的状态，而现在，他感到内心很平静。没有压抑，是真的平静。
　　他还真的觉得很有趣。
　　涯分化出去的时间当然让想把对方一切抓在手里的集不是很高兴。
　　老实说，他也是内心纠结。他希望无时无刻不跟涯在一起，经济控制也好，感情羁绊也好，紧紧地抓住不让对方有离开的机会，如果能弄清楚涯回来的原因跟目的就更好了，有明确的目标，他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但他也知道，涯是多么的耀眼，不管做什么都能很耀眼，如果把涯禁锢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实在是太浪费了。
　　涯当然知道集抓他抓得很紧，别人都看得出来，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他又不迟钝。
　　他们直到现在还没分床睡，而樱满集已经丧心病狂到要跟他一起洗澡了，简直像要把他不在的时光加质量补回来一样。想到这里涯就不禁嘴角抽搐。那个家，就算两三个人一起住也很合适，但是明显不支持两个人一起泡澡啊，而且还是两个身材颀长的大男人——他自己就把身体锻炼得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而集这段时间也抽条了一点。
　　对于这样生活上的紧密接触，涯有点讶异，却不觉得有多难以接受。对于集，他的耐心总是多得多。
　　他越是退让，集就越是进一步，到最后只会把他自己绕进去，完全感觉不到奇怪的地方。
　　涯想不对支撑集这么做的感情，甚至在内心暗笑过，集这种时候的强硬跟微妙的占有欲，到是跟小时候没有太大差别。
　　在那个夏天，集一直是他们三人的中心。在阳光照射下的地方，他们的视线一直追逐着集的身影，而在阴暗的地方，一切罪恶都避开了集。如果让他觉得自己跟真名的关系亲近过他，他反倒要露出不太高兴的神色了。
　　如果有人能够参合在他们之间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大声对他们吼，你们两个都很奇怪啊！
　　这种生活上的变动，一直观察记录着的跟踪小队当然也看到了，恙神涯跟打工什么的，人设完全不对啊！这个世界果然变了！
　　涯早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单独谈话”，这是他们以集为结点的关系无可避免的。
　　不过在真的看到鸫推着绫濑进入店门的时候，他还是还是有些恍神，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地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