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兄弟》拖沓大王

2、第二章

　　江超的脑子有点懵，他放开手中的尸体，顾不上擦脸上的血肉，先去查看地上的警察兄弟。人已经彻底没有呼吸了，胸口也不再起伏，只有脖子上的血洞还在潺潺淌血。

　　“艹！”

　　他六神无主的转了一圈，记起警察说的唯一一句话，赶紧打开车门，果然在仪表盘旁发现倒挂着的手台，打开调整频率，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声响。

　　“喂！喂！有人吗！”江超赶紧固定频道，对着手台大喊。

　　“兹……兹拉……分局……兹……请说话！”手台传来的电流声里夹杂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江超大喜，把自己遇上狂犬病人袭击警察，结果两人俱亡的情况跟对方简单汇报了下，然后说，“你们快点派人过来，我还有个同事受了重伤！”

　　“你那边现在有几个人？”对方沉默了下方回道。

　　“就我，还有我同事老王，他好像被传染了，已经有发狂倾向。”江超左右看看，刚刚那一枪竟然也没有引出人来看热闹，人都去哪了？

　　“你受伤了吗，身上有没有抓伤咬伤？”

　　“好像没有。”江超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冬天衣服穿得厚，就袖子那里被抓破了，油皮都没破。

　　“不会有人过来了，别管发狂的人，他们已经变异了，千万不要被他伤到，你赶快去最近的避难所，等待军队一起撤离，越快越好，错过了就走不了了！”对方几乎是急吼的说完，也不等回到，切断了频道。

　　“这里有人伤亡都不管了吗，TM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避难所在哪？喂？喂！……草！”怎么呼叫都没有回答，他愤怒的把手台砸向挡风玻璃，什么叫不会有人过来了，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A城有什么避难所，让他怎么去？

　　手机仍然没有信号。忍着一身的血腥味走进公司，库房本来已经没有声音，靠近后老王又开始撞门，江超进办公室用座机给江汉忠打电话，打不通，他发了会呆，到旁边的工具房翻出把斧头，关上大门，走向街角的警车。把斧头扔进副驾驶，他先把地上警察的尸体抬到马路牙子上，拿走他手里枪，车钥匙还插在车上，他发动车子掉了个头，往城南开去。

　　路上仍然没有遇上人，偶尔有姿势怪异的行人，见车靠近就张牙舞爪扑过来，全是发狂者。

　　“搞什么，真的玩生化危机？”江超急打方向盘，绕过左侧扑过来的发狂者，话音还未落，对面突然飞驰而来一辆车，擦着他的车身而过，把发狂者撞飞在地，后面紧跟着几辆私家车，接连从发狂者身上碾过，丝毫没有减速的驰去。

　　“靠……”江超从侧视镜看到满地的惨不忍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手中握紧了方向盘，最终还是放弃了掉头追过去的念头，前两年江家搬到的城南鸟不拉屎的高档小区，他不放心江汉忠，总要过去看看才安心。

　　江家所在的小区大门洞开，旁边门卫室窗户上溅着大片血水，路边杂乱无章的停着几辆豪车仿佛车祸现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司机纷纷弃车而逃，驾驶室的门都未关上。

　　江超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踩下油门，警车穿过大门向江家所在楼栋开去，停在楼门口，他把枪别在腰间，拿起斧头下了车。

　　“有人吗？”江家大门紧锁，江超按了下门铃，没有人应，他附耳贴门，仔细听屋里好像有人声，索性直接上手拍门，“是我，江超！开门！”

　　良久，门上的猫眼打开，仿佛确认了门外的来者，屋内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小超，你怎么来了，有没有受伤？”是江汉忠。

　　“我没事，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狂犬病控制不住了，上面要把A市整个隔离，你不要自己出城，出不去的，城北和城西广场都有避难所，你快过去！”

　　“行，你快收拾收拾，江彦呢，江彦也在吗，赶紧的我们一起走。”江超拧了拧门把，发现门还锁着，吼道：“怎么还不开门，先让我进去啊！”

　　“……我走不了了。”门内江汉忠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小芳她发病，咬了我一口，我……我应该被传染了，你走吧，江彦在他外婆那里，你去找他，你们两兄弟一起走……”

　　“说什么胡话！”江超心中升起怒气，将门拍的震天响，“你现在不好好地吗，先开门让我看看，狂犬病有疫苗，我们去医院，去打疫苗，快开门啊！”

　　“我不走，你赶紧走吧，这里已经有好多人发病了，快走！”

　　“你再不开我砸门了！”

　　江超见他死活不听，退开一步，抄起斧头砍向房门。他送快递练了一膀子力气，江家的防盗门很快被砍出花来。

　　“别砸了！”江汉忠怕动静太大引来发病的人，最终还是打开门放他进来。

　　江超先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发现他除了右手包着医用纱布，脸色还算正常，不像昨天看到的老王那样脸色有异，松了口气。

　　“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那有个被传染的司机，跟你完全不一样，咱们去医院打个疫苗，不一定有事。”

　　“太危险了，我不能跟你走。”江汉忠摇了摇头，仿佛已经认命,“就算我没有被感染，受伤了也出不去城。”

　　“出不出的去，先去了再说，别浪费时间！”江超又急又气，“你让我去找江彦，他会跟我走才怪，你不走，大家一起隔离算了！”

　　果然，提到儿子，江汉忠的眼神又燃起了些许亮光，“好……好，我们一起去找彦彦，如果我发病了，你别管我，你们两……”

　　“您别废话了，去把贵重东西收拾下，衣服什么的别带，后面再买都行，快！”江超忍不了他祥林嫂一样的性子，催着他去收拾东西。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觉出饿来，也没闲着，自行去厨房翻东西吃。

　　狼吞虎咽的吃完一袋吐司面包，喝光一大盒牛奶，凑合填饱肚子的江超才发现，卫生间里还有人，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看，突然一只染血的手掌从里面拍了上来，吓了他一跳，明白过来里面关的应该就是发病咬了江汉忠一口的保姆小芳。

　　“不能放她出去，她已经失去意志，见人就咬。”

　　最后两人未反锁门，并在门口贴上A4纸，提示屋里有病人，以便防疫人员过来时能知道。

　　江超临走时还把江家冰箱里能带的食物水都搬到了车上，几年前流行生化危机电影和类似的电视剧，他还看过一部分，在现实世界里也是，一旦发生天灾，先到灾区里的物资都是食品和饮水。

　　江超想先带他打狂犬疫苗，但是连去了附近几个医院卫生站，都已经人去楼空，有的住院楼里还隐约能看到行为怪异的发病人。他们遇到了殿后的保卫科人员，得知A城很多医院大面积爆发了狂犬病，未沦陷的医院都已经把能撤离的医疗人员和设备都撤离了。

　　两人只能转去城西广场的避难所，那里有临时的防疫站。快靠近时才发现，A城不是没有人，而是人都聚集到这里了，越靠近，车越多，没有车的人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全都向避难所涌动，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临近避难所的各个路口都设有安检口，所有人车全部需要过检，一旦发现有伤，便会被带走隔离，没问题的才能继续前行。轮到他们俩时，江汉忠果然被拦下，被两个防疫人员带走，江超把车停路边，跟着走了一段打听情况。

　　“这是去打疫苗吗，他虽然被咬了，但是一直好好的没发病，打狂犬病疫苗是不是就能进去？”

　　“没有疫苗。有疫苗打了也没用。”看两人是开着警车来的，防疫人员可能把他当做便衣，倒是很客气，悄声说道，“你们没通知吗，病毒变异了，现有所有品类的狂犬疫苗都没有作用，感染率100%，您父亲必须隔离，不能出A城。”

　　“……什么？”江超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如果感染率100%,那么隔离区的那些人，岂不是都会……

　　“我们不去了。”江超一把抓住江汉忠，将他从两个防疫人员中间拉出来。

　　“不去隔离区，你们也出不了城。”防疫人员说。

　　江超不说话，带着他往回走。

　　“小超，怎么回事，不去打疫苗了吗，是不是……”江汉忠仿佛懂了什么，叹了口气，“你去找彦彦吧，别管我了。”

　　“罗里吧嗦。”两人坐进车里，江超思考片刻，倒车逆着车流，离开避难所区域，“走，我们先去找江彦。”

　　之前两人在城南区，因为城南本来人口较少，加之都去了避难所，几乎都碰不上什么人，江彦外婆家在城中老区，这一路，街边超市便利店不论大小，都跟被洗劫过一样，满地狼藉，人们逃难的逃难，哄抢物资的哄抢物资，红绿灯失去了作用，大小车辆加塞拥堵，汽车喇叭夹杂着哭喊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彻着整个街区。

　　江汉忠边看边叹气，暗道人心不古。

　　天色已暗，A城的供电网似乎还运作，路灯依然逐一亮起，渐渐点亮这个城市的混乱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