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兄弟》拖沓大王

3、亲人

　　江彦外婆早年丧夫，独自把女儿拉扯大，晚年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之下身体一直不好，江汉忠想把她接到家中照顾，她却因女儿去世的事对他颇有怨言，宁愿独居在老屋也不肯来往，江汉忠过去照看，老人连门都不肯开，只对外孙有好脸色，然而江彦常年在外只能回A城时陪老人几天，其余时间都只有护工照顾。

　　早起新闻和广播开始通知全A城人前往就近避难所等待撤离，江彦放心不下独居的外婆先过去接人，中午时手机还能打通，说外婆受了惊吓，情况不太好走不了，已经打了120，在家等救护车，两三点左右，所有通讯信号都断开，再也没有联系上。

　　“那他会不会已经带着老人撤离了？”江超担心此去扑个空。

　　“应该不会，彦彦不会抛下他外婆自己走。现在这种情况，我怕他们是等不到救护车了。”

　　“先过去看看再说，如果人不在，再去附近的避难所找。”

　　“只能这样了。”江汉忠眉头紧锁，“前面好像有路障！”

　　眼看离外婆家只有一个红绿灯了，路口却摆放了一排路障，警戒线拉满整个街道，手持武器的士兵喝止着靠近的人车。

　　“停车！前面是封锁区，不能靠近！”见江超的车接近，一名士兵过来敲窗户警告。

　　“小同志，这里什么时候封锁的，我家里人可能在里面，老人身体不好，我们很担心，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江汉忠问道。

　　“中午就封锁了，这里是感染重灾区，你们不能进去。”士兵看着面带希冀的中年男子，略有不忍，劝道：“里面已经没有正常人了，你家人在里面，恐怕也……你们赶紧去避难所吧，马上就要撤离了！”

　　“不，不会的，江彦中午还给我打过电话……”江汉忠闻言大受打击，眼眶通红的呢喃着。

　　“兄弟，让我们进去看下吧，中午通话人都好好地，就在前面那个小区，找不到人就出来，十分钟，就十分钟。”江超商量道。

　　“不行，赶紧掉头，里面很危险，谁都不许进去！”士兵说。

　　“通融一下吧，我们就坐在车里，不下车，去看看就回。”江超看士兵不肯松口，一边说好话，一边悄悄握住变速杆。

　　“别动！松手，下车！”士兵看出了他的意图，迅速举起枪对准车里，江超面无表情的看着洞黑的枪口，手上却没有松开。

　　“小同志，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江汉忠吓的魂飞魄散，颤抖着手就要去握枪身。

　　“别动！”士兵看到他手上包裹的纱布，更加紧张的大喝到，枪口转而指向他。

　　“草！你别指着他！”江超怒道，松开变速杆，握住了腰上的枪托。

　　“怎么回事！”随着一声怒喝，一名军官装扮的年轻男子走近，“什么情况？”

　　“唐连长，他们想闯进去找人！”士兵答到，手上却不敢放松，“其中一人受伤，疑似感染。”

　　江汉忠被枪口对准，冷汗直流，却还坚持道：“只有我被咬了，让我一个人进去，不管我家人在不在里面，我都不出来了。”

　　“不行！”江超咬牙，“他没有被感染！”

　　“里面的感染者已经丧失理智了。”唐连长说到，“我劝你们不要去，恐怕有去无回。”

　　江汉忠举起受伤的手：“小同志，就当我提前发病了，把我隔离到里面去吧，我还能趁着清醒，确认下家里人情况。”

　　唐连长点点头示意士兵让他离开。

　　见江汉忠要下车，江超连忙拉住他，“你不能去，我们再想办法！”

　　江汉忠转头对他笑笑，“小超，谢谢你来找我，你在这等半小时，半小时后江彦和他外婆没出来，你就自己去避难所吧。”说罢挣脱开他的手毅然下车，在众人的注视下弯腰钻入警戒线，走进隔离区。

　　江超跟着下车，却被士兵拦住，“要等到那边去等，车别挡在这里。”

　　“长官！”江超叫住要走的唐连长，“我跟他一起去，让我也进去！”

　　“你确定也要去？你没有被感染，进去就算找到人，我也不可能放你出来。”作为封锁这个区域的负责人，唐连长深知里面的危险，想全须全尾的出来，几乎不可能。

　　“我确定。他是我……”江超闭了闭眼，没有说出已经涌上舌尖的那个字，“……是我亲人，要留一起留。”

　　唐连长深深的看了眼江超，沉吟片刻，“放他的车进去。”

　　“是！”士兵收起枪，过去通知看守路障的士兵，打开通道。

　　“避难所马上要撤离了，最迟12点，我们也会跟着走。”唐连长突然说，“如果你能保证没有被感染，可以跟我们一起去c城安置点。”

　　“谢了长官！”江超上车，对窗外的唐连长敬了个不标准的礼，将油门一踩到底，冲过临时通道。

　　这里是老街区，人口密度大，昨晚已经爆发了小规模的感染潮，发展到今天早上，已经控制不住，只能封锁起来，防止大量的发狂者外逃，给A城的撤离做缓冲。

　　江汉忠几乎是小跑着，过了红绿灯，正要拐入江彦外婆小区，几个流连在附近的已经发狂的感染者听到动静，顿时咆哮着扑过来，他避无可避，正抱着头想冲过去，身后突然驶来一辆车，横在他与发狂者之间。

　　江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江汉忠赶紧钻进车厢，关上门，江超猛打方向盘，顶开几个发狂者，横冲直撞开进小区大门。

　　“你怎么也进来了呀？”江汉忠着急，“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

　　“我不来，你走得到里面去吗，别废话，先找到人再说，哪栋楼？”

　　“……就前面那栋。”

　　依着江汉忠的指示，车停在了江彦外婆楼下。

　　“灯开着！屋里有人！江彦！江彦！”

　　江超从反光镜中看到，后面跟来的发狂者似乎更多了，赶紧制止他：“别叫，动静太大，都吸引过来了。”

　　他把车熄火，拿出手枪打开保险栓，递给他，“拿着，不到万一不要开枪，我们上去看看。”自己抄起斧头打头阵，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漆黑的楼道。

　　楼道里很安静，看起来并没有发狂者，两人接着楼道窗户洒进来的光线爬了两层楼。

　　“小心！”突然，借着外面的灯光，江汉忠看到三楼上的黑影。

　　江超闻声抬手，用斧子的手柄挡开黑影的利爪，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头，眼睛翻着半白，发出猛兽一样的粗嘎的呼吸声，嘴角流满了恶心的涎液，完全失去了神智。

　　“是王老爷子！”江汉忠拿着枪的手有些发抖，“他住外婆对门。”

　　老头虽然发狂，但瘦小的身躯江超还没有放在眼里，他不想伤人，反转斧头的刀刃，将张牙舞爪的老头抵开，示意江汉忠先过，谁曾想楼梯上还有个发狂者，撕叫着扑过来。

　　眼看江汉忠就要被袭击了，三楼一户人家的大门突然打开，抡着折叠凳的年轻男人将发狂者砸开，将其一脚踹下楼梯。

　　“彦彦！”江汉忠眼睛一亮。

　　“快，进来！”

　　江超差点被滚下来的发狂者撞到，赶紧推开王老头，跟着他冲进门里。

　　江彦紧跟着进门，迅速合上防盗门，脸色不太好，道：“爸，你怎么来了！”

　　江汉忠拉住他上下扫视一番，见他早上出门穿着的衣物完好，不像有受伤的样子，长舒一口气：“我担心你，你有没有被感染？”

　　江彦摇了摇头，看向了江超。

　　“好久不见，大学霸。”江超咧咧嘴角，从小两人关系就不好，自从母亲病逝后，江彦对着江超母子更是再也没有过好脸色，不过江彦上大学后，回A城的日子不多，而江超在他妈过世后就很少来江家，两人这些年碰面的机会寥寥可数。

　　果然，江彦直接无视了他的问好，对江汉忠说，“我没有事，但是外婆她……被感染了。”

　　原来外婆前天出门买菜时就被狂犬病人抓伤，当时害怕大过年的要被送去隔离就隐瞒了下来，在家里躲了两天，今天江彦来接她时，已经有些发病，江彦只以为她受惊吓发了心脏病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而救护车没有等到，这块区域直接被封锁，出不去了。

　　江超打开外婆的房间，床边有把稍微有些年头的躺椅，老人躺在上面，被身上交缠着细密布条牢牢固定。见到有人探头，老人翻白的双眼望过来，哪怕动不了也凶狠的撕叫着，嘴角不住滴落涎水，跟王老头如出一辙。

　　“妈……”江汉忠半跪在老人身前，想碰一碰差点被咬，不住哽咽，“都怪我，早点把您接过来就好了。”

　　“这狂犬病怎么看着像丧尸。”江超虽然从小就不喜欢这老太太，但是想到了江汉忠的伤，担心道，“发病了还有救吗？”

　　“不是狂犬病。”江彦专业是生物制药工程，他博导的实验室经常跟国内各大疫苗厂商合作，因此对感染病了解的比普通人更多些内幕，“是一种未知的，高感染率的变异病毒。狂犬病发作后死亡率几乎是100%，这种未知病毒，虽然症状跟狂犬病类似，但是已知的感染者中没有出现因病死亡的案例。”

　　“没有死亡不是好事吗？”江超不懂，但是随即想到，这样岂不是一直是发狂的状态。

　　江彦闭了闭眼，看向外婆，“他们会一直维持发狂的状态，直至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