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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杯酒释兵权 ...

  •   苏军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军整顿,一路势如破竹,加上陆仕宪的军队,更是虎虎生威。从被困十里亭险些失防到一直把三军联合打回云雷山,苏傲晋升总司令,这边军心鼓舞,士气高昂。三军联合却是接连失了两个城池,就连云雷山也是岌岌可危。
      冉州城里的百姓欢欣鼓舞,都道有苏总司令坐镇,冉州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没有之一。各大报纸也是大肆渲染苏总司令年轻有为,用兵如神,甚至还把十里亭的失败写成了欲擒故纵,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各地的难民也像潮水一般涌入冉州城,芊茵和瑞萱看着这些难民扶老携幼,流离失所,每每心痛不已,她们便每日开仓放粮,周济灾民。

      丹渟督军府里,梁仲琨为前线的战事忧虑重重,竟是一口吐出血来,不消几日光景便是不治身亡。梁督军府里阴云沉积,乱成一片。只有苏傲心下了然,安插在梁仲琨府里的内应总算顺利完成任务。斯人已去,海棠依旧,到底给了他体面,按督军规格厚葬,家眷子女薪俸依旧,只是子女此后不得从军,暂由左丘代理督军一职。
      苏傲军务繁忙,有时隔了十天半月才往回打一通电话,电话里听她声音婉转,犹如燕语莺啼,林籁泉韵,他便心安。
      苏傲与左丘内外接应,几日间便是云雷山大捷的消息传来。芊茵和瑞萱听到消息会心而笑,瑞萱打趣她道:“你呀,就安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到时只怕这冉州城里也要笙鼓喧天,大庆三日了。”
      苏军攻下云雷山,接连拿下容军和扶桑军的兵力重镇。再往前攻就是容江山的文城督军府了,容军这次的战败损兵折将,大势已去。苏军则是大获全胜,将士们精神抖擞,高唱凯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战场上的陆千均炸断了一条腿。
      苏傲把受伤的陆千钧紧急送回宛崃治疗,陆千钧拉住苏傲道:“告诉瑞萱,我虽然不是什么有情有义之人,可是我愿意成全她,让她回到于校稚身边吧!就算我误了她这些年青春的补偿。”
      苏傲抓着陆千钧的手道: “如果你再说这些浑话,才是负了萱姐这些年一心一意要跟你白头到老的决心。”

      容军行辕,容江山气急败坏的大骂左丘临阵变节,容军师长道:“容督军,如今形式梁仲琨已死,我们兵败云雷山也是损失惨重,扶桑人终究靠不住,眼下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如果苏军乘胜追击,我们只怕会全军覆没。”
      师长低头叹了口气,容江山知他还有话说,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师长继续道:“唯今之计,只能与苏军议和。”
      容江山气馁之极,他当初为了给容玉恬报一羞之辱,气苏傲太过狂傲,反出五虎,如今以惨败收场,怎么低声下气去求和。容江山道:“话虽如此,只是苏傲年少气盛,而今又风头正劲,万里江山唾手可得,怎么会放着一统天下不做,而给我留有余地。”
      两人正踌躇间,侍卫来报,“落利诚落督军来访。”
      容江山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急忙道:“快请。”侍卫走了两步,容江山叫住侍卫,“不,我亲自去迎接。”
      容府虽是行辕,却也亭台轩榭,匠心独具,容江山亲身出迎。落利诚的到来恰是时机,无异于雪中送炭。
      容江山开口道:“落兄大架,怎敢劳动?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小弟必派车去接。”
      落利诚也是爽朗的大笑,道:“自家兄弟,何必见外。”
      容江山把落利诚迎进了书房,两人寒暄了几句,说到如今的战事上,落利诚语重心长的道:“十几年没见,我们都老了,可你也是老糊涂了,你有江山之容,为何容不下小儿女之间的一时之气呢?枉费了容伯伯当年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容江山和落利诚儿时两家是邻居,容江山的父亲就盼着容江山能够出人头地,取名的寓意是有容乃大,容江河湖海,容高山万丈。
      容江山此时已是懊悔不已,“大错已铸,我真是悔不当初。”
      落利诚拍拍容江山的肩膀道:“如今大哥已去,仲琨也病逝,只剩下我们这三个老骨头,还能再风光几年,我们就不要再兄弟阋墙了。”
      容江山道:“我也不奢求别的,只求苏总司令不要赶尽杀绝,留我弹丸之地。”
      落利诚点点头,容江山虽心下悲凄,却也如释重负。浓云拖着铅沉的重担慢慢散去,天空露出了一大片白,一条烟状的亮线明丽的拖拽于天迹。

      云凤楼,是最奢华的酒楼,装潢皆是满清的特色,花梨木的装饰颇为华丽,珐琅嵌的工艺人文山水,花鸟静物皆细致入微。云风楼最大的一间包间里坐着苏傲,落利诚,容江山,里里外外都是苏军的侍卫。
      苏傲道:“容督军,我抽走你三个师的兵力到各地驻防,两省督军改为一省,你可有话说?”苏傲此举只是削减了他的兵权,仍为一省督军,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安安分分的过你的太平日子,别再想争权夺位的事,荣华富贵仍是取之不尽。
      容江山道:“总司令不计前嫌,如此安排容某已是感激不尽。”
      落利诚乘机举杯道:“来,咱们一笑泯恩仇。”
      苏傲也举起酒杯,“容叔,世侄之前多有得罪,令千金之事请恕我年少鲁莽。”
      容江山见事已成定局,道:“过去之事早已烟消云散,这未来就是苏总司令的天下,我们老一辈也该解甲归田,享受天伦了。”
      落利诚哈哈大笑:“好啊。改天我们老哥仨一起醉卧夕阳,不问世事。”

      又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这一场仗打了几个月终于大获全胜。路边的梧桐枝叶葳蕤,还是那缕淡淡的幽香,还是那洁白无瑕的花瓣,穿越千年的时光,向人们倾述了深深爱恋。
      他没有失信于她,在春日里,他踏着五彩光环回来了,他归心似箭,他要为她在帅府里亲自栽下梧桐树,兑现他的承诺。
      车子开进冉州城里,街道两边百姓早已是挤满十里长街,雀跃欢呼,万民鼓舞,像朝贺一般。苏傲看着车外兴奋的人群道:“这一场仗终是没有白打,但愿这天下太平能够长久。”
      他说完看高渐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唤了一声,才把他从神游的思绪中拉回来,高渐平慌道:“总司令,你说什么?”
      苏傲只当他累的过了头,笑说:“这段时间你也是累了,回去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好好休息休息。”高渐平牵牵嘴角,极不自然的笑了笑。

      车子开进大帅府,两旁的戎装侍卫直挺的站立,行持枪礼,苏傲走下车来,迈着轻松的步伐,满目春风。花园里绕锦绣璋,重重叠叠,仿佛蓬莱仙境一般,边上稀稀疏疏的种了几树梨花,洁白的小朵梨花迎着风轻轻的曳着。
      苏傲一路走过,只觉得一片寂静,不过已经到了家里,他也并没有其他狐疑,直至一脚迈进了大厅。
      大厅里鸦雀无声,落地钟的摇摆都滴答可闻。全府的所有人都齐聚跪在地上,为首的瑞萱,其次瑞雪,春合,夏碧,秋联,冬珠,玲朵,朱妈……唯独没有她……苏傲的头瞬间就是嗡的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虽已春回大地,他却是冬日般侵骨寒凉。
      苏傲沉着声音,那声音却极有分量,让人不寒而栗,“芊茵呢?”
      瑞萱抬起泪眼,哽咽着道:“我们每日去送粥给那些难民……”
      “说重点。”苏傲紧紧的握着双拳,打断了瑞萱,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听完事情的全过程,从小到大他都甚是尊重瑞萱,从没顶撞过她。
      瑞萱没有说完的话被硬生生的顶撞了回去,此时此地,她亦不能怪他。瑞萱道:“我们在施粥回来的路上,扶桑人开枪打死了司机,抓走了芊茵。”
      虽然苏傲从一进来,屋子里的这场面他就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如今从瑞萱的口中说出,他只觉得胸口难抑,好似心口压力一块巨石让他无法呼吸。苏傲一拳狠狠的砸在玻璃上,玻璃顿时碎裂,他的拳头上是带血的玻璃碴子,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瑞萱说:“一个星期。”
      仿佛一把刀直接扎进了他的心脏,并没有拔去,而是转动刀柄来回的刺着。在战场上他能把扶桑人打得落花流水,尸横遍野,芊茵落在他们的手里可想而知,苏傲揪住高渐平的脖领子一拳挥向了他,怒不可歇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隐瞒不报?”
      带血的拳头落到了高渐平的脸上,高渐平站立不稳往后跌了两步,只觉得脸上除了拳头的疼痛还有被玻璃碴扎破的火辣。苏傲阴冷的目光里全是惊涛骇浪般的狠,他一下子拔出枪对准了高渐平,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满屋子的人被吓得惊恐万状,魂不附体。
      高渐平只万般心痛的喊了声:“苏少。”
      瑞雪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苏傲的胳膊,满脸泪痕的道:“哥,你就饶了他吧!隐瞒你,是我们大家的决定,高渐平跟随你这么多年,无不尽心尽力,他罪不至死啊!”
      瑞萱也走上来,强忍着悲痛道:“瑞林,当时战争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我们不敢让你分心,不敢拿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去赌啊!”
      苏傲胸口剧烈的颤着,因心痛而扭曲的五官前所未有的绝望。他抬枪打碎了屋顶的水晶吊灯,吊灯的残坠还在灯上稀稀拉拉的晃着,凄惨的无以复加。
      苏傲的手滴滴哒哒的滴着血,每一滴落下都惊得在场的人一阵心悸,他抱着自己的头,冷冷的寒意萦绕于胸,连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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