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ＳＤ花流 错过》心雨萌芽

5、雾散云开

　　这下轮到流川变成木头人，他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那天你喝成那个样子，还控制得了……”
　　“我当然能！”樱木扑到流川身上，紧紧压住他的身子，“要不然你以为你那天跑得了？”
　　“你……”流川红了脸。
　　“我知道你妈妈会等你回去，所以忍着没碰你。”樱木咬了下流川尖尖的下巴，痛得他轻叫一声才满意，“然后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就回家了。千佳开门接我进去，然后拿毛巾给我擦脸还帮我换衣服，我不好意思就把她推了出去还关上门，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连睡衣也没换就睡死了，我记得很清楚！”
　　流川听得怔住了，忽然反驳：“那她怎么说有了你的孩子？她为什么骗我？”
　　“我怎么知道。”樱木委屈地说，在流川的颈窝里使劲蹭，“你竟然那么相信她都不问我一声就跑了，还一跑就是十年，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似曾相识的动作让流川面红过耳，他们同居的第一天樱木就想把他压倒在床，是他以训练为由硬是不肯，樱木就小狗一样在他身上蹭了半天才放弃。后来他为了警惕樱木随时可能的偷袭不得不提出条件，等他们保送美国并且篮球队不需要每天大强度训练了，他就跟樱木研究“某些证明爱的技巧”。所以樱木在欲求不满的时候常常抱住他乱蹭乱摸，却没真的做过什么。毕竟樱木还是很顾及他这个副队长的颜面的，有次流川脖子上的吻痕被看到了队员们议论半天，流川一个冷眼扫过去众人噤若寒蝉，可是谁知道当时流川心里多紧张！

　　感到流川的身子开始软化，樱木将脸贴在他脸上慢慢磨擦，在他耳边轻声抱怨：“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绑起来，免得下回再有人说什么，你又想跑？”
　　他热辣的鼻息让流川一阵酥软痒麻，强撑着不肯认输：“谁让你……不管好你妹妹……”
　　樱木忽然停下，趴在流川身上缠住他不动。
　　“白痴，很重。”流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不好道歉。
　　“我一直都不知道千佳的事。”樱木坐起来倚着枕头，“那天你走了之后，我想了一夜，突然觉得你要分手的话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然后我第二天就去订了机票，跟洋平喝酒喝了一天，第三天上飞机的时候头还是晕的，到机场才想起来让洋平回去跟千佳说一声，还让他帮我照顾千佳。后来洋平突然打电话说千佳未婚先孕，做流产死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疯狂地追问谁干的，我要回去剥了那小子的皮！洋平说他会帮我查，让我安心在美国打球。再后来洋平只是说已经解决了，我也没再过问。回国后去看了千佳的墓，晴子说千佳死后洋平带着高宫他们几个处理了一帮人渣，想来也许是他们害了千佳……”

　　“你跟晴子很熟？”这是流川捕捉到的第一点。
　　樱木怔了一下，笑着拍拍流川的脸：“晴子早就嫁给了洋平，毕业前他们就确定关系了。有些话……可能千佳不好跟洋平说的会跟她说，下次我问她就知道千佳……”
　　“她喜欢你。”流川可不想给他机会去见晴子，“她看你的眼神，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千佳也很可怜，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我妈妈又过世得早，我这个哥哥难免照顾不周的，她把亲情当爱情也是……唔”樱木的嘴被流川牢牢堵上，伤感情绪顿时被情欲代替。
　　流川狠狠地咬了樱木，那女人害得他伤心了十年樱木还替她说话。
　　樱木搂着他的腰顺势一翻，将他压在身下，一边亲吻一边咬牙切齿地追问：“你……只要看电视就知道我一直单身还……你竟然藏在神奈川不出来见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她们母子藏了起来！”流川不自然的扭头，“还有……妈妈。”

　　“你妈妈她——”樱木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是流川心里最大的疙瘩。没有妈妈的认可，流川是不可能安心跟他在一起的。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美国，那时候——真的不想再见你。正好暑假的时候妈妈忽然不舒服，检查出是——胃癌。为了陪她治病，我去了深泽，可以打球，也可以照顾妈妈。可是过了一年多妈妈还是去世了，我疯狂地练球，在比赛时不小心伤了右腿……”流川半闭着眼睛，蜷起右腿，手放在膝盖上。
　　“跟小三一样？”樱木的手盖在他手上，感到彻骨的冰凉。
　　“比他还严重。我不能再剧烈运动了。所以我回来当了教练。”流川平静的述说着让他震惊过伤痛过绝望过的往事，忽然觉得身子已被樱木严严地覆住，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樱木的热量顿时燃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他情不自禁地环抱着樱木宽厚的背。
　　“我明白了。”樱木的手在他发丝间滑过，紧紧地抱住他：“今天晚了，你要是想说的话我会一直听，要是累了就睡一下吧。我还有很多时间听你说话呢。”
　　流川无声的靠近了他，似乎准备入睡。樱木感到热热的液体在他的胸口蔓延开来，只有更加用力地抱住这久违了的身体。

　　当年我们都太年轻。我们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我们自以为学会了爱，却不一定知道如何去爱。若是我能多体谅你，哪怕是多追问一句，恐怕我们也不会错过这十年的光阴。我用我的霸道强占你，你用你的骄傲回应我，我们都不屑于解释，都在自以为是地爱着对方。但我们已经长大了啊，不能再用打架的方式解决如此复杂的人生问题。当年我想用伤害来激怒你，留住你，是我错了；在后悔了十年之后，既然又等到了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

　　流川醒来的时候觉得冷。睁眼一看，旁边竟然是空荡荡的。他连忙抓起衣服胡乱穿了一半，又放下了。忘了，白痴一定是起来准备早餐了，那个大胃王似乎总是嚷嚷着要吃。反正上午没有课，才八点，继续睡还是起床？犹豫了三秒钟，他还是穿好了衣服。
　　樱木果然在厨房里。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笑：“起来了？我算的时间正好。牛奶在微波炉里应该还是热的，等我煎个鸡蛋啊。”

　　面包，牛奶，煎鸡蛋，很简单也很营养。恍然间想起，有次樱木在忙完晚餐后抱怨：“为什么挑嘴的狐狸不做饭而要本天才弄得一脸灰？”当时自己吃得起劲含含糊糊地答应：“那我做早餐好了。”樱木立刻大叫：“好狡猾的狐狸！早餐最简单了！你就知道挑容易的！”
　　是吗？从不做饭的他对此毫无感觉。然后樱木诡异地凑到他脸前：“狐狸真的肯为我做早餐吗？那我们就——”
　　“不行！”他拒绝地很干脆。樱木想跟他搬到一起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想着怕妈妈担心怀疑他一直不肯。反正樱木的厚脸皮也不怕打击。

　　如今，还是樱木在料理早餐。他望了樱木一眼，这些旧事他都不记得了吧。
　　樱木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看他。
　　“牛奶喝到鼻子里了！”流川没好气地瞪他。
　　“才不会，我是用吸管喝的。”樱木得意洋洋地说完，眉毛皱了一下，忽然用力抓住流川的手：“狐狸，你搬过来好不好？”

　　流川愣了一下，太突然了。昨天还在矛盾中煎熬，今天就要……
　　“我们已经虚度了十年了。”樱木将手指插入流川的指缝，紧紧纠缠，“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误会，没有阻碍，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吧。”
　　是啊，一直封闭着自己，拒绝跟以前认识的人联系是怕听到樱木的名字，那为什么又要选择回湘北执教？这里是他们唯一有过的交集，还是不舍得完全放弃他啊。还记得几年前从电视上了解到樱木一直孑然一身时的震惊，没有成家，没有孩子，这些年……他又发生了什么？越犹豫就越害怕，日子越久就越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期待着时光能够消退他在脑子里留下的痕迹，却绝望的发现樱木已经成为了他最最深刻的记忆，即使在梦里也会看到樱木那个晚上绝望而愤怒的眼神。
　　流川笑了。他凝视着对面这个男人惊喜地神色，低声说：“好。”

　　流川在感受着樱木的变化，他有些恍惚，这个细心的男人和当年莽撞的少年，真的是一个人吗？快半个月了，樱木一直守着他，简直像他的专职保姆，就差像送小学生上下学一样跟着他去上班。但这次樱木真的把他吓了一跳，他竟然在校长的陪同下大模大样地跑到篮球馆去，说是重返校园来看看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还跟现在的队员们玩了个“一对三”的把戏。流川铁青着脸看他胡闹，全然不顾校长要求他一定想办法让樱木出任湘北名誉教练的请求，心想这红毛猴子莫非吃错药了这么大年纪还来耍宝。还好这次校方配合保密只允许了神奈川当地的媒体介入报道，要不然就炸锅了。即使如此，樱木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层层球迷包围，幸好他灵机一动将头上的棒球帽向后一丢引得众人纷纷去抢，这才得以趁乱脱身。

　　晚上回去，家里等待他的依旧是樱木的笑脸。他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樱木丝毫不介意，亲了他一下这才叹气说：“我明天要走了。早上教练打电话让我回去训练。”
　　流川猛然想起，是啊，樱木也是队员，必须要听从教练的安排。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哟，我已经把做饭的整个流程详细的写了下来，所以只要狐狸认得字就不准去吃那些没营养的微波食品方便面！还有就是我已经买好了牛奶鸡蛋蔬菜放在冰箱里，应该够狐狸吃一个星期的。然后我想想没什么事情了，就到湘北去想多看你几眼。不过你好像不太高兴我就早早回来了。”樱木抱着他嘟囔。
　　“你去吧，好好打球。”流川淡淡地说。
　　“嗯，还有你的一份。”樱木开心地用力抱了他一下，“我会找时间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