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ＳＤ花流 错过》心雨萌芽

4、伤痕累累

　　流川一直都没睡着。樱木变了，十年的时光，真的让他变得成熟，稳重，当然也更帅气十足。怪不得那么多白痴女人喜欢他，流川有些不高兴地想，全忘了自己当年的亲卫队也让樱木十分不悦。
　　他看到樱木的浴衣时就忍不住抱在怀里，仔细品尝上面残留的味道。樱木用的还是以前那个牌子的洗衣粉，香味不重。
　　随便冲了冲躺在床上，他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着。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这张床上睡过。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忽然听到门响。哗哗的水声后，脚步声到床边就停了，他感觉得出樱木贪婪的目光。
　　樱木的手指还是粗糙而温暖的，他忍不住呼吸加快，樱木就察觉了。

　　“睡不着吗？”樱木轻声问。
　　他点头，“冷。”
　　“哦，入秋了呢。”樱木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如果是当年的樱木，看见他躺在床上绝对二话不说就扑上来，在他身上蹭够了然后才肯睡；现在他竟然……请求。流川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
　　樱木躺在他身边的时候，热量立刻传了过来。他瞟了他一眼，却没有靠向他。
　　樱木凝视着他，忽然伸出了手臂把他抱在怀里：“你——还是那么倔啊。”感到流川身子一僵，他立刻说：“我不会勉强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儿。十年前……伤害了你的那次之后我就发誓，我决不会再勉强你什么。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放开你。”
　　樱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他的爱从来都是热烈灼人而毫无保留的。他有力的臂膀就像结实的锁链牢牢地缠在身上，现在却似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了。
　　流川缩进他怀里，一语不发。
　　“我想问你个问题，早就想问，却又不敢。狐狸，枫，你还爱我吗？”樱木轻轻地说。
　　流川无言地抓紧了他。
　　“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只是想……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像以前一样，打球，吵架……”樱木感叹着，“这么快就过去了，找不回来了啊。”
　　“你有你的责任。”流川静静地说。
　　“对你好就是我的责任，只是你不肯。”樱木蹭着他的脸颊。
　　流川脸上发热，避开一点：“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我还有什么责任，我打球可不是为了给国家队争光，要不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樱木忽然想起来，支起身子推推他：“你为什么不打比赛了？我在美国等你，回来找你，一直听不到你的消息。”
　　“我……也有我的责任。”流川侧开头，心想这人果真本性难移安静不了一会儿。
　　“胡说！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了！又臭屁又骄傲不可一世的流川狐狸竟然跟我说什么责任！难道……”樱木张大嘴巴，“你、你、你有私生子？”
　　流川气得一拳打在樱木脸上：“有私生子的是你！”
　　“你胡说！”樱木一个不防备被推落在地，爬起来指着流川怒气腾腾：“我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可是有目共睹的，你凭什么诬赖我！”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难道你妹妹没告诉你？”流川也恼火地坐起身子。
　　“这——关千佳什么事？她都死了快十年了！我到了美国不久她就……”樱木神情黯淡，千佳出的事没什么光彩，他也不想提。
　　流川愣了一下，“死了？那——孩子呢？”
　　“孩子？她流产死的当然也没了；你、你怎么知道千佳有孩子？难道……是你的？”樱木大吼，怒气和妒火同时冒上来。
　　“自己做的事就不要不敢承认，明明是你酒后乱性让她怀孕的！”流川比他吼的声音更大。

　　这个秘密折磨了他十年，不愿承认，他最终输给了一个女人！因为女人会怀孕所以需要一个男人来负责任而他是个男人所以无权去索取另一个男人的一生！

　　望着樱木目瞪口呆的神色，流川觉得一阵阵的心痛仿佛将他的心绞成一团。十年前，樱木千佳忽然告诉他，在他们确定能够保送美国的那个晚上，庆功宴之后樱木醉醺醺地回家，她担忧之下照顾樱木去睡，樱木却把她按在床上……
　　“其实我不是哥哥的亲妹妹，我是他们家收养的。”他还记得樱木千佳坐在他对面，咬着嘴唇说，“我也知道你跟哥哥的关系不寻常，但是……这次意外发生了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告诉哥哥……你可不可以……离开哥哥？”
　　他听了后沉默了半晌，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似乎还听见樱木千佳说以后会好好跟哥哥在一起，希望他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之类的话。
　　全都是些废话！从那家咖啡厅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想狠狠地嘲笑自己。那天晚上，篮球队的全体成员一起吃饭庆祝队长和副队长同时保送美国，散后樱木拉他去了共同的小家，神秘地拿出藏好的酒说来试试吧，他不甘示弱地说来就来，结果两人一起喝得找不着北。当樱木开始粗鲁地拉扯他的皮带时他忽然害怕了，一把推开他独自跑回家，趴在自己的床上时还直喘粗气，似乎樱木的气息还萦绕不去……
　　他是为了妈妈。他知道跟父亲离异的妈妈对他期望很高，绝对无法接受他和一个男人的爱情；如果他今天放纵了自己恐怕会被细心的妈妈发现，而且答应了妈妈今天要早点回去的，妈妈说要帮他庆祝，回去晚已经不应该了……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一次错过丧失了他的幸福。虽然后来趁着妈妈到东京看望姨妈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樱木把他推在床上的急切……

　　流川受伤的眼神像火焰一样灼痛了樱木的心，他慢慢抓起流川握紧的手，一把将他拉过来抱在怀里：“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的？”
　　流川靠在他怀里不说话，紧紧纠缠的手指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孩子，樱木有了孩子。流川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家庭跟另一个女人远走高飞了，他深知没有父亲的痛苦，所以，樱木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难道还要等樱木在两难选择之后再来痛苦地跟他说分手吗？还是早些结束吧。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成为一个被抛弃者。他也不要任何人的怜悯。那天下午他就不声不响地将自己简单的衣物搬回了家，晚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去跟樱木说分手。当时樱木看着他空掉的衣柜已经快发疯了，是他平静的一句“分手吧”让樱木彻底崩溃。所以樱木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毫不反抗，呆呆地想，白痴，如果这样能让你更清楚地记住我，我就用这伤痛让你记住这个晚上吧！毕竟，这一天我们还属于彼此……
　　走的时候，他不敢回头看樱木的眼神。是他自私地抢先伤害了他，然后又用樱木的愧疚和不安来确定他的爱。他自嘲地想，明天樱木就会知道他有孩子了，震惊？高兴？然后忘乎所以地傻笑？妹妹变成了妻子，也不错吧，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要选妻子的话，千佳总比晴子合适！反正，妈妈不会同意他们的，他也不忍心妈妈伤心……
　　就这样吧，出了家门，流川拉好衣衫，望着黑乎乎的窗口，带着身体的伤痛和心酸，决然的走掉了。

　　“狐狸，如果告诉你真相，你一定会发现自己才是白痴。”樱木轻轻地吻着流川的额头，鼻尖，最后含着流川的嘴唇轻吮，然后用力把他抛在床上：“我根本就没碰过她！那孩子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