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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和解 ...

  •   翁大雷决定接父亲来养病,还是有很深的顾虑,不是医疗条件及生活水平有限,也不是居住条件受控,主要是父母的关系太尴尬,父亲个性倔强,这种时候,让他屈膝在母亲眼下,接受同情与怜悯,成为被关照的人,他肯吗?母亲又是一个火药筒,一提翁一石就炸,让她与他同一屋檐下,能行吗?
      大雁说过,母亲找她谈过话,试探她对翁一石的想法,感觉有和解的可能性。他还是不敢相信,更不敢冒险试探,只想万无一失,给父亲一个安稳无忧的生存环境。
      思来想去,办法就一个,租房。这样呢,他可以和大雁搬过去与父亲同住,一方面便于照顾,另一方面能让父亲在盼望孙子的降临,生发与死神抗争的能量。所以,一有空他就往外跑,在附近生活区的楼群中来回转悠,寻找房源。谢天谢地,三天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套出租房,二楼、两居室,离家不算太远,当即与房主取得了联系。

      于是,约翁小羽与大雁,午休时间回来,叫上江水。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品香饭店,订了个单间,背着母亲商议接父亲的事宜。
      翁小羽他们准时入场,刚入座,翁大雷就迫不及待、直截了当地说:“今天会议有两层意思,一是出租房的事,我已找好房源,但需要四个人同心协力,男的负责置办家具和生活用品,女的负责布置及清理卫生;二是接父亲的事,我决定带翁小羽去,兄妹可以一起唱双簧,软硬兼施将父亲带来。”
      这就成了会议?这么正经、神秘,如同地下党的秘密聚会。
      按议程举手表决,翁小羽与大雁举双手赞成。江水反对,一是反对租房,既麻烦又不方便,还得交房租,有那闲钱不如给老人买营养品;二是反对带翁小羽进京,这是去接病重的老人,需要体力支撑,不适合女孩子。他的办法,一是他家的房子三居室,一直空闲,家具电器齐全,离这又不远,提供使用;二是进京接老人,他可以代替翁小羽。
      “这个?”翁大雷面有难色。
      大雁却大喊:“哇,好Man啊。”然后,在桌底下踢了踢翁小羽,意思是好有福气呀。她没看见,此时翁小羽的手,早已被江水团握在掌心。
      翁小羽面无表情,心中却翻江倒海,全是感动。自从与江水和好后,他们天天相见、时时沟通,江水关心她的每分每秒、在乎她的所思所想。更多的时候,不用细说,比如,老古又施加什么压力,只一个小小的无奈表情,他就读懂了其内涵,开始耐心疏导她。
      犹豫之后,翁大雷表示,去北京可以带江水。房子吗,还是要租。他知道,母亲反对翁小羽和江水好,这个时候,不想节外生枝。
      江水以为翁大雷是怕沾有贪小便宜的嫌疑,直截了当地说:“权当是帮我照看房子,成吗?”
      翁大雷擂了他一拳说:“唉,你不懂。”
      大雁懂,翁大雷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能尽收眼底、了如指掌。她说:“这样吧,晚上让江水先去拜见丈母娘,上次见过,不欢而散,这次,争取来个大团圆。”
      “异想天开。”翁大雷不逊,提醒大雁:“这个时候,最好别惹事生非啊。”
      江水倒是觉得,应该主动上门,与未来的丈母娘搞好关系。
      饭菜终于上桌,四菜一汤,没有酒水,像是解决摆上桌面的议题,四个人同时动筷解决。饭后,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太阳西下,电灯初放时,江水来了,同样西装革履、同样怀前一大捧鲜花,不同的是,这回捧着的是康乃馨,另一只手还提有果篮;开门迎接的不是大雁,而是笑容可掬的翁小羽。一进门径直奔向沙发中的母亲,并深深地鞠躬。
      “别。”母亲立马站起,双手阻挡着:“我可受不起。”
      “妈,康乃馨就是送给母亲,很流行的。”大雁笑吟吟的,接过江水手里的花,又示意翁小羽接过果篮。
      母亲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大雁扭着笨重的身子,紧紧跟随,她知道,母亲会借故上厕所离开。刚进厕所门,她侧过身子钻了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你要干什么?”母亲有点气急败坏。
      “我就是想问问您老,江水长的不够帅气,还是对翁小羽不够好?”大雁不卑不亢,与母亲对峙:“为什么您老非要横眉冷对?”
      母亲说:“他有一个不讲理的妈,有其母必有其子。”
      “还有呢?”
      “他离开本地,又没有铁饭碗。”
      “还有呢?”
      “屁大点就会恋爱,也不懂得分担,一走这么多年,拿我闺女当猴耍呀。”
      “还有呢?”
      母亲一时语塞,眨着眼睛在想,还真没有了,又不想尴尬,就拨拉大雁:“赶紧闪开。”
      大雁形如大山,稳稳地盘踞,再去拉扯,就使出撒手锏,抱着大肚子“唉哟、唉哟”地喊疼。
      母亲没辙,指点着她的脑门问:“你到底想怎样?”
      大雁诡秘地“嘿嘿”一笑说:“帮您老解决难题呀。”然后,开始逐一解答,第一,江水的妈袒护儿子,多久远的事,再翻旧账?丢份。再说,当妈的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更何况,小羽是嫁江水,不是他妈。第二,异地恋的问题,试想,七年啊,他们有过误解,又经历了种种,却依然相爱,这是多么深的缘分,时间都离散不了彼此,何况两地呢。更何况,如今交通便利、通讯发达。第三,铁饭碗的事早已过时,有本事的没有愿意墨守成规、碌碌无为,只有观念陈旧的老人,以为在国企就能一世无忧、旱涝保收,幼稚。有本事的自主创业。
      母亲略为停顿,陷入迟疑中。
      大雁趁热打铁,继续解说,还有呢,第四,屁大点就会恋爱,人家可是从一而终,这说明人家心智成熟,有责任心、有担当,更说明翁小羽有魅力呀。
      逐条逐句,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好像早有准备,母亲张大眼睛,讥讽大雁:“呵,为了对付我,你可真煞费苦心啊。”
      大雁举起拳头向天发誓:“绝对没有。这叫旁观者清,我了解江水,怕小羽错过一个好男人,造成一生的悲剧。”
      母亲怔住了,似乎有了顿悟。
      大雁立即起身,让出马桶。

      其实,母亲并非刁蛮,也不是不明事理。她知道,婚姻是否幸福和长久,取决于两情相悦与否。只是,七年来,她没看到江水的片言只语,只看到女儿的固执和坚守,由此看到了翁一石的影子,害怕女儿会像她父亲一样飞蛾扑火。是,江水回来了,终于登门来访,却那样唐突,女儿没有惊喜反有排斥,她又害怕女儿步她的后尘,自作多情、毁灭一生。这当妈的心呀,就是挑在肩上的担子,一路颤悠悠地行进。
      大雁的话句句是实,句句都砸在心上。当妈的又何曾不希望女儿幸福?二十五,都过了晚婚的年龄,大雁都快成为人母,同龄的女儿也该有自己的婚姻,还是禁不住忧虑,江水靠谱吗?回到广东后,会不会再来一个没有音信的七年?他刁钻的妈会不会就此胡搅蛮缠?就算是结婚,两地生活,会不会发生其它的变故?小羽若是有了身孕,独自承受会不会太委屈?
      母亲在马桶上坐了很久,出来后,叫大雁跟她去卧室,把这一大堆的疑问统统甩出。大雁耐着性子解说,感情是真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有困难也会乐观解决。人家江水的妈妈就很开通,尊重儿子的选择。
      “还有哇,”母亲说:“翁一石要来,需要照顾,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
      大雁没想到,母亲能容忍翁一石,而且,有接受的准备,不禁要问:“您同意让父亲上门?”
      “瞧你说的。”母亲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反击道:“必定是你们的父亲,又在生死关头,我能袖手旁观吗?”
      “哇,这可太好了。”大雁无比地惊喜。于是,老老实实地交待背着母亲,商谈接父亲的“阴谋”。
      母亲凝滞的心思有了松动,却反对借用江家房子,不想用翁小羽的感情做筹码。
      江水来了,大雁叫进来的,是他主动提出房子的事,当由他来解说更妥。江水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因为,他知道,父亲对子女意味着什么?他的爸爸是突然离去的,那种痛彻撕心裂肺,幸运的是,翁小羽的父亲还健在,虽然癌症缠身,晚辈们却有尽孝的机会,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同甘共苦,而不是斤斤计较。
      这孩子还算真诚、质朴,一点都不世俗,母亲的好感由然而升。

      母亲决定采纳儿子的建议,尽快去接翁一石,也让翁一石尽点当爹,还有即将当爷爷的责任。有一样,她不同意儿子搬出去,对孕妇不利。最重要的是,她想让翁一石有回归感,体味有家的温暖。她可以和翁小羽搬到江水家,江水进出方便,如果结婚,这也是他们的家。

      一切就这么瞬息万变、这么称心如意,在经历了种种艰难的心路里程后,一家人总算走到了一起,他们是否能够迎来真正的大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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