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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事里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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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本来是想去找处长,要求调离计生办,宁愿重新回到化验室,也不与老古共事。脚步却把她带到了谢红的办公室。
见到谢红,所有的委屈狂涌而下,禁不住哭了起来。
谢红拍拍她的肩,安抚她坐下,就坐在古书曾坐过的板凳上。然后说:“这可不是女强人的做派哟。你刚在厂报发表《给生命减负》,大家都在说这是提升生活质量的表现,你这就哭上鼻子,给自己的生命加付,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还减负呢,我已然成了垃圾筒,什么脏话、牢骚都扔在我身上?”翁小羽无比地冤枉和愤慨,用劲擦着眼泪。
谢红半是指责、半是提醒:“你可真笨,他拿你当垃圾桶,你就不能拿他当马桶啊?”
“我不会吵架,一生气就发抖。”
“不会就学,学不会就迂回,哭是最无能的表现。”
“胳膊拧不过大腿。”翁小羽不服,噘起嘴反驳:“敢情不是你啦。”
“若是我,哼,决不让他好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打他的软勒。”说着大笑起来,然后,风趣地逗她:“要不,学学《孙子兵法》?知彼知已、百战不殆。”
没想到谢红这么有思想,还会活学活用《孙子兵法》,隐约觉得自己成了士兵,正手握一杆钢枪,像打小鬼子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然后,真的感觉到有力量升腾,渐渐地强大起来,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谢红啊谢红,难怪二十八了,还一脸的淡定。接着,眼泪一擦,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还没恋爱?”
“瞧,活过来了,思维开始跳跃。”正好谢红有话要问她:“你原单位的那个工段长叫什么?”
“你认识他?”翁小羽好生奇怪。
“见过,挺风趣的一个人。”
“那我告诉你。”翁小羽提醒她:“站好了、听清楚了,他叫古书,是老古的弟弟,亲、弟、弟。”
“什么?”这回惊诧的是谢红,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老古的弟弟。他推荐买的宝安股票,她买了200股,22.5元买入,25元卖出,眨眼之间,就攥了500元,等于月工资的一倍。正心思请他吃饭,以表谢意,他咋就成了老古的弟弟?
见谢红不语,心思满满,翁小羽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有人给你俩牵线吧?”
谢红没有反应,还是纠结相同的问题,他怎么会是老古的弟弟?
翁小羽又问一遍:“有人给你们牵线?”然后,用力推她一把。
谢红一怔,却是所答非所问:“古书倒是满随和、可信的,是吧?”
看来,他们之间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翁小羽不便给古书下结论,一人一个口味,你翁小羽不喜欢的,不等于她谢红也不喜欢。更何况,他们年龄相当、长相般配。只好转移话题,问谢红:“听说你当过兵,真的吗?”
“当然啦,当了四年的通信兵。”谢红满满的自信,呶呶嘴让翁小羽看桌面。
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彩色照片,是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哇,好气派的。翁小羽从小就有军人情结,常幻想能穿上军装。可惜,家里没有门路。所以,无比艳羡地看着谢红,禁不住夸赞:“难怪你的气质这么好,这么与众不同。”
“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谢红无比地骄傲:“高考没戏,当兵则是最好的选择喽。”她的肢体在优美地表达着幸福。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军官?没想过?”
“想过,可那时已经有对象了,又岂能朝三暮四。”
是的,谢红当兵前就有对象,跟翁小羽一样,也是高中时的初恋,也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士,家境却好, 父亲是大领导,说好的,等她当兵回来就娶她。谁知道,她当兵回来后,他却销声匿迹了。因为,他父亲被提拔到省里做高官,带走了全家人,包括保姆。一直以为,爱情就是一见钟情,可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一直期待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想到,自认为最超凡脱俗的初恋,还没大张旗鼓地拉开,就胎死腹中。从此,天各一方。
后来,身边也有过追求者,全是那种蜻蜓点水似的,根本捕捉不到心动的感觉。
再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反倒相信爱情是一场马拉松,两个人一起长跑的过程中,共同欣赏路边的风景、共同比试耐力、共同面对输赢?没必要挑剔个头、长相,只要健康、向上足也。所以,在媒人的说合下,开始相亲,寻找能够一起奔跑的人。终于,有了目标,可以深入发展,谁知道这个人是个老手,有着极其复杂的情史不说,还有过让女人堕胎的经历。尤为气愤的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同谢红交往不足一个月,就开始动手动脚,居然说□□是检验爱情深浅的尺度。一怒之下,谢红扇了他一耳光,当然,也掀翻了这场所谓的马拉松似的爱情。然后,再不任性发挥,而是要求自己宁缺勿滥。
现如今,突然发现爱情这个东西,就像股市,一经锁定所要的股票,就会惦记、就会盯着LED显示屏,不辞劳苦地看行情,并且,随着它的沉浮而悲喜。只是,无法确定自己选中的,到底是不是稳定股、绩优股?能否终生受益?她一直思虑与担忧。
相比之下,翁小羽的阅历要浅显的多,她单纯地认为,爱情就像来访者,这个来访者呢,可以是别人介绍的,也可以是熟稔的,或者是邻家的,一经敲响房门,看你是否心动?是否期盼,并愿意开门迎接?当然,她也是有原则的,那就是女孩子不能主动,更不能低价出售。
谢红觉得,还是应该请请古书,让翁小羽作陪。
不成、不成!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有约会的,晚上六点,红玫瑰餐厅,这可是他们四年后的首度重逢啊。
于是,双手按住桌面起身,笑嘻嘻地说:“对不起,本小姐有约啦,可是关乎一生的幸福哟。”说完,拍拍谢红的肩,无不得意地挑挑眉。
“小样吧,这么快就忘了刚才为什么哭鼻子?”
是呀,喜悦爬上眉头,冲走了老古带给的所有愁怨。然后,挥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