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先养恬素》印苍苔

28、回来

　　一大清早，杨素就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换上新衣服，一件深蓝色呢子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短款小毛衫，黑裤子加上小短靴。再把头发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看着镜子里面青春逼人的自己，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杨素觉得简直美极了，年轻真是好啊。

　　打开房门甜甜的跟爸爸妈妈拜年，再加几句好听的贺词，收获了两个大大的红包。杨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厚厚的红包都是自己的啦。

　　杨爸杨妈同样焕然一身新，今天需要到亲戚家里拜年，因为杨奶奶还在杨素小叔叔那里没回，所以杨爸杨妈带着杨素先到外婆那里拜年，然后把住在县里的亲戚全部拜完，再到乡下去给那些老邻居拜年。

　　一整天跑来跑去，杨素累得不行，但是收到的红包也数不清，所以尽管累杨素还是很开心哒，并且多来几次也没关系。

　　就这样，杨素陪着爸爸妈妈到各家各户吃饭聚会到十号，终于可以回学校了。

　　其实开学是十五号，但是天天吃大餐杨素嘴角都吃出泡来了，再加上爸爸妈妈五号店里就开门了，除了带她出去吃饭，也没什么空陪她。

　　在家里每天又有亲戚朋友来来去去的，想安心读会书不行，综上考虑，杨素决定还是回学校好了，刚好回去打扫卫生，然后复习一下功课，省得开学考的时候，被别人拉下来；杨素可是知道自己班里的同学们都没放松，卯着劲上补习班呢！

　　挥别了极其舍不得的爸爸妈妈，两个小时后，杨素就到了J市，一下大巴打了个的，杨素就直奔市一中。

　　上楼的时候杨素特意在二楼敲了会门，跟个偷窥狂似的听了会动静，确定程惟先还没回来，杨素有些失望，不过也猜到了这个结果。

　　回到熟悉的房间，杨素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挽起袖子，说干就干。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出了一身汗，累是累了些，但是看着焕然一新干干净净的房间，杨素觉得有成就感极了。

　　打开手机，拍张照，顺便自拍一个，杨素打开□□，上传图片，配上文字“干净吧，新年新气象”发送。

　　杨素不太玩□□，上辈子因为业务需要，倒是经常使用微信，只不过都不发动态。现在这个□□申请了很长时间，也就发了不足五条动态。

　　不过，杨素今天心情好，所以罕见的发了空间，反正好友就那么几个，就当纪念一下了。

　　发完以后一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冰箱里都是空的，换好外出服，把刚刚打扫卫生穿得衣服放进洗衣机，杨素就下楼买这几天要吃的食材去了。

　　……

　　杨素揭开盖子，水蒸气扑面而来，让人从脸上到心里都暖烘烘的，汤汁已经成乳白色。里面炖着的是鱼汤，过年在家这么久，喝的都是什么鸡汤肉汤，杨素馋鱼汤已经很久了，正巧碰上一位中年妇女在叫卖野生鱼，也不管是真是假，杨素挑了两条鲫鱼就拿回来炖上了。

　　尝了一口，一股鲜香直冲脑门，看来那位阿姨没骗人，确实是野生鱼；如果是家养的鱼，怎么炖也炖不出这个味。

　　杨素慢悠悠的又炒了一个蒜爆生菜，正往外端的时候，就听到敲门声。

　　杨素把装鱼汤的汤碗放在桌子上。

　　先是谨慎的从猫眼里往外看，结果就对上了程惟先那双如古井碧潭的眼睛。

　　杨素的心砰砰跳起来，他不是没在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不得杨素多想，凭本能就拉开了房门，调整状态对着外面站着的少年温柔的笑，“你怎么来啦？”

　　程惟先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在看到知道他胸口的女生的时候，才稍微柔和了点。

　　屋里的灯光穿过杨素的头顶，照在程惟先身上，杨素没挡住的地方全部暴露在灯光下，此时的程惟先，像踏光而来。

　　虽然一个屋内一个屋外，一个笑盈盈、一个面色冷峻，但画面却美好的像在拍偶像剧。只是外面的冷空气还是让杨素一个哆嗦，生生破坏了这个画面。

　　“程惟先，你快进来吧。”杨素让开身子，弯腰给程惟先拿出一双拖鞋，才不会说这双拖鞋已经准备很久了呢。

　　程惟先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的脱了鞋，换上杨素摆在他脚边的拖鞋，不大不小，刚好。

　　杨素一边厨房走，一边问道，“冷不冷啊？怎么这么晚过来？”

　　程惟先在后面把门关上，眼睛牢牢的跟着那个去厨房给他倒水的姑娘身上。

　　杨素把水放到餐桌上，看到程惟先还傻愣愣的站在大厅里，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坐。

　　杨素只好端着水走过去，放到他手上，“你怎么啦？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吃饭了吗？”

　　“没！”声音有些干涩，程惟先蹙了蹙眉，似乎没想到自己声音是这样，掩饰性喝了一口温热的水。

　　这个点都快八点了，怎么还没有吃饭，杨素心疼的皱了眉；再加上程惟先浑身的寒气，一看就知道程惟先在户外呆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杨素伸手拉着程惟先的衣角，领着他坐到餐桌的位置上，柔声道：“你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拿个碗。”

　　程惟先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转身进去拿碗的杨素。

　　快一个月没见，小姑娘似乎长大了些，长长的黑发没有挽起来，直条条垂着，因为开了空调，室内温度有二十多度，杨素上身穿一件紧身的白色线衫，短短的，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抬手在上面的橱柜里拿碗的时候，中间就能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小肚子。小腰也细细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自带一股青涩得风流姿态。

　　程惟先在杨素转身出来的时候，就收回来视线，少年人总是不经撩拨的，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

　　吃饭的时候，杨素跟程惟先都没有说话，面对面静静的吃着；

　　吃完饭，程惟先帮杨素把厨房清理干净，杨素就把他赶出来了。

　　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的杨素，就看到程惟先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杨素轻手轻脚走过去，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绕到房间里，搬出一床毯子，再轻手轻脚的给程惟先盖上。靠近的时候彼此的呼吸交缠，这是杨素第一次见到程惟先这么疲惫的样子。身上的外套一直没脱，因为靠着的姿势，有些地方皱在一起；额头上有几缕头发还有点湿湿的；就算是在睡觉，整张脸还是冷冷的，眉头蹙着，看上去就像讨债的。

　　杨素被自己这么比喻逗得笑出一声，马上又收住，怕吵醒了睡着的人。

　　可不是像讨债的么，自己连笑都怕吵醒了他，从以前到现在，让自己一直惦记着；又一直端着架子，只有自己在不停的表达着，睡着的这位倒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

　　杨素站直了身体，还是没坐在沙发上，只是拿过一个坐垫，靠着男生旁边的沙发边缘，坐了下来。

　　程惟先是累了，下午余飞打来一个电话，告诉自己看空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条消息，程惟先就让吴叔定了一张从S市到J市的机票。

　　本来过年交通就不便，好在碰上了一位退票的，从来只坐头等舱的程大少爷委委屈屈地缩着大长腿在经济舱坐了两个小时。

　　只不过所有的小委屈在看到女生打开门，娇声问“你怎么来了”就全部消失了。

　　程惟先没睡多久，在杨素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就醒了；一下午的奔波让程惟先不想动弹，就躺在充满女生味道的房间里，懒懒的，想放纵一下。所以闭着眼睛任由女生给自己轻柔的给自己盖上毯子，连呼吸都放轻了，害怕吓到女生。

　　等感觉到女生在自己脚边坐下的时候，程惟先才偷偷地睁开眼睛，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小小的个子，就这么坐在自己脚边，安安静静，不说话，拿着本书默默的看着，像个小宠物，还是可爱招人疼的那种。

　　女生有一小部分头发散在沙发上，就在自己手边。程惟先轻轻抚上去，捏了一点缠绕指间。细细软软的，就跟它主人一样。

　　程惟先指尖把玩着女生头发，眼睛却盯着女生小小的肩膀出神。温暖渐渐浮上脸颊，整个身体都渐渐暖和起来。

　　杨素有点没察觉，看书看得出神；也不知道男生已经醒了，盯着她看了许久。两人就维持着这个状态，我看着书，你看着我。

　　岁月静好，想一直这样，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