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运》潇潇落

3、顾盼君兮君不归

　　入宫第二天，我就开始学习宫规，从起床，吃饭到走路，坐姿。从言谈举止到行宫规大礼，真真是有一百八十几条，我从精神充裕练到精疲力尽。只要是回到寝室，总是会累到直接睡着，所以基本上沐浴更衣都是在睡梦中进行的，就这样一晃就过了两个多月，姐姐怕贤妃找我麻烦，不经常来看我。秀女们都在学习宫规，所以都没有相互走动。其他的几位嫔妃也只是偶尔的来做一下就走了。
　　虽说秀女是由个宫掌管，但只是挂个名字罢了，贤妃娘娘并没有来过，到是去其他秀女的地方多一些。
　　一日，我向教习嬷嬷问道“嬷嬷，我可不可以出去转转啊！自从入了宫我是两个月都没有踏出清雅堂了！嬷嬷今天就放我一天假可以吗？”自从知道教习嬷嬷是姐姐的奶娘后，我也就没有那么怕她，都是自家人，她也是把我当成小姐看待，经常向我打听嫡母的情况，听说她是嫡母的陪嫁丫头，儿子也是在相府当差。
　　“不行，主子。”
　　“嬷嬷，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就回来，我保证绝不乱跑！”
　　“不行！”
　　“嬷嬷，求求你了！”我说道，顺便给雨墨、青研使眼色。
　　雨墨，青研会意说道“嬷嬷，就可怜咱们家小姐一下吧！就让小姐出去一会儿。”
　　终于嬷嬷抵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答应了，条件是让她一起。一起就一起吧！反正可以出去逛逛了。
　　出了清雅堂，我整个人就感觉精神了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新鲜了。我沿着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行走着，时而微风伴着花香向我吹来，时而有几只鸟喳喳的叫着。
　　“嬷嬷，这是御花园吗？”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这只是一个小花园，还没有御花园的十分之一大。”
　　“我估摸这，这个花园和我们府中的差不多大，竟然不到御花园的十分之一？”我看到了一个亭子然后坐了,接着我对青研说“青研你回去拿些鱼食，我们在这儿喂鱼好不好。”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青研高兴地离开。
　　“小姐，既然这么喜欢这里，午饭让他们传过来在这里用吧！”楼阁说道。
　　“可以吗？”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可以的。”
　　听到嬷嬷肯定的回答，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嬷嬷。”
　　“小姐，注意规矩。”楼阁带有一丝宠溺的说。
　　“哦，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我高兴的说。
　　就这样，今天是我进宫两个多月一来最高兴的一天。
　　自那天以后，我的宫规学习由一整天，改为了一上午，楼阁说有一些宫规和相府中的一样就不用再重复教了，下午是我的自由时间，我经常出去在院子里走走，但每次楼阁总会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楼阁跟着我倒有些安心，万一碰见个嫔妃也不至于太慌乱，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在这个地方碰见嫔妃几率少之又少，一来我住的地方太偏僻，二来我的身份特殊，和我接触就是和贤妃对着干，所以在院子里逛的这几天，几乎没有遇见其他人。我们呢也乐个自在。
　　一日，贤妃召各个教习嬷嬷去报告教习结果，我同往常一样带着雨墨青研去院子里逛逛，秋雁去姐姐那里还没有回来，白雪这两天身子不好我叫她去休息了，我们主仆三个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我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我打算向前走，雨墨说道“小姐，那个地方我们以前没有去过，还是别去了。”
　　“怕什么，大白天的，就是没有去过才要去的。”我耐不住好奇心的趋势下定决心要去看看。
　　“瞧吧你吓的，小姐，我陪你去。”青研没头没脑的说。
　　“谁害怕了，小心驶得万年船。”雨墨不服气的说。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
　　这条路很长我们走了好久才走到尽头，走到尽头后印入眼前的是一座破旧的宫苑，看上去好像许多年都没有修葺了。屋顶上长满了杂草，花枝上也布满了蜘蛛网。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啊！皇宫里怎么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青研惊讶的说，不单单只有青研有这种想法，我也是，皇宫每处不都是富丽彷徨的吗？怎么这里如此破旧？我心里也有大大的疑问。我走近看着破旧的匾额上面写着“沁心苑”好别致的名字！我不由得感叹。我想如此别致的院名里面的装饰应该会很不错。我想推门进去时才发现大门是锁上的，“唉！”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赶快离开吧！别在这儿呆了！”雨墨说。“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不知怎么我也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嗯，我们回去。”我说完，就要转身走。忽然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大惊“里面有人！”
　　“小姐！”青研和雨墨早就一人抱着我的一条手臂。
　　“小姐，我们不会遇见鬼了吧！”青研小声的说，好像大声的说的话“鬼”可以听见似得。“我听白雪说这宫里有好多不明不白就死去的人，小姐，我们是不是碰到他们的冤魂了。”
　　“别瞎说，大白天哪里来的鬼！”我说道，其实我的心里早已吓得发毛。
　　“啊！”
　　正当我们主仆三人稍稍有点缓过来的时候，又一声尖叫，我们又吓回到了原点，这时我听见破旧的门发生晃动，不时的发出呻吟。
　　“放我出去，哈哈哈，该死的奴才！！皇儿不哭，母后抱抱……”声音时而发出来。
　　我壮了壮胆子，向门前走去，“小姐，别去。”雨墨拉着我说。我按了按雨墨的手告诉她“没事”
　　我走到门前，凑着门缝向里面望去，开始时什么都没有看到，正当我极力的找到什么的时候，突然门缝里出现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与我的眼睛相对，我大惊！吓得慌忙后退，只是从门缝里不知怎么伸出一只褐色的手抓住我的衣服，指甲有一寸多长，里面塞满了污垢，抓着我不放“哈哈哈哈，是活的！活的！！哈哈哈哈！”
　　雨墨青研忙过来打那只手，但无论怎么打，这只手总不松开，情急之下雨墨拔出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向那只手刺去。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啊！”手的主人吃痛的发出惊天的叫声。不时又要伸出另一只手来抓我，我后退，没有抓住我，手的主人发狂了，双手依次不间断的出来抓，门缝里漏出她的狰狞的面孔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青研忙拉着我后退，我们站的离门远一点，门里发出低吼，时而发出狂笑。“小姐，我们快走吧！”雨墨吓得脸色惨白的说道。
　　我也是吓得不轻于是点头，我们主仆三人快速回到清雅堂，秋雅见我们回来，估计觉得我们的脸色不对，于是说“主子，我去煮点安神汤。”
　　“不用了。秋雁。”我叫道，我看看四周并没有外人于是问道“秋雁，你知道沁心苑里住的是什么人吗？”
　　秋雅听到后，跪下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主子别问了。”
　　我看到秋雁这样，明白这沁心苑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秋雁，到底沁心苑里住的是什么人！”
　　“主子，奴婢真的不知道！”秋雁哭着磕头说道。
　　我见状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说“起来吧！”
　　“谢主子！”秋雁忙退了下去。
　　“青研，去把雀儿叫过来。”我向青研说道。
　　不一会青研便把雀儿带了回来，我向雀儿问道“雀儿，问你一些事情，务必要老实的回答。”
　　“奴婢知道什么一定就说什么，绝不敢期满主子。”
　　“好，那我问你沁心苑里住的是什么人！”
　　雀儿看了看四周，有忙着磕头说“主子，我要是说了您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不然奴婢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你只管说，放心好了！”看到雀儿这样我更想知道这沁心苑里的秘密。
　　“沁心苑里住的是谢太妃。”
　　“谢太妃？”我惊讶的说道“谢太妃不是早就亡故了吗？”谢太妃是前朝贵妃，相传先皇与谢太妃夫妻情深，谢太妃降临一子，儿子不过三岁而亡，谢太妃因思念亡儿，久病缠身不就也撒手而去，先皇思念太妃不理朝事，终提前退位与当今的皇上。这为什么“沁心苑”里住的是谢太妃？
　　“主子有所不知，当日先皇南巡看上了寻常家的女子，这女子就是谢太妃，谢太妃当时已经是少妇，只是结婚时还没有圆房，新郎就被征兵的人撸去，谢太妃这相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是谢太妃的表哥，两人一起长大，两情相悦。自从谢太妃的相公被撸去后太妃便终日以泪洗面，终日坐在巷头盼相公归来，只是盼来的不是他的相公而是先皇，先皇就占有了太妃，随后接入宫中宠爱不已，一年后产下皇子，皇子三岁那年，被宫中一太监害死，这太监就是谢太妃的相公，原来谢太妃的相公得知太妃入宫后认为太妃背叛了他，就自宫到宫里做太监，杀死皇子。谢太妃得知后自刭，幸而先皇及时赶到救了谢太妃的命，但从此以后谢太妃就疯了，先皇处死太监后，不就便传位于圣上，从此不理世事，做了个出家人。”
　　我大惊，这就是民间帝后相爱的真相吗？我有随机问道“这应该是陈年旧事，你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的！”
　　“主子，您不知我以前是在掖洗厅做事，自从谢太妃疯了以后，奴婢丫鬟都散了，都又被分到别的主子那里去，但自从谢太妃入宫后先皇就独宠谢太妃，许多太妃都很憎恨谢太妃，不到一年分过去的的丫鬟嬷嬷都被贬到掖洗厅做事了。他们经常谈论，奴婢就知道了。”雀儿解释的说道。
　　“太妃的吃用是谁负责。”雨墨问道。
　　“是一个叫蒲苇的宫女负责，这蒲苇原是沁心苑的粗使宫女，长得很是壮实，一次蒲苇的姐姐染上重病，马上就要被逐入“安乐井”时，谢太妃就赐给蒲苇一些珍贵的药材，她姐姐的病好了以后，就到了出宫的年纪，谢太妃就给了她姐姐五十两银子，她姐姐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谢太妃疯了以后，没有宫女愿意照料，只有这个蒲苇一直不离不弃的。也算是报恩了！”
　　“真是一个忠仆！”雨墨说道。
　　“安乐井？是什么！”青研问道。
　　“主子和有等级的丫鬟生病是可以找太医来治的，没等级的丫头就要是自生自灭，怕病传染，就会把人逐入到“甄别苑”里，甄别苑里有一口井，就是病死的宫女最后的去处！”
　　“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青研说道。
　　“青研姐姐是刚到宫里当然不知道了！”
　　我得知的此事的原委，于是说道“我有些累了，下去吧！”
　　深夜睡不着老是梦见谢太妃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披了一件衣裳，拿起笔写道
　　“轻盈貌美又何妨，妄作他人为新郎，顾盼君兮君不归，不盼汝兮汝来往，周周念念转转，凄凄惨惨戚戚，作霓裳，畅荧光，一切繁华如炮仗。哄一响，变了模样。”
　　完毕，揉成纸团想火炉一抛，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