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传——义妁》黄亦不留行

20、【第二十章 边城恐慌】

　　近些日子，城里涌入了许多边塞牧民，拖家带口的，城中为数不多的客栈也全都被这些人挤满了。
　　街坊邻里间有传言说，边关马上要不安定了，塞北的蛮族又要来抢夺粮食金银了。对于此事，城中的百姓分外淡定，显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义妁心中不解，边关动荡，大家不应该纷纷逃难去吗，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后来问了商陆才知晓，蛮族地处塞北，不宜种植谷物，而冬季又分外的严寒，是以每年秋末便会集结部落出来大肆掠夺。
　　只要百姓老实地奉上粮食财宝不做反抗，他们倒也不会伤其性命，久而久之，人们便也都习惯了。而那些牧民因为是靠游牧过活，每每到了这些日子便会收拾家当赶往邻近的一座边城等待蛮族离开。
　　只是与往日有些不同的是，今年进城的牧民多了许多，不过也没有人在意。
　　这一日，义妁结束了上午的看诊，想趁着中午空闲的时间出来集市上采买口粮，就在走过一个拐角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仅距几步之遥。
　　那人竟是苏沐，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沐！”义妁提声喊住了他。
　　苏沐听得身后的声音，心头有些讶异，回过身见来人果然是义妁，前行几步站定在义妁面前，“表妹，你竟然在这里！还真是巧了，枉费爷爷派出那么多人去寻你，没想到你竟跑到这边城来了。”
　　一听老爷子派人寻自己，义妁心中有些羞愧，当初自己说要放下重新开始，也没有与外祖父他们好好道别，白叫老人家为自己担心了。
　　“我一路游历到了这里，见城中没有善医的大夫才暂时留了下来。”义妁领着苏沐回了药铺招待着，顺便询问苏府二老的近况，得知二老皆好，义妁也安心了不少。
　　“我来了有几日了，也听闻了城中来了个女神医，本想着有机会去见上一见，没想到就是你哈哈哈。”听过义妁在这城中的好声名，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这般，苏沐心底也是为这表妹欣喜。“那你打算何时离开？祖母很想你。”
　　“在过些日子吧……”当初自己将随身的医书赠予了商陆，如今商陆在自己的协助下也大有精进，相信再过不久一般的病症应该是再难不倒他了。
　　“表妹，你还是尽早离开吧，边城，不安定了。”苏沐此番便是受命前来，既遇上了义妁，便少不得提点两句。
　　苏沐似乎话中有话，让义妁不由地深思，若只是与往年无二，苏沐无需特别说与自己。此次苏沐特意前来，再加上他与静安王之间的关系……
　　“难道是有外敌入侵？”义妁大胆地猜测到。
　　苏沐没想到义妁转瞬间便能想到这一点，“聪明！边疆急报，西北最北的沃伦草原已经被蛮族占据，我这次就是奉静安王之命前来查探消息的。”
　　证实了心中所想，义妁徒然有些悲戚。
　　战争，侵略与反侵略，若真的开战，不管如何都意味着伤亡，得利的是士族之上，而受苦的终只是平民百姓罢了。
　　看看外头来往的行人，若她们知道了实情，还会这么安逸地呆在这里吗？答案，可以预见。
　　“朝廷可是已有了什么打算吗？”义妁非是在意朝野之事，而是想替这一城百姓问上一问。
　　“皇上不日将遣王爷带兵来西北镇压蛮族，是故王爷让我先行一步打探虚实。”苏沐也不隐瞒，如实说出。
　　“那这城中百姓要如何安置，大军前来势必会引起恐慌，边城内可还能安稳？”义妁秀眉紧蹙，将心中的担忧道出。
　　“王爷的想法是将沃伦草原边上的三座城池肃清，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蛮族好战亦善战，此次能取道南下想必也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王爷想尽量将人阻在雁北关外，在奎恩荒原与敌军一战。”苏沐许是感知到义妁的担忧，将君迁的想法一一说与她知。
　　对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之事义妁并不了解，但既然静安王有所准备，那想必百姓的安全还是有所保障的，至于其他的，并不在义妁的关心范围之内。
　　“对了，今年进城的牧民多了很多，你和王爷仔细些，说不定会有细作趁乱混入。”
　　对于义妁的好意提醒，苏沐心中了然，出发前，君迁也曾提点过一二，想不到二人的心思竟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那你不打算离开吗？”
　　“不了，万一战事发生，多个大夫在也是好的。”义妁摇摇头道。
　　苏沐知道义妁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而是个有主见的人，见其主意已定也不多做劝解，只叮嘱了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便告辞离开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顺其自然，自己做好自己能做的，问心无愧便是了。与苏沐的谈话并没有影响义妁接下来的生活，直到朝廷兵马的前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当边城的百姓看着一车车的粮草被士兵押解运进城门的时候，人们开始慌了，甚至有些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弃家而逃。
　　商陆也问过自己有何打算，得知自己要留在城中时，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不愧是我的小师傅，我与你一起留在这里。”
　　闻言，义妁回以会心一笑。
　　两日后，静安王君迁，领五万精兵抵达雁北关，集合边疆守卫六万，十一万大军驻扎沃伦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