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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救治伤兵】 ...

  •   许是君迁对百姓的安抚与承诺起了作用,虽然有小部分的边民仍然坚持奔走他乡,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了留下。城中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多了些冷清。
      来医馆看诊的人少了许多,商陆打趣着说终于可以休息一些日子了,毕竟义妁在此开诊以来,二人连躲懒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平静的日子在两日前终于被打破了。
      日前,从雁北关传来消息,静安王派遣先锋部队向北深入沃伦草原,因着士兵们对地形环境不了解,饶是君迁已思虑再三,还请了几个游牧部族的首领前来商讨,却还是遭了蛮族的埋伏,五千先锋部队折损了半数,损失惨重。
      出师不利让兵卒们产生了紧张感,甚至许多兵众开始怀疑这场仗能否旗开得胜。不过有这些心思的多是边疆守卫,君迁带来的五万精兵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唯将命是从。
      君迁命苏沐带人将伤员分送边城安置,并嘱咐其安抚好城中百姓。同时,为了防止军心动摇,君迁下令,军中不得私下妄议军情,如有发现违令者,以军法处置。
      君千素来治军严谨,一番军令下去,倒也没有人再敢寻事。
      边城。
      因着大批受伤士兵的进入,城中百姓有过短暂的惊惶。好在君迁事先叮嘱过,且苏沐又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在其一番安抚下百姓放下了心来,只道是正常的战事伤亡,还热心地帮忙照顾伤员。
      军中药品虽充足,但随行的军医却是少数,此时大部分的军医仍留在了前线,进城的不过二三名。
      好在士兵们也习惯了,一些小伤自己也能处理。伤稍重些的,待军医匆匆看过之后也让同伴帮着包扎了。
      义妁和商陆是苏沐邀来帮忙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蛮族善骑射猎杀,不少士兵不甚被马蹄踏伤,伤口一片狼藉。
      义妁初初看到营帐中四处躺着或呻吟或昏迷的士兵时,心中不免触动。这就是战争……
      伤兵按照受伤轻重分了好几个营帐,两名军医在几个营帐间游走,初次看到一个女子前来协同治理时,心中有些担忧。
      营中都为男子,治疗时又不免脱衣露体,这般接触下来只怕对女子闺誉不妥。不过却见当事之人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后来义妁的一番话令他们对这年轻女子稍起了一丝敬意。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饿疲劳,一心赴救,无形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这是天无一直教导义妁的医者之道,义妁对此一直牢记于心不敢妄自僭越。既然义妁欲以女子之身行医济世,那就必须要克服世人对女子的偏见。
      救人要紧,军医既已放下了担忧,便将义妁派去了一个伤势较轻的营帐。义妁对军医对于自己医术的不信任倒是没有作回应,只是遵了指派去营帐。
      这个营帐中多数都是刀枪砍刺之伤,军中分派了药粉纱布,只消将伤口清理干净敷上药粉然后包扎起来便可。但是伤口愈合的速度缓慢,再者一些较深的伤口极难闭合,且且频繁裂开,让士兵们苦不堪言。
      义妁见此,心中有了主意,让跟随自己来的药侍去准备几捆细棉线与数坛烈酒。药侍虽然不解,但是跟随义妁月余,知道她医术卓绝,想必定是有用处,便照吩咐去了。
      此前,义妁便从天无先生手中继承了一套特制的穿孔银针,针头微勾,现在正是派上了用场。
      待得东西准备齐全回到帐中,义妁将棉线解开浸泡于烈酒之中,另外截出一小段棉线互相缠绕加粗,放入碟子中,倒上少许烈酒,扯出一段线头点燃,将几根银针统统过了一遍火。
      士兵们看着这帐中的女子一系列的举动,困惑早已弥漫心中。但见义妁做好了准备工作,回头对着士兵道:“冬季严寒,伤口自愈能力减弱,单靠药粉实难快速痊愈,我准备将你们的伤口缝合,这样一来伤口不易开裂,愈合的也快些。”
      乍听到义妁准备这些是要将他们的伤口缝起来,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有胆大的问:“我没听错吧!你是说要拿线把伤口缝起来?像缝衣服那样的缝?”
      “你没听错,就像缝衣服那样缝。”义妁看着士兵们的表现好笑地说,可能,真的是自己太大胆了些吧。
      有人听了这话不乐意了,“那怎么能行,这身上的肉哪里跟布一样了,万一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边上几人听了也跟着应和。
      “我既能说出来就必能行得通,你们只需相信我即可,有人愿意第一个来吗?”对于质疑和否定,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行动来证明。
      帐中一阵沉默……
      “姑娘,我信你,你来帮我缝吧。”角落里,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这帐中受伤最重的人。
      义妁带着器具向卧榻走去,打量了一眼赤着上身的士兵。腰腹处有一处穿刺伤,小腿上粗粗地扎着的纱布渗着血,还有肩膀处一道伤口颇深,虽然撒了药粉但仍不住地往外冒着血,这人此刻已然是呼吸都有些伤神。
      义妁当即也不犹豫,上前仔细查看起伤口来。腰腹处的伤并未伤及脏腑,只是看着瘆人了些,倒是肩上的伤口,伤及了筋骨,有些棘手。此外拆开腿上的纱布,也只是一般的砍伤没有伤及根本。
      义妁将浸好的棉线穿在银针上,对着士兵说了一声,“我要开始了,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士兵低低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此刻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左右都是痛便随义妁摆布了。
      义妁深吸了口气,开始聚精会神地缝合伤口。边上的士兵早已看呆了,都忘了自身的痛楚,静静看着义妁熟练地手起手落,飞快地在那士兵身上穿针引线,仿佛那手底下的不是人肉一般。
      然而没有人知道义妁此时的艰辛,神经高度紧绷着,尤其在缝合肩膀处的伤口时,要先将内部被砍伤的碎骨取出,将断裂的筋脉缝合。
      缝合筋脉时,义妁换了一根更细的银针,从药箱中取出了羊肠线进行缝合。想来这羊肠线还是当初自己翻看师父医书时琢磨着做出来的,经此线缝合的伤口不需要拆线,但因着自己身边所剩不多,是以只在必要时刻才使用。
      伤口由内而外进行缝合,义妁的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而那士兵早已昏睡过去。最后一针缝合完,义妁将线剪断,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此时,义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疲累地扶在了卧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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