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你》半尺流水

4、好朋友

　　刘青山的病好的那天许健才回到学校，回学校的当天许健呆在宿舍并没有去上课，只是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发呆。
　　刘青山见许健眼窝深陷，满脸憔悴，脸上也没有了常见的笑意。以前的许健哪怕是没有在笑但微翘的嘴角却可以使整个人生动起来，现在许健却是一脸的悲伤。很明显事情并没有遵循刘青山的意愿向好的方向发展。刘青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静静的坐在宿舍陪着许健发呆。下午放学后方明远回到宿舍看到的还是两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方明远看了看刘青山，刘青山无措回望。方明远依旧面无表情的走向前一把拽住许健的胳膊拖着就走。许健呆坐了一整天没有防备摔在地上，恼怒的喊：“方明远，你干什么？”方明远没有回答依旧拽着许健走。许健挣扎着使劲甩胳膊却怎么也甩不开他，只能任他拽着走，刘青山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学校操场边缘的一个偏避角落方明远才松开许健的胳膊，指着刘青山说：“他今天身体刚刚有些好转，你想让他再回医院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健听了方明远的话又看到刘青山担忧的表情，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许健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永刚出车祸死了。”说完许健心头一痛，不由自主的又说了一遍：“永刚死了。”许健好像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痛苦的喊道：“永刚死了。”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刘青山痛苦的望着许健嚎啕大哭的身影，连方明远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觉察到。天渐渐的黑了，许健的哭声渐渐小了。就听到许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和永刚是邻居，从小在一起长大，小时候因为我任性着了人贩子的道，是永刚救了我。永刚的腿走路有些颠，就是在在那时候落下的伤，他却从来没有怪过我。”许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们说好毕业后一起创业，永远做好兄弟。没想到“永远”这么短暂。”
　　方明远点了一支烟递给许健，说：“现在也是好兄弟。”
　　“对，他虽然不在了，我们曾经的愿望我会连他的一起完成。”许健的声音坚定起来。许健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烟从他的嘴里呼出来，又忍不住伤心道：“抽烟还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偷偷学会的。”
　　方明远递给刘青山一支，刘青山慌乱的摆摆手拒绝：“我不会。”
　　方明远又向前递了递：“试一下。”许健也说：“试一下吧，烟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你忘记许多烦恼，减轻痛苦。”
　　刘青山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许健也有过去，听他这么说便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了一口，但随即便被烟呛的咳了出来，连同着愧疚，不安，彷徨一起咳了出来，刘青山想把一切告诉许健，可是想到苏冉冉，他又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刘青山很矛盾，他小声说：“人人都不喜欢我，家人也讨厌我，因为我是灾星，许健，对不起。”
　　“灾星？怎么会，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恰好你生病或许出事的就是我们两个了，虽然永刚去世了，最起码还有我可以实现他的愿望。”许健不明白刘青山为什么这么说继续说道：“今天你陪了我一整天，课都没上。我还要谢谢你。”
　　刘青山听了激动的大声说：“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你不明白。”
　　许健不解刘青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他深知每个人反常的背后一定有坎坷的经历，安抚他道：“不管以前别人怎么说，重要的是要看自己怎么看待自己。不要让别人影响自己的判断。每个人都秘密，不要把秘密成为自己的负担，你看老方那么沉默，他也是有秘密的人，对吧，老方？”
　　“对。”方明远回答。
　　这个回答勾起了许健和刘青山的好奇心，许健问：“可以说吗？”
　　方明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点了一颗烟一口接一口慢慢的吸着。刘青山和许健见他这样以为真的有什么大的秘密，也没有催促，静静的等着。终于这颗烟吸完了，两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就见方明远又点了一颗。许健幽幽的说：“方子，你再不说，下一个哭的就是你。”许健听了慢悠悠的把吸进的烟吐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刘青山竟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很圆的圆圈，变大、变没。许健向方明远那边挪了挪。方明远将烟按死在地上才张口说：“我进过少管所。”刘青山心中一惊，心中后悔不应该因为好奇而问方明远的私事。许健却面无表情的盯着方明远看。
　　“好吧，”方明远嘴角微微一翘：“刚才骗你们的，其实我是卧底。”
　　许健听完“啊”“啊”大叫的扑了过去，将方明远死死的压在地上。回头向刘青山大喊：“山子，快过来帮忙。”刘青山忍着笑意也压了上去。
　　方明远大叫。
　　稍远处暗处出来几对人影远远离去，想是嫌这边太过吵闹，打扰了他们的幽会。
　　三人笑闹一阵后，许健心情也缓解不少，本是已经想通，见两人的陪伴，心中暗是感激。初冬时节，三人自觉没有爱情加热，平静下来后有点忍受不了凉意决定回宿舍了。
　　尉小改也知道许健的事，今天下午放学没有跟哥哥回家，买了几人的饭还特地买了几个好菜，没想道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了。在学校里和校外几个常去的地方找了找也没找到。饭菜早就凉了，他躺在床上心里别的气快要爆发的时候，他们三人终于回来了。尉小改白了他们一眼，转过身不打算理他们了，想想许健也不好受，刘青山身体也刚刚好。又把身子转过来。坐起身来说：“我一放学就去给你们买饭，你们倒好去哪都不和我说一下，手机也打不通。青山发烧也刚好。我很担心你们。虽然我不经常回宿舍，但是除了凶凶的刘志超和上课也见不了几面的闫郝。我一直把宿舍里你们三个当我的好朋友的。你们出去也要和我说一下啊！”
　　尉小改越说越委屈，语音里带了些哭意。
　　刘青山走到桌旁将扣在盘子上的饭盒打开，盘子还带着饭馆的名字，应该是尉小改不想把菜弄坏特意从饭馆借来的，桌上好几盘他应该走了好两三趟才都拿来吧。虽然扣着饭盒，菜也已经凉了，带汤的菜已结了油块。
　　刘青山用筷子夹了一口菜说：“好吃，我虽然在饭店打工，饭店的饭我还是很少吃呢!”
　　许健也狼吞虎咽边吃也说：“是不错，凉了也很好吃，热的会更好吃吧，可惜可惜。”可能说的太激动，有些饭渣从嘴里喷出来。
　　方明远看他这吃相，有些嫌弃的端了一盘菜做到自己床上吃。
　　尉小改知道这是他们是故意逗他笑的。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挺值的。自己生病一直没交到什么朋友。他是真的真的希望能在大学交几个朋友的。
　　见他们这样尉小改委屈也没有了说：“菜凉了就不要吃了。青山身体也刚好，不要吃凉菜了。饭和包子给你们暖气上热着呢，吃那个。看看饭用不用在加点热水。”
　　“不用不用，正好，正好。”许健说着，将饭和包子分了分。三人风卷残云，一会便将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尉小改见刘青山拿着盘子饭盒去水房，又说：“青山，不要刷了，明天就这样还回去就行。”
　　刘青山笑着说：“没事，一会的功夫。明天也好拿。”
　　尉小改连忙下床穿鞋，说：“我去吧。”
　　方明远坐在床边腆着肚子说：“没见过。”
　　尉小改气道：“没见过男生抢着刷碗是吧。”说着将刘青山手上摞着的盘子碗抢过来塞到方明远手里，继续说：“没人抢，你去。”
　　许健笑出声来，见尉小改看过来，忙说：“累了，睡觉睡觉。山子睡觉啦啊。”
　　刘青山看看尉小改又看了看方明远，觉得应该听许健的话，也上了床。
　　方明远刷完回来，见三人笑嘻嘻的躺在床上看着他。谁也没理板着脸上床盖上被子睡了。
　　门口的刘青山把灯关了，外面路灯的灯光照进来，屋里并不黑暗。橘黄的灯光照在屋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