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你》半尺流水

5、再见苏冉冉

　　这几天尉小改哥哥比较忙，然后非常开心的是他暂时当了刘青山他们三人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宿舍的几人不上网吧，很少玩游戏。最大的爱好就是踢足球发泄体力，对学业也是非常认真。这也是尉风放心尉小改跟舍友在一起的原因。但现在尉小改非常想让哥哥接他回家，因为今天一整天上课的时候刘志超竟然专门找坐在他后面的座位。尉小改想刘志超应该是想挨着他的，不过舍友们也发现刘志超今天非常反常，坐座位的时候就把他安排在中间。刘志超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教室欺负他，之后就坐在他后面的位置，尉小改能感觉到刘志超的视线快把他刺透了。本来快放学了，以为终于解脱了，不想刘志超在后面用笔戳了戳他后背悄悄的说了一声：“放学等着我，我有好事找你。”
　　尉小改想哭，可以装作没听到吗？尉小改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刘青山。刘青山也听到了，在本子上写道：“我俩先走。”
　　尉小改点点头，用同样的方式告知了许建，方明远两人。
　　快放学了，两人将书提前整理好，交代给许建。许建坏笑着点头应了，说：“放心去吧，我会祝你们一臂之力的。”
　　刘青山和尉小改趁老师转身的功夫，偷偷从后门快速溜走。刘志超想追出去被许建一把抓住，方明远也帮了一下忙，刘志超动不了，脸上就带了凶相，正要动手。老师突然转过身来，看见刘志超站了起来问：“刘志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志超没办法，黑着脸说：“尿急。”
　　班里哄然大笑。
　　老师不高兴了，这个学生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务正业，惹是生非，经常和一些社会不良分子混在一起。真不知道这个大学是怎么考上的。正好下课铃声响起，便没有再管他。
　　刘志超知道出去追也追不上了。恶狠狠的对许建说了句：“你等着。”便追着闫郝出去了。
　　许建耸耸肩抱着球勾搭的方明远踢球去了。

　　尉小改跟着刘青山一路小跑出了学校，已经跑喘不上气来了。刘青山等着他，给他在背后拍了拍顺顺气。
　　等缓过气来，刘青山问他：“小改，你回家还是和我去餐厅。”
　　尉小改想了想说：“跟你去餐厅吧，正好尝尝那的菜好不好吃，回家哥哥也不在。”
　　刘青山同意，两人去公交车站牌等车走。
　　“唉，吓死我了。”尉小改一想今天刘志超的行为就心有余悸，问：“你说刘志超想干嘛，他找我干嘛？”
　　刘青山也不解回答：“不知道。”
　　“他不是一直跟着闫郝的吗，也不知道闫郝是做什么的，从开学到现在就没上过几节课，要不是在名单里知道他是我们室友关注了一下，可能都不知道咱班里有这么一个人。刘志超也是，他高中的事，班里传遍了。打架打进医院，被劝退好几次，竟然还能考进大学真是奇迹。看闫郝也不是坏人怎么和刘志超混一起了。刘志超找我干嘛？准没好事。”
　　刘青山：“不要以貌取人，不喜欢就躲着他。”
　　尉小改嘟着嘴说：“我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是他的名声可真不好，而且他看着我就像眼里带着刺，刺得我浑身不痛快。”
　　刘青山笑：“哪有这么夸张。”
　　尉小改不干：“就是就是就是。说找我有好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要告诉哥哥，明天我要他来接我回家。”
　　刘青山笑呵呵的听着尉小改嘟嘟囔囔，偶尔回答一下。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刘青山将尉小改安排道一个角落里，给他介绍了一下店里的特色推荐他点了菜后，一看店里的表接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便匆忙的赶往后面工作间，不小心碰道一位刚进店的客人。刘青山连忙道歉，定眼原来是位熟客。那人并不在意，向刘青山摆摆手声音清冷的说：“没关系，你去吧。”
　　这人浓眉剑目，面容刚毅，身材健硕魁梧，虎背蜂腰，虽是是出众，但也让人觉得不好相处。刘青山从到这打工以来经常见他独自过来吃饭。如今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让人生畏。刘青山又郑重的道了歉才走。
　　刘青山忙碌中是不是的瞟一眼尉小改，怕他等到无聊，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看到他好像在哭。刘青山连忙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后走到尉小改那一桌，果然没有看错，尉小改见刘青山走过了，眼圈又红了。刘青山忙问：“怎么了，小改？”
　　尉小改红着眼睛说：“刚许健给我打电话说刘志超回宿舍了。我害怕。”
　　刘青山松了一口气，心里想象不到刘志超一个学生能坏道什么程度，让小改吓成这个样子，安慰他说：“没事，他能做什么呀，回去后你就跟着我，再说还有许健和明远呢。”
　　尉小改勉强点了点头：“我就是特别怵他，他一看我我心里就慌的不行。”
　　刘青山说：“不要自己吓自己，都是同学，他能怎么样？”
　　尉小改听不进去：“我给哥哥打电话，让哥哥来接我回家吧。”
　　刘青山劝他：“你哥不是正忙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打电话合适吗？”
　　尉小改说：“什么事也比不上我重要。青山，抱歉你自己回去吧。”
　　刘青山见尉小改拿定主意了，也没在继续劝。看了一下表，也快到接班的点了。说：“好，你先等会，等我下班你哥哥要是没来我陪你等会。”
　　“好。”尉小改同意。
　　等刘青山再过来的时候，尉风已经赶来了，尉小改与刘青山道别，还是回家了。刘青山有些羡慕看着尉小改和哥哥离开，可有些东西即使再羡慕也拥有不了。
　　等刘青山回到宿舍并没有见到刘志超。反而见许建正骑在方明远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喊着：“快说，快说。”见刘青山自己回宿舍，许建停下来问：“回来了，小改呢？”方明远趁机将许建从身上掀了下来。
　　刘青山已经习惯他俩的闹腾说：“听你说刘志超来了，他给他哥打电话回家了。你俩又怎么了，那谁呢？”
　　许建也没继续，下床穿上鞋，一边走一边说：“是来了，刚走。小改一付怕的要死的样子，本来想给你们打个招呼做个心理准备呢。”
　　刘青山一边走到桌前准备写作业一边说：“是，准备已经做完了，这不他回家了吗。刘志超干嘛来了？”
　　许建也凑过来：“不只他来了，闫郝也来了。”说着瞥了方明远一眼，接着说：“闫郝肯定有来头，看刘志超谁都不看不上，偏偏在闫郝面前跟哈巴狗似的。你是不知道，刚他宿舍对闫郝那个殷勤奉承，我的鸡皮疙瘩在身上都呆不住。”
　　刘青山见许建的样子有些好笑，脱口说：“那和小明有什么关系？”
　　许建听到“小明”二字，低头闷笑。方明远神色有些哀怨：“青山，你学坏了。”
　　刘青山渐渐和他们熟起来后越来越放松，自己也没想到不经意间将方明远最不喜欢的名字脱口说了出来。方明远平时很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因为长得实在符合女生男神的相貌，便都叫他“小明”来都他。方明远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刘青山听多了的结果是今天不小心喊了出来。本来打算马上道歉的，可是看方明远并不像生气的样子，玩心大起笑着又问了许建一遍：“你干嘛找小明麻烦？”
　　许建正在笑听刘青山这么说立马抗议：“什么叫我找他麻烦，我还没说完。你没见，闫郝跟老方，不，跟小明肯定有奸情。”许建说着坐直身子，端着架子，嘴角微翘，眼睛上调看着方明远低沉的说：“是你吧。”然后又学着方明远的样子和语气说：“谁？”
　　“两年前，祥和街广平路。”
　　“是我。”
　　“怎么不来找我？”
　　“忘了。”
　　“听听肯定有内幕。”许建一人扮演完两个角色后做了总结。
　　刘青山听着也有些好奇，大半年了，还真没看出这两人以前有关系。不过方明远既然不说那也有他的原因，便没有随许建的意一起催问他，反而转移话题问：“刘志超找小改有什么事吗？”
　　“刘志超应该不是单单找小改吗，经过今天晚上的观察，我觉得应该是闫郝想舍友们增进一下感情，刘志超呢，想贯彻实施领导的思想，在上级实施精神时保持宿舍人员齐全。结果他不知道小改这几天一直住宿舍没回家，成功的把小改吓跑了。”许建也没有对方明远追问到底，回答刘青山的疑问。“正好，你这个星期六晚上没有班，我们约好周六晚上去唱歌。”
　　刘青山笑着将许建从身上扒拉下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周六晚上没班？”
　　许建作业已经做完，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回答说：“你上班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上下班，太小瞧我了。”
　　刘青山心里暖暖的，用哄孩子似的语气说：“你厉害，你厉害。”
　　方明远像往常一样没有参与进来，而是随手拿了本书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不像往常的是半天不见翻页，眼神茫然，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这一切笑闹的另外两人并没有发现。
　　周六晚上7点，许建开车过来接刘青山下班，刘青山第一次坐私家车有些局促，像军训时一样直直的坐在副座上，什么也不敢碰。许建好似没发现轻松的说：“那地方离这有些远，我开闫郝的车来接你。没吃饭吧？”
　　刘青山摇摇头：“没有。”
　　“我们也没吃呢，就等你了。那家店是闫郝家开的，什么都有，他想表现就不要给他省钱。”
　　刘青山还是有些紧张，点点头。
　　进了包间,震耳欲聋的音乐轰然在耳边响起，震得刘青山有些晕。昏暗的灯光下闫郝和方明远坐在沙发的角落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刘志超拉着尉小改在唱歌。尉小改见刘青山他俩进来像见到救星似的飞奔而来说：“青山你来啦，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呢，饿死了，快快快咱们过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对跟过来的刘志超说：“你自己去唱吧，我们要去吃点东西了。”
　　刘志超恨恨的张了张嘴没有对尉小改发火，反而对着刘青山吼道：“你个土包子，现在谁还没有手机，联系不到自己坐车不会啊，要人接，你以为你是大姑娘呀。”
　　刘青山早已对恶言恶语免疫，许建却听不得这个，瞪着刘志超厉声说：“你再说一遍。”
　　“没事，别理他。”刘青山拉拉许建。
　　方明远见状也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刘志超还来不及放狠话，就听也跟过来的闫郝说：“小超，大家都是同学，不要闹得不愉快。”
　　刘志超脸扭曲了一下，硬挤出一个微笑，说：“闫哥，我知道。我不对，我道歉。”
　　刘志超说着道歉的话，盯着尉小改看的眼神里却充满的恶毒与算计。尉小改看的心惊挪到刘青山身后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
　　刘青山见过太多带有恶意的人，也怕许建以后吃亏便说道：“好啦，都是玩笑，大家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说完拉着许建，领着尉小改做到沙发的另一头。
　　许建白了刘志超一眼，就和刘青山过去了。
　　方明远本打算也跟过去的，闫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又和闫郝回到老地方。
　　剩下刘志超自己，他打了个转，重重的坐在点歌器前开始了狼嚎。
　　本来吃的饭食很丰盛，可惜被刘志超嚎的没了胃口，许建正打算上去抢麦，门开了，姜聪揽着女友进来。听到刘志超的歌嫌弃的撇撇嘴冲他吼道：“小超，你唱的什么鬼，给我正儿八经的来你嫂子爱听的。”
　　作为闫郝好友的姜聪刘志超一向对他恭敬有加，听他这么说便听话的换了一首认真的唱了起来。刘青山等人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让人大吃一惊。天差地别啊，歌声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比起原唱不遑多让。专注认真的充满感情唱着歌的刘志超一扫往日脸色刻薄的神色，竟变得柔和了许多。
　　姜聪边走边笑骂着：“你就是欠。”走到大沙发中间挨着闫郝坐下向闫郝道：“听说你领着朋友过来玩，我快来刷刷脸，省得有人有了新人忘旧人。”说着竟捂着脸趴着闫郝肩上“嘤嘤”的装哭起来。闫郝与往常漠然酷帅的表情不同，笑的心花都灿烂的开在脸上，抡起胳膊将姜聪夹在腋下使劲捶。说：“大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跟老子说，还倒打一耙，啊。”
　　姜聪大笑：“冉冉第一，你第二嘛。”
　　苏冉冉翻了个白眼，看向另一边时，看到了旁边离着她坐的不远已经僵掉的刘青山。
　　刘青山从没有想到除了在梦里竟还有机会见到苏冉冉，在苏冉冉进来的那一刻刘青山就认出她来了，尽管她从短发变成波浪长发，没有带眼镜。印象中带些婴儿肥的圆脸也变成个瓜子脸，瘦了很多，还化了淡妆。变化翻天覆地，可是刘青山还是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那个不管别人怎么对他，却一直对他很和善的善良女孩；那个被他伤害的女孩。
　　苏冉冉笑着，带着俏皮的神色转过头来发现刘青山时，刘青山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在直僵硬着身子看着她。他看到苏冉冉的神色变了，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眼神里带着痛恨。刘青山知道她也认出他来了，并且回忆起那令人悲伤的往事。
　　刘青山不敢看她的眼神，无数次梦中期待的相逢，却不想在现实中实现一次，怕的就是这种永不会消除的痛恨。刘青山端起水杯想掩饰自己心里的绝望，颤抖的手去把杯子摔碎在地上，就像曾经破碎的友情。
　　许健发现刘青山的异常，拍拍他的肩问：“山子，怎么了？”
　　唱完歌后一直在角落关注这边的刘志超带着恶意尖声说：“哟，冉冉姐，刘青山你俩怎么了？”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姜聪的注意，停止打闹，发现了女友的异常，紧张的问：“冉冉，你怎么？”
　　刘志超成功的唤起了闫郝的注意后很是得意，带着试探又说：“说起来，冉冉姐老家好像和刘青山是一个地方的吧，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许健被刘志超的语气恶心到了，说：“你对同学了解这么深刻还说的过去，怎么对你嫂子也了解这么深刻。”
　　刘志超恶狠狠的瞪了许健一眼，说：“有些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谁知道是不是爱情故事。”
　　闫郝说；“行了小超，一个地方的多了，你冉冉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刘志超的目的已经达到，听了闫郝的话不再言语。
　　刘青山知道苏冉冉还是很仇视自己，心里想：她会怎么说他呢，说他是有名的扫把星，谁和他亲近谁倒霉；说他是乌鸦嘴，说出的祸事基本会实现；说他被父母嫌弃到处翻垃圾桶找吃的长大的。说他是世界上最不值得同情的下贱的最忘恩负义的人。
　　刘青山面无表情，心脏却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紧张的无非呼吸。他不自觉的握紧双手等待着他最最重视的女孩对他自己早已猜出答案的评价，等待着神对他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