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你》半尺流水

11、第十一章，出游（一）

　　大巴开到郊区后便开始加速，与在市区内拥堵的交通不同，郊区的公路车辆很少，大巴车速提升，车也开的逐渐平稳。一部分同学靠在座位上补觉。还有一部分同学凑到一起玩牌。
　　有人来喊许健一起被许健拒绝了。
　　第一次见到刘青山时，刘青山穿着的是已经洗的看不到原来颜色的衣服，鞋子是一双老式布鞋，一看就知道是从偏远地方走出来的孩子。周围没有大人的陪伴，神情带着一分向往，九分彷徨。不自觉的，自己向他走去，想打破他孤独的屏障。人生处处是巧合，他俩成了舍友，刘青山从没有家人联系，无比节俭，努力挣钱种种异象许建无权探究，只尽量在不打击他自尊心的情况下帮助他。尽管刘青山一开始很内向，不敢与外界交流，怯怯的不敢同人对视说话。但这一切不影响他的善良，一旦谁给予他一丝善意，他便回报十分的真诚。刘青山慢慢的改变，越来学开朗，越来越放。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反常，仅仅是因为那个梦境吗？许建直觉告诉他，不是的。难道像他后来说的，能预见未来的事故。这更让人无法相信。到底是什么原因？许建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
　　刘青山在许建和方明远的帮助下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左边嘴角肿的很厉害，左半边脸上的淤青很是狰狞。然而刘青山像感觉不到疼痛死的，不理会许建的询问，直挺的坐着，死死盯着前方的路。
　　许建看看方明远，两人的眼里充满无奈与担忧。但也无法可施。
　　车一路行驶，终于来到山前，进入山群的入口处有一个服务站，先行的大巴已经停在那。
　　在此处，同学们集合好，垫点东西就要进山了。刘青山告诉许建两人他不想吃东西，想独自待会，许建没有勉强，冷静一下也好。这时闫郝也在外面喊方明远，两人便离开了。
　　刘青山坐在车里，看着车外大巴车与零零星星的行人来来去去。
　　这时，有个20多岁的青年男人从车门探进半边身体，扫视一周看到只有刘青山一人，询问：“请问这辆车是进山吗？”
　　刘青山的视线从车外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收回，阴郁的看了那青年男人一眼。
　　青年男人带着些讨好，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刚才孩子上厕所了，没有听到集合的声，大巴开走了，如果你们这辆车进山，可不可以捎我们一程？”
　　事情总是这样，猝不及防。
　　刘青山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青年男人碰了个钉子，并未显示不快，对自己的打扰礼貌的道歉，然后下车与妻子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过了没多长时间，唧唧咋咋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刘青山坐在车上麻木的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是他们，刘青山从同学中又发现了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原来同学们嬉笑声是因为逗弄孩子发出来的。
　　孩子大概三四岁，胖嘟嘟的，被这个哥哥背背，那个姐姐抱抱，笑的很开心。
　　刘青山站起来，大步走到车门，站在车门口的正中央，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走近，眼神淡漠的可怕。
　　杜楠正笑着抱着孩子第一个走到，便看到如此的刘青山挡住上车的入口。他本来已是很看不惯刘青山这两天的样子，还是压住心中的不悦问：“刘青山，你干嘛？快让开，别挡路。”
　　刘青山死死盯着那个小男孩，还没开口。小男孩快乐的将手中的苹果高高的举向刘青山，用糯糯的童音喊道：“哥哥，曦曦给你一个大苹果。”
　　刘青山视而不见，用冰冷的声音说：“他们不可以上来。”
　　本来大家出游是很开心的，刘青山弄出的这样那样的事，同学们虽看不惯，但为了班级和睦也就忍了下来。这次刘青山竟然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又发起了神经，真是激起了大家的怒火。
　　杜楠一把将刘青山从车上拽下来，抱着孩子上了车，后面的同学默契的将他挤到后面，有同学热情的招呼那对年轻的夫妇上车。年轻夫妇路过刘青山时，带着歉意向刘青山点点头。
　　刘青山心已成灰，对同学朋友的敌意毫不在意，麻木的看着大家陆陆续续的上车。最后竟有将刘青山关在外面的架势。
　　许建适时地挡住车门，将手伸向刘青山喊道：“山子，快上来。”
　　刘青山将手伸过去，借力上了车，车上已经没了座位。
　　年轻男人站起身正打算说话，被人拉下，按到座位上，大声说：“快做快做。有些人讨厌的很，不用管的。”
　　周围一片附和声。
　　许建让刘青山过去和他一起坐，三个人两个座位挤挤也是可以的，刘青山拒绝了，依旧站在车门口，许建没办法，为了能及时照看刘青山便与靠近车门的同学换了一下座位。
　　车终于进山了，公路蜿蜒起伏，右边贴着陡峭的山壁千回百转。另一辆大巴车速较快，加上有山遮挡，很快不见了踪影。
　　刘青山乘坐的这辆车也只好加紧追赶，这一切，谁都没有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曦曦的嘴巴很甜，哥哥姐姐的叫着，很得大家欢心。有个女生拿出一包零食送给小曦曦，小曦曦没有接，扭过头去看看爸爸妈妈，经爸爸妈妈同意后他才接过来，并有礼貌的说：“谢谢大姐姐。”
　　萌的那些女生们把自己包里的零食都拿了出来堆到他面前。
　　“太多啦，太多啦。”曦曦笑的很开心，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弯弯的弧线，双手举到胸前摇摆着说：“不要不要，曦曦很小，一点点就够啦。太多了曦曦吃不完的。”
　　有同学出主意说：“你先放起来，以后慢慢吃呀？”
　　小曦曦笑着摇摇头，又选了一样自己喜欢吃的薯片，一手拿着一袋零食伴着哥哥姐姐们善意的笑声扑倒妈妈怀里。
　　杜楠将同学们献出来的零食放到方便袋里，给小曦曦拿过去。曦曦妈妈知道同学都是善意的就接受了，问自己的孩子：“应该说什么呀？”
　　小曦曦很开心，大声说：“谢谢大哥哥大姐姐们。”他抱着零食想了一会，趴到妈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曦曦妈妈笑着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小曦曦说完后，便把爸爸背着的大背包打开，拿出了他们的储备品：苹果，梨子，还有这个季节很贵的草莓。爬山背这些东西很辛苦的，大家不由对这个宠爱孩子的爸爸肃然起敬。
　　小曦曦拿着水果开始分，大姐姐给草莓，个子大的哥哥给大苹果，长得比较魁梧的哥哥给大梨。有个哥哥拿到稍小点的水果故意露出委屈的样子，小曦曦便给了这个不害臊的人两个。到最后水果分完了，还有几个哥哥姐姐没有。怎么办？小曦曦想了一下，拿过刚才杜楠给的零食袋，分给了他们，作为补偿每人两袋。
　　大家都很开心，由衷的喜欢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只有刘青山不为所动，脸上阴沉的吓人。
　　所有人都分完后，小曦曦小心的看了看刘青山，因为他们的到来，这个哥哥没了座位，他犹豫了一下，将特意留出来的那个大红苹果捧到刘青山面前，轻声说：“大哥哥，这个苹果给你吃。”
　　车上静了下来，隐隐的能够听到车开动的声音。所有人都害怕异常的刘青山会粗暴的对待这个孩子，时间像被静止一样，每一秒都是煎熬。
　　刘青山散发出来的阴郁气势并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打破，他机械的转过头，用目光扫视着这个尽管害怕着自己却仍然带着怯怯的笑脸将苹果尽力举高给自己的孩子。这个又大又红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苹果像极了曾经苏冉冉给他的那一颗。刘青山不忍拒接但又愧对这份好意。孩子的脸上带着期盼，如果接受这个苹果是孩子的愿望的话，刘青山想，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一点点。
　　刘青山接过苹果，僵硬的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不要 乱跑 ，回去做好。”
　　刘青山生硬的话还没激起反应，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