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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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我信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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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集市上一片灯火迷离，色彩斑斓的灯笼俨然盖过了星辰的光辉。
夏靖坐在集市一侧的瓦房顶上，正对着楼下的唱台，嘴里磕着刚才粗眉毛小哥顺手给的瓜子，好不惬意。
上有繁星美景，下有红尘伊人。
小台上歌女清浅悠悠的轻哼，伴着琴弦轻颤结束了第五曲。一声铜锣响，接着是下一曲的报幕。
咦，没记错的话，刚才粗眉毛的小哥说的是唱两三曲，怎么现在第六曲都要唱起来了？
人群显然也有微微争议，但在清浅开口时又归于平静。这时候，整个集市不闻一句吆喝声，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般静静聆听。
夏靖不太懂音律，在山中的时候倒是听师父吹过几首笛曲，偶尔她也会把玩据说是师娘留下的古筝，但是不过是她闲暇时的玩闹罢了，杂乱而不成章，一阵群魔乱舞，更别提识谱了。
师父也曾想教教夏靖吹笛奏曲，想将她培养成文武全才，奈何她资质实在太差，每每魔音绕梁之后，师父也只能摇摇头作罢。
相比起识曲认谱，夏靖宁可去背诗，好歹不用折磨自己耳朵。
夏靖听得倒没有那么认真，毕竟她也听不太懂，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左顾右盼。可是、可是整个集市的人都听得这么投入是怎么回事？长安市民的音乐水平普遍这么高？
夏靖甚至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嘴里叼着草，闭着眼，身体随着音律一晃一晃。
真是难以理解……
就在夏靖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下方的人群出现了一些骚动。
“让开！让开！杨公子来了！”前面两个小厮粗鲁地拨开人群，狗腿地迎着身后仆从簇拥的年轻贵公子向清浅走去。被赶开的人群怨声载道，却还是不得不让开到一边。
清浅周边几个样似保镖的壮汉向前走了几步，将人群和台子隔出的一段距离拉远，恶狠狠地瞪着年轻贵公子一行人。
清浅空灵的歌声没有停顿，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音色平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贵公子见清浅没有丝毫反应，倒也没说什么。招招手，让小厮在清浅正对面摆了个椅子，就这么坐着，似乎就是为听这一段曲而来，之前火药味十足的场景仿若不曾存在。
夏靖正好对着这个贵公子的背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看他的做派，又是夸张的大红华服在身，恣意的模样不难猜出是长安城中的权贵。
清浅依旧柔声浅唱，柔和的月光和微红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交织出一面妩媚的妆容。
片刻之后，人群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靖依旧坐着嗑瓜子。
乐声渐弱，又是一曲终了。
“好！”一声响亮而突兀的喝彩，伴随着鼓掌声在最后两声拨弦时响起，打断了悠然的结尾。
年轻公子站起身，双手相击，又大声说了句：“好！”
这时候的集市比之前更安静，单薄的掌声在骤然静寂的空气中回响。
年轻公子边鼓掌边向台前走去，台前的两个壮汉又上前两步，挡住他往前走的去路。
“清浅姑娘唱得好啊！”年轻公子说着，向后做了个手势。之前一个开路的小厮赶忙提着个袋子上前来，向两个壮汉哈了哈腰，绕过他们，来到台侧，朝台前捧着银盆接赏钱的婢女示意了下，打开袋子，向盆里倒。
只听乒呤乓啷一阵响，灯光下盆中金银光辉交错，简直快要闪瞎了夏靖的眼。
台上的清浅依旧抱着琵琶稳坐不动，只是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这个年轻公子哥，眼神波澜不惊，有一种似是习惯了的厌倦感在眸中流淌。
但清浅始终保持着嘴角完美的笑容，不发一语。细白的玉指挽起耳畔的碎发，轻轻勾到耳后。
举手投足间的温婉气质，让夏靖看了都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杨公子，不妨多坐会儿，表演还未结束呢。”清浅说话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神态 ，让杨瑞康看直了眼。
“好、好，清浅姑娘继续、继续。”说着杨瑞康一步步退回到椅子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清浅坐下。
呵，真的是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啊！果然是败……额，发生什么事了？
一串马蹄声惊醒了集市上的所有人，路中央的人惶恐地避开飞驰的快马向道路两旁逃散。
夜幕的遮掩下，夏靖只能依稀看清对面那排楼房顶上，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她这个方向急速飞来。
官兵的叫嚣声伴着燃烧着的火把，快速穿越人群：“快抓住那个戴狐狸面具的刺客！取首级者，杨国忠大人重重有赏！”
夏靖听到抽箭搭弓的声音，以及人潮发出的杂乱的尖叫声。夏靖蹲下，轻轻将布解开，把弯弓紧紧握在手里，一手探向背后的箭袋，以备不测。
黑影跑得很快，官兵的箭一支支射在屋檐或是瓦片上，但却没有一支射中黑影。
突然箭雨中有两支箭脱离了方向，斜向下射来，正朝着夏靖对面下方的舞台上！台上的清浅依旧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双目惊恐地盯着飞速而来的箭矢。而之前献殷勤的杨瑞康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夏靖来不及思考，抽箭搭弓一气呵成，快速瞄准，在手指颤抖之前，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将箭射出。
啪嗒一声，一支箭被拦腰射断失去力道，另一支箭被夏靖射出的箭打偏，两支箭“噔”地一声一齐斜射入台上清浅脚边，擦着鞋背入地。
慌乱中，清浅只匆匆朝夏靖射箭的方向扫了一眼，立马被侍女拉走了。
呼！夏靖重重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她搭弓射箭的刹那，那个黑影已经飞至她正对面的房顶上，一跃而起，越过街道宽阔到近乎无法到达的距离，跳向她这排房顶。
于是，当夏靖再次抬头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翩然而至于面前，因为背光夏靖看不清面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个面具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什么鬼？夏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揭下盖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翻过来一看，好像画的是个狐狸脸。
夏靖四顾，刚才的人影已向远处奔去。看来那个人就是官兵口中的刺客了，不过抓刺客这种闲事夏靖就不想管了。她站起身，打算跳下房顶。
“抓住他！那个人是同伙！他手上拿着狐狸面具！”领头的官兵大吼着，已骑马飞奔至夏靖下方。
“什么鬼！”这回夏靖的反应特别快，转身就往刚才黑影逃跑的方向奔去。
“这是把我也当成刺客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夏靖来不及再多抱怨什么，因为就在刚刚，一支箭擦过她的脚踝，深深射入瓦片之间。
夏靖只能使出浑身气力，集中在双腿上，快速地跳跃于房顶之间。
真是的，在山里追猎物都没有跑这么快！夏靖感觉自己快变成一阵风了。
突然，夏靖眼睛一亮，之前那个黑影重新回到了她的视线，夏靖脚下加大马力向前冲去。
现在，她的猎物，就是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