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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十九章(全) ...

  •   第十九章

      为什么,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明明千万次下定了决心,再见,便是生死之战,再见,就是恩怨了结之日,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却...仍然下不了决断?莫不是,自己,真的是那么...软弱么?

      下不了手,也无法原谅,平日,轻易便可做出的决绝,为何今日,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决择,欲杀,下不了手,欲罢,可是那受伤的心无法释怀。

      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此时的成康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的处理,不晓该如何的自处,成康相信,若真是有一天,让他和整个天下决裂,也不会比现在更麻烦,更难取舍。

      恨,不由得涌了出来。

      恨他们的无情,恨他们伤害了自己,恨他们舍弃了自己,恨他们在伤害舍弃了自己之后,仍然没有停止他们的动作,仍旧揭开那方才止血的伤口,任意的撒盐,而全然无顾自己那被伤害的心,和自己那被因期望破灭的失落感。

      明知不能,却仍愿相信他们,不是自欺欺人么?

      自己何时也变成了自欺欺人之人了?

      呵,错将真心付他人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呀。

      摇着头,漫步在御苑之内的成康脸上浮现出了自嘲的神色。脑中却依旧是混乱非常。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再次浮现出这句话语,却不是初时的淡淡哀伤,而是伴随着难以断却的恨,难以割舍的情义。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犹如警钟一般的坚定声音传入成康的耳朵,弘厚熟悉的声音,成康不用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偷听不是好习惯。]轻柔淡淡的声音自口中传出,抬起了头,隐去了脑中的繁杂,灵台恢复清明的成康抬头淡然的看着屈突律。

      [偶然路过而已。]屈突律轻描淡写的说,快赶了几步,走到的成康的身前,初时因为看到两人□□时候的强烈不快,在两人反目之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在内心深处对成风还有一丝感激,心念着,若是他再来个七八次的话,想必怒极的成康一定会和他那些“挚友”们彻底的决裂,到时候,能够在他身边的。呵呵,怕是只有自己了。

      [狡辩。]不知为什么,面对近乎挂着市井笑颜的屈突律,成康只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懒,懒得说话,懒得斗嘴,懒得计较,甚至...有点懒得走路...想着想着,就就着屈突律拦过来的手臂,作势便要依上去。

      不行!

      猛然的反应过来的成康,立时寒毛一颤,动作僵了起来。两人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僵在当场。

      [咳咳...累了,我先去休息了。]干咳了两声,成康正回了身子,尴尬的摔下一句之后,逃难似的跑走了。留下一旁的屈突律,立在当场,哭笑不得。

      天呀,怎么会这样!

      逃难回来的途中,成康绕道议政王的寝殿,不但打断了议政王的“好事”,并在不小心打破了议政王最爱的琉璃瓶和翡翠宫灯之后,问得的消息,差点让年轻的皇帝当场吐血身亡。

      一国之君,疏于朝政,鲜少问政,龙纲有失---这不要紧,比自己更荒唐的祖先,绝对不在少数,甚至有一位祖宗,除了登基大典以外,任何人没有见到过他再在勤政殿出现过。自己不过是少露面而已,比之那位强悍的祖先,自己要“勤政”的多了。

      堂堂的一国之君,收了外族的特使做了幸臣---这不要紧,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几乎自己的每个祖宗都这么作过,除了六代前的宁宗皇帝,因为,这位陛下,六岁登基,九岁咽驾,莫说幸臣,连皇后都还没有一个呢。

      当今的天子,做了蛮族特使的身下之人---这...恐怕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此时的成康,真的比方才的屈突律还要哭笑不得。原来,在众人的眼中,自己原来才是那依靠别人之人。

      欲哭无泪呀,真个是欲哭无泪的很。

      若是事实的话,成康也不便否认。因为否认事实,无疑于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愚事,自负非常的成康不屑去做。

      但问题是,这不是真的呀!!!

      虽然屈突律对自己是不怀好意,虽然自己是一遇到他就莫名其妙的变得很懒,虽然自己喜欢依在他的怀中假寐,虽然自己很喜欢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但是...

      我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经不住刺激,成康再次在内心的呐喊...

      天呀,这次...丢尽了岳家祖宗们的脸了。天呀,天呀,这...这...这...总不能让自己找自己召开朝会,在勤政殿公布说,“朕只是喜欢靠在他身边,喜欢让他抱在怀里,但是朕绝对没有和他上过床!”

      若是如此的话,丢人是小,估计...也没人会信呀....

      无语问青天呀....

      (中)

      收拾了令人郁闷的杂念,成康依在了卧榻之上,一手撑起脸颊,陷入了沉思,眼前的局面,真正令他陷入了头疼的境地。

      对于成风或是他人的到来,成康并不感到意外,裴缘可说是紫瞳此时唯一有血缘关系之人,且与紫瞳感情甚佳,所以,就紫瞳和关心紫瞳的人来说,裴缘,这个鲜少能伤害到紫瞳内心的人,绝对不容有失。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来的是成风。

      说真的,在成康的心里,浮现出千万个可能会来的人,独独没有成风。因为成康不能,不愿,更不想承认,成风会做到如此的无情。比起淌这趟浑水,成康宁愿他对自己永远避而不见,这样,至少,那迷茫中的幻想,不会破灭。

      陆成风,陈留王,你何必步步紧逼呢?何必要将我进逼到绝情呢?何必....要逼我杀你呢....

      无言的质问始于心间。原本平淡的神色,舒展的眉头,渐渐的拢了起来。原本微翘的嘴角也收拢了起来。合拢的眼帘下,是不为人见的杀意。

      复杂的情绪间,是杀或不杀的决断。内心的斗争,念情和无情的对抗下,杀机和杀意逐渐的占了上峰,

      嗯嗯,不错不错,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恢复了,到时候....嘿嘿嘿嘿。无声的话,同时在小火鼬的心中响起,看似可爱毛茸茸的小东西,在享受那负面感情所带来的浓厚力量的同时,也在心中不断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若说,成康之所以会变的如此,这个小家伙里的动作,却是绝不可少,功不可没的呀。

      加油,请继续生气,请继续发怒吧,加油呀,我的现任寄主,我在这里百分之二百的支持你,一定要加油呀。早点让我恢复,你就可以早点摆脱现在的苦日子了。

      挥动着小小肉爪的火鼬,张牙舞爪的在软榻之下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好不得意,正在他十分开心,以致于得意忘形的时候。忽然一个魔爪抓住了自己的后领。

      [你的这只死耗子似乎是得了鼠瘟,手舞足蹈的跳着乱七八糟难看至极的舞,看来是没的救了,还是赶快烧了,免得皇城闹鼠疫。]阴柔的声音,出自揪住火鼬那手的主人,勾魂慵懒的声音,带出了平日间的诱惑。不是刻意,全然是发乎于自然。

      [反正就算是闹鼠疫,也病不死你这个妖精,要是不想再和小东西的牙齿做亲密的接触,最好放开他。]原本复杂思考的波动,被不告而入的闯入者豁然的打断,但成康仍然合拢着双眼,不为其他,只为那来人的声音自己太过熟悉,况且,能从正门不告而入的,全大夏,只怕也只有议政王一人。

      [是呀是呀,臣遵旨。]随意的口气,随意的话语,中间毫无一丝的敬意,反而多了几分的哀怨。哀怨,没错,因为,视美好物品为生命的议政王殿下,再刚刚,方才被不知成人好事,且不知怜物的暴君,毁去了两件绝世珍品,要知道,那可是他冒险克扣贡品,瞒天过海偷偷的保护下来的。因为成康那个家伙,可是拿百年绝代宫窑的幻瓷盖碗,当寻常粗品一般的使用。

      见自己被那魔爪放下,敌视的看了议政王一眼,三蹦两跳的就窝到了软榻之上,偎在了成康的胸前,不满的把自己的小脑袋在成康的胸前蹭来蹭去。

      可恶呀,那万恶的妖精,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打扰我,等老爷我恢复力量之后,一定把你做成清蒸妖精。现在么,5555555,老天,先让我哭回吧。

      边哭,还边把那泪水,往成康的衣襟上乱抹一通,不过显然,他的寄主,完全的把他的动作看成了类似于小孩子在被欺负后,撒娇的样子了。

      (下)

      [方才分别,此刻又心急火燎得追来,大皇兄有事?]抬头,正直了身子,成康很清楚,他那难得的好说话,不东拉西扯却露出严正的表情,定然是出于难得入心的大事。

      [没错。]没有否认,成峤毫不客气的做在了,闲暇时皇帝远观夕阳享受余晖拂落周身时的贵妃椅,难得正色的看着起身的成康,[我想,我有必要与陛下一谈了。]

      [那就说吧。]今日琐杂的思绪,也使得成康少去了斗嘴的兴致,压抑渐渐上翻的不悦,借由饮茶来隐藏自己的不耐。

      [强人所难,并不是你的性格,从不强求的你,何时也学会了这套了。要知道,这可是你不多的优点之一呀。]并未如成康所愿,直接导入正题,狡猾的老猎人,还是习惯先摸清猛兽的心情和习性,以免猎人者反被猎。

      [迂回绕弯,说话从不直往,却是你最大的缺点。]不甘议政王的嘲讽,假作悠闲的放下茶杯,成康不惶多让的反唇相讥,[有事就说,若是还是这样连嘲带讽的不着边际的试来探去,那么大皇兄就请回吧,今日朕乏了。]

      [看来,你今日还真是不快到了极点,看来,幻想破灭对你的打击还真是大呀...]毫不放过机会,一击点中了成康的痛处,却也不待成康开口,马上转入了正题,[我想知道,你想把昭南的逆太子如何?要知道,因为你的私情之下,乱了太多朝廷的法度了。]

      [正如上次议政所所说,朕要利此,让昭南内乱。]轻描淡写的口气,仿佛在说今日所食用的饭食一般,丝毫不介意成峤近乎逼问的口气。不过心中倒对成峤今日如此步步紧逼的口气感到诧异。

      [这,我并不否认,确实有此一项,但事实上,你的内心中,只是想借此报复律勒,打击紫瞳而已吧。]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冠冕堂皇的借口,言语如利剑一般的直抵成康的内心界限。成康的心思,并非没人看的透,只是,没人敢在他的面前,以如此锐利的话语一语道破。

      如同被撕裂了身躯,内心被裸露在日光之下一般,被打破了内心界防的成康,感受到了一丝慌乱,原来自以为高深莫测的内心,实际上,竟然是如此的露于表面。但口上,却不甘示弱,[是又如何?]

      [呵呵,不如何。]急转直下,原本凌厉非常的话锋和神情,在刹时间,恢复了平日的懒散,勾人般的阴柔再次出现,[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确认?]俊俏的脸上那细眉,微微清拢,[用这种无礼的方式?]

      [唉,没办法,谁叫我赶上要问的人是,一个不好说话,任性非常,极为不好相处,个性恶劣到了极点的家伙。]一付无奈的语气,成峤故作无辜的说道,那假作出来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所有的人,“我很无奈,我是被逼的。”

      [狡辩。]原本心情极为恶劣的成康,在成峤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翻脸胜过翻书的变脸戏演过之后,更加的恶劣了,只觉得烦躁的不愿说话。

      [那好,我问你,若是平日间,我直接问你,你为何要囚禁裴缘,你会回答我么?]为了证实自己的无辜,成峤丝毫不介意成康那越来越恶劣的心情,和越来越疲倦的精神。

      [不会。]成康也干脆利落的回答了成峤,因为事实如此,成康不愿抵赖,无异于掩耳盗铃的愚蠢之事,自负的皇帝不屑为之。

      [如此便罢。]成峤双手一摊,一付,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老人家。

      [打破常规,虽然是一个打人措手不及的好方式,但是也难免会有副作用。]在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之后,成康忽然打破了这个沉默。

      [嗯?]正在喝茶心中暗自哼着“破阵子”的成峤,被成康忽如其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讲?]

      [比如说,某个借尸还魂的家伙时不时来两次正经,谨慎小心的我。在避免是原主诈尸的情况下,会毫不犹豫的送某人的肉身入土。]怨念之下的话语,自然难免带有了几分的阴狠。

      [哦...咳咳...]被成康说的心头一凉,成峤干笑了两声,转开了话题,[你真的不能放下与紫瞳她们的那段恩怨,要知道,现在针对昭南,难免让大同坐收渔人,而若是忍一时之气的话,大陆一统,天下皆在陛下的掌握之中,区区一个妖女的传人,一个冷血的阴谋家,就算能逃脱国灭之难,恐怕也逃不了你的千万追兵呀。]

      [谁说朕要出兵昭南?]白了成峤一眼,成峤难得的分析,使得成康也陷入了思量,虽然口上嘴硬,但出兵昭南,确实是在成康的设想之内,报仇心急的他,确实忘记了那位虎视眈眈,时不时给自己惹点小麻烦的大同皇。

      成峤的话,虽是一粒小石,但却激起了成康心中的大浪。

      不得不承认,成峤看的很清楚,以现在的大夏,短兵相接,将领还可应付,若是灭他人之国,却非上将不可,而大夏算的上上将者,与律勒有一拼之力的,只有区区数人而已。

      但此时,成嵐素守北疆,乃是北狄故土,虽无大乱,但零星间,小战不断,若是调走成嵐,怕是他人难以应付。北疆,不可乱!

      玄茶更不用说了,身体尚且赢弱,加上新败,及逝月之伤,内心不定的玄茶决不是好的人选,

      成峤虽然足智多谋,让他前去应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但大夏内务尚却不得他。

      而余下的,怕只有自己了。

      御驾亲征的话....

      唉...

      虽然机会难得,然而天时不与,为之奈何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十九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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