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盗不走你》宁七白

8、第八章

　　你是我心脏的窦房结
　　你发怒我就前期收缩
　　你生气我就心动过速
　　你沉默我就心脏停搏
　　只有你温柔的拳击才能使我复律
　　只有你眼光的电流才能让我除颤
　　向浅拎着包晃晃悠悠进入如玉坊的时候，莫如斯正在和宋姐说话，言语清晰，有条不紊。
　　宋姐听的认真时不时点个头，没有看见背后走过的向浅。
　　于是，只听见莫如斯说了一句：“那就交给你和向浅负责，没问题吧！”
　　宋姐答得爽快：“没问题，小case！”
　　向浅停下脚步，转身，举起一只手：“我有问题？”
　　宋宁听见背后的动静，跨步揽过向浅的肩膀：“来的挺早啊。”
　　向浅笑：“还行吧！”
　　九点差五分，真是踩着点上班的。
　　莫如斯打断二人，一脸严肃：“向浅，你有什么问题？”
　　“额，没有太大问题，我问宋姐就好。”向浅郁闷，得意忘形了，还没明白什么事情，就要提问题，唬谁呢？
　　莫如斯看着她俩：“那就开始工作，有问题再来找我！”
　　二人点头：“是。”
　　“怎么突然觉得冬天赤裸裸的来了呢？老板今天很严肃。”宋姐若有所思：“不过，还是很帅啊！哈哈”
　　向浅看着莫如斯挺直的背影，好像只要是在工作中，就会很认真严谨。上次在去云南的车上是，这次也是。
　　宋姐拍拍愣神的向浅：“怎么了？看呆了？”
　　向浅连忙否认：“没，没有。”
　　宋姐一脸‘我可以懂得’的表情：“可以理解，年轻帅气，又是典型的钻石男，小女生都喜欢，我一把年纪，只能看看了。”
　　向浅嘴角弯起：“得了吧，我可没其他打算。”
　　宋姐看了她一会儿，转了话题：“吃饭了没？等会我和你说说咱们接下来的工作。”
　　“吃完才过来的，我们直接去里面说吧！”说着，挽起宋宁往工作室走去，院子里真的太冷了。
　　2004年快要过去了，在这个剩余的小尾巴月份上，公司准备元旦晚会也就是年终宴会，要宴请平时来往的合作伙伴，顺便为来年的生意打下基础。
　　这个名义上艰巨而又伟大，实际上操碎人心的任务，就落在了宋宁和向浅身上。
　　往年都是宋姐一个人忙活，今年多一个人帮忙她倒是乐得自在。
　　“话说我也没想到老板会让你给我帮忙，往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计划安排，别提多麻烦了。”宋姐坐在椅子上看着计划案，说着抬眼笑看向一边忙着的向浅。
　　“不过，让你来熟悉熟悉如玉坊的人脉资源还是很划算的。”
　　因为要和向浅将年终会的地点和来宾名单等一系列琐事，宋宁直接将工作资料搬来了向浅这边，反正姜老经常不在，这么大地方不用白不用。
　　“不是年终总结么？怎么会有那么多客人名单？”向浅问的直接。
　　宋姐笑：“哪里是公司内部的年终总结，那个得等到年前才能开的小聚会，我们负责的这个是公司宴会，往年来往的包括其他产业大部分合作公司都会参加，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向浅放下手里的东西：“其他产业公司？”
　　“对啊，如玉坊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但是因为是起家产业的缘故，公司为了表示重视，大多数宴会都是由如玉坊的名义举办。”宋宁解释的细致。
　　向浅肯定了语气：“也就是说，我们要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所有事项，还要准备宴请的名单和帖子？”
　　宋宁一句话总结重点：“所以说，任重而道远咯。”
　　在之后的一个月，向浅忙的昏天地暗，要参考往年的费用预算，要选择合适的宴会地点，还要准备各种防止出错的应急措施等等等等，每天忙到天黑，回家就睡，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却是提了上来。
　　终于，月底即将到来，大部分事情已经完成，除了细枝末节还需要宋姐去和莫如斯商量一下就可以实行，然后完全搞定了。
　　北京冬天的早晨太冷，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向浅也觉着冷，不上班的时候就在家里待着。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看电视，伸手按了接通疑惑道：“喂，宋姐，昨天的策划书莫先生没通过么？”
　　电话里的声音焦急：“向浅，我家里有点儿事情，你今天能不能把策划书拿给莫先生？就在我办公桌上。”
　　向浅坐直，并不多问：“好的，我马上去玉坊，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再打给我。”
　　“谢谢！等我回去了再说。”宋宁匆匆挂了电话。
　　向浅坐在沙发上，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刚才好像听见孩子的哭声。
　　片刻后挠挠头，还是快点把东西送给莫如斯过目的好，马上就到元旦了，得快点儿准备。
　　赶到如玉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向浅拿着策划方案敲了敲木制的房门，最近莫如斯因为工作原因都待在如玉坊。
　　“进来。”
　　向浅进门，古典简约的办公室清雅宜人，木制的豪华办公桌上干净利落，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格果断。
　　她将策划书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是这次年终宴会的安排事项，细致的方案已经写在里面了，请莫先生过目，需要修改的话我再拿回去。”
　　“嗯，我看看，你先坐在那边等一下。”说着翻开文件开始仔细看。
　　向浅坐在莫如斯对面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假设她不存在。
　　一刻钟以后，莫如斯抬起头来，眼神认真：“做的很好，不过。。。”
　　向浅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莫如斯口气轻松：“不过宴会用的花换一种，百合我不喜欢。”
　　“嗯，好的。”向浅放下心来，还好没有大问题。
　　莫如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还没有吃午饭，要不要一起？”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明显的已经做好了决定，向浅还有拒绝的机会么？
　　很显然，没有。
　　经过对向浅的一番询问后，莫如斯将向浅带入了一家私厨，简单地交谈以后，主人家欢快地拿着菜单准备去了。
　　向浅发现，从选择方面来说，莫家兄妹对就餐地点的挑剔很是相似，而从口味上来说，莫家兄妹的饮食习惯截然不同。
　　莫如斯的口味更偏向南方人的清淡，不如北方人的浓烈。
　　“因为前两年忙着公司的事情，应酬多，经常喝酒，也不能及时吃饭，导致胃出血住院，医生建议我清淡饮食。”莫如斯淡淡地开口。
　　向浅吃了一惊，原本以为他是大家都少爷，只是子承父业，没想到他也付出那么多，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光鲜亮丽，背后有很多故事吧。
　　接着道：“你吃这些习惯么？要不要再点些其他的？”
　　向浅笑：“嗯，不用了，我平时吃的也比较清淡。”
　　莫如斯真的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吃饭期间不说话，举止间贵气十足，慢条斯理又不显拖沓，一看就是从小便养成的。
　　向浅他们坐在窗边，抬头看见细细地白色绒毛物飘舞：“那是下雪了么？”
　　莫如斯闻言看向窗外：“今年的雪早该下了的。”
　　向浅怕冷，却又出奇地爱看雪景，白茫茫的一片，南方的天气留不住雪，偶尔下雪到了地上没多久就融化了。
　　“莫如斯，你喜欢下雪么？”向浅问的认真，眼睛闪亮闪亮的。
　　莫如斯闻言一笑：“怎么不带尊称了？”
　　向浅语噎：“那不是因为出来吃饭，老板老板地叫着多生疏，又不是不认识。”
　　莫如斯没有反驳：“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天气变化如此。”
　　“我在南方长大，很少见到雪，虽然我不喜欢冬天，但是我觉得北京的雪很漂亮。”停了停说道：“莫如斯，我们以前见过，你知道么？大概两年前，在西北，那时候你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我知道，第一次在如玉坊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莫如斯放下筷子，背靠在椅子上。
　　“我还记得，是你救了我。”
　　向浅摇头：“并不是，你当时只是昏迷，警察已经联系了救援队，离我们不远，就算我不和你一起，他们也会找到你的。”
　　莫如斯看着越来越大的雪飘飘落落：“那时候我刚毕业，去西北是我毕业旅行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那么不凑巧，赶上警察追击犯人，没想到会被误伤。”
　　更加没想到，会碰上你，像草原上的精灵，在所有同伴都离开的时候逆光出现。
　　向浅没想到莫如斯还记得那么清楚：“我以为你忘了呢。”
　　莫如斯笑：“没有，快吃饭吧，马上就凉了。”
　　眼前的女孩安静地吃着饭，毛茸茸的头发上别着一个浅蓝色的兔子发卡，乖巧极了。
　　待出了餐馆，雪已经下得大了，路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莹白。
　　“你等一下，我去开车。”匆匆交代，莫如斯准备走进雪地。
　　向浅拢了拢围巾，率先迈进雪里：“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
　　莫如斯看着眼前的背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了。
　　怎么就和一般需要疼爱呵护的女子不同呢？可是看起来又那么孤寂，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个人又执著地不肯屈服。
　　白色的雪片片飘落，盖不住并肩的两个身影，也盖不住身后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