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盗不走你》宁七白

7、第七章

　　所谓寒舍，真的不是寒舍，北京城有名的俱乐部。里面一切高端大气的设备应有尽有，富家子弟常去的地方。
　　向浅看着霓虹闪烁的‘寒舍’二字，怎么不取名叫‘低调’呢？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嘈杂震耳的音乐里，舞池中间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音乐踏着舞步，摇摆着身姿，昏暗而妖娆，炫目的灯光中莫如婧直接拉着她进了包厢。
　　震耳的音乐声被隔绝在外，包厢内淡淡的烟雾缭绕，与外面的情景可算是一个天一个地。
　　开门的是个清秀少年，正是沈漓弟弟，沈洛。恭恭敬敬地喊了莫如婧一声姐，看见向浅温顺地笑笑。
　　“哥，人来了。”少年朝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招呼她们里面着往里面走。
　　游戏机，台球桌等都是人影往来，中间几个人凑了一桌麻将，玩的正欢，其中一人看了他们一眼，眉目清冽：“带她们去那边，我这局玩完过去。”
　　迷雾缠绕间，向浅看见豪华沙发上坐着的莫如斯，手中把玩着一小杯红酒，正在和颜嘉说着什么，表情看不真切，另一旁那人不认识。
　　莫如婧走过去直接朝那人道：“陆少，你起开，腾个地儿。”
　　那人笑笑直接站起来，于是向浅就那么赤裸裸地被莫姑娘推到了沙发上，亏了莫如斯反应快收了手，才没把红酒泼在她身上。
　　颜嘉看着向浅坐好，伸手就把桌上的酒杯推到她面前，笑的欢快：“来来，向浅，我们喝两杯。”
　　莫如斯随手将杯子又推了回去，向浅感激涕零，越发觉得莫如斯一如既往地淡定，颜二少一如既往地欠揍。
　　莫如婧问：“怎么不见个女人？不符合你们这群人的风格啊！”
　　颜嘉灌了杯酒，语气鄙夷：“那不是太后娘娘要来了，见不得比自己好看的，咱体贴地都给撤下去了。”
　　莫姑娘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丫，说谁丑呢，老娘天生丽质。”
　　陆漾笑看他们二人吵吵闹闹，揽着莫如婧的肩灭火：“走，林寅刚新调了杯‘水色’，带你尝尝去。”
　　莫姑娘不顾颜嘉抱膝喊痛，冲莫如斯道：“呐，向浅交给你了，你照看着点儿。”
　　向浅看着莫如婧与刚才那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走向对面的吧台，默默暗叹：姑娘心思真多。
　　莫如斯给她递了一杯饮料，亮橙橙的很好看：“尝尝看，感觉怎么样？”
　　向浅尝了一下，呵呵哒，莫先生耍她呢？
　　赤裸裸的一杯橙汁，味道还很纯正：“谢谢，还不错。”
　　莫如斯嘴角一弯，笑了。
　　向浅注意看了一下，桌子上除了这杯橙汁就是红的白的，应该是因为她和莫如婧要来，所以单独准备的。
　　“莫先生最近很忙？很久没有看见您去如玉坊了。”
　　莫如斯挑眉：“出差，昨天才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过去看看。怎么？玉坊有事？”
　　“没有。”就是那些女人们很久没见到高富帅的老板了，馋的慌。
　　向浅没敢说出口，怕老板把她毙了。
　　这个礼貌谦和的男子，岁月还没有洗去他少年的模样，淡漠的脸上还有依稀存在的温暖。
　　她猜，莫如斯过往一定是一个阳光一般的男孩。
　　颜嘉看着二人，气氛太微妙，完全插不上话。
　　不一会儿，刚才在麻将桌上的男人领着少年沈洛走过来在旁边坐下。
　　颜嘉好不容易找到人说话，痞笑道：“那边结束了，赢了多少？”
　　“筹码太小，玩着不过瘾。”说着看了坐在莫如斯身边的向浅一眼：“沈漓。”
　　向浅礼貌地笑笑：“你好，我是向浅。”
　　不必介绍，你们早已摸清来历了不是？
　　沈漓笑：“早有耳闻，如斯的左膀右臂。”
　　向浅唇角微抿：“不敢当。”
　　低头苦笑，打从云南回来，只要一介绍自己的名字，大多人面对她都是笑语晏晏，倒是给自己添了个脸面，就是不知道莫如斯介不介意。
　　看他这反应，似乎是不介意的吧，又或者说是，不在乎。
　　颜嘉嬉皮笑脸地面朝着沈璃，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视线：“爷这儿有好玩的，你们去不去。”
　　莫如斯靠在沙发上，看着吧台上的热闹场面不说话。
　　孩子心性的沈洛沉不住气，语气轻快地问出口：“颜嘉哥那儿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颜嘉卖关子：“这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勇气参加了。”
　　“筹码是什么？”沈漓盯着颜嘉笑的隐晦，一击直中要点。
　　“前些日子得了辆好车，带你们见识见识去。”颜嘉语气嘚瑟，笑的一脸猖狂。
　　“见识什么啊？谁没见过几辆破车。”莫姑娘响亮亮一句话，口气比起颜嘉，那才叫一个张狂。
　　众人笑看颜嘉吃瘪，一山更比一山高，能灭了颜嘉一肚子嚣张气焰的，从现在往前往后数个几十年，也只有莫家姑娘。
　　莫如婧走了个过场，小尝了几口酒，乐颠颠的把林寅拖过来准备介绍给向浅：“林寅，顶级调酒师。向浅，如玉坊的好朋友。”
　　说着递给向浅一杯色彩动人的鸡尾酒：“林寅刚刚调的见面礼，送给你尝尝。”
　　一大群人看着她，这下可都是认全了。不过林寅却出人意料，二十多岁的人顶着个娃娃脸笑起来比沈洛还像个孩子。
　　向浅顶着众人的目光，浅啄了一口酒，入口香醇，片刻后变得清甜，后劲也小，大概是担心她酒量过浅，调的温和。
　　向浅中肯的评价：“很好喝。”
　　笑闹间，颜嘉的提议算是上了正轨，众人决定接下来去瞅瞅，颜嘉催促：“现在去，快点儿别磨蹭。”
　　向浅考虑着要不要先告辞，时间不早了，明天她还要上班。
　　正要开口时，莫如斯站了起来：“我不去了，颜嘉，你晚上把小婧送回去。”
　　颜嘉反应很快，点头说：“好。”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莫如斯看向向浅继续道：“把包拿着，我顺路送你回去。”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俩，向浅则睁大眼睛看着莫如斯，其实她能不能拒绝，她可以自己回去。
　　还有，貌似，好像，他俩也不是很顺路啊。
　　莫如斯动作迅速，已经将她的包递给她：“不走么？”
　　“额，嗯，走。”向浅找回意识，跟在莫如斯身后往门外走去。
　　突然间转身，向浅一股脑儿往前走差点儿没刹得住车，莫如斯带着警告：“莫如婧，十一点前必须回家。”
　　莫姑娘答得干脆：“知道了，哥，您慢走，照顾好向浅。”
　　莫如婧笑的谄媚，抽空朝向浅挤眉弄眼。
　　向浅无奈，低头当没看见：那么多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出门前还听见颜嘉欠扁的声音：“莫如婧，你眼睛怎么了，抽了啊”
　　回答他的是一阵哀嚎：“丫的，不揍你揍谁。”
　　向浅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认真开车的莫如斯，五指白皙，骨节明显修长，很适合弹钢琴，侧脸俊美，薄唇轻抿。
　　她记得，奶奶说过：薄唇的人感情淡薄。
　　红唇轻启：“你在看什么？”
　　向浅匆匆转过头，佯装镇定地看着红灯的秒数，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突然说话吓死人了有没有。
　　莫如斯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向浅，淡淡道：“小婧平时有些吵闹，人却不坏，好好相处，慢慢就可以发现她其实很善良。”
　　啊，突如其来的向浅稍微反应了一下：“嗯，我知道。”
　　莫如斯笑：“她平时看着张扬了些，比较孩子气，对在乎的人还是很好的。”
　　向浅笑，对啊，莫如婧看起来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好像做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心情，却在你没察觉的时候为你尽量考虑，就像晚上吃饭时知道向浅怕冷特地点的红糖蜜茶。
　　“而且，你和我在一起不用那么拘谨。”莫如斯语气中带着笑意，暖暖的，透入心扉。
　　向浅窘，没办法好不好，在老板面前怎么放的开。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莫如斯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藏的真深，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这么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另一边，沈漓和陆漾同坐在一辆车上闲聊着：“向浅？具体什么来历？”
　　陆漾笑：“具体不知道，但听莫如婧说，是南方姑娘，负责如玉坊的玉器鉴定，今年大学刚毕业。”
　　沈漓静静看着霓虹灯，开了口：“看着挺不错的，不像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陆漾开着车，眼神飘忽：“谁说不是呢，看那样子，不惊不纵的，比在商场上偷摸打滚多年的人都沉稳。”
　　沈漓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入了莫家兄妹的眼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那就不一定了，前些日子颜嘉提过，如斯好像以前就认识她。”
　　沈漓笑：“颜嘉那小子，谁看着都是玩个没够，心思比谁都沉。”
　　陆漾没接话，紧跟着前面那辆炫蓝色的限量跑车，笑意浅浅。
　　商场烟雾来往，名利沉浮，他们这群人谁没三两个心思？不然怎么在这偌大的北京城混下去。前些天还听说之前城北玩的热络的公子爷家公司倒了，家破人亡。
　　前一辆车上的向浅精神十足，心中偷着笑：不知道向浅和哥哥相处如何？
　　颜嘉偏头看着小姑娘眉眼弯弯，唇角勾起笑容，当真是倾城一笑。
　　霓虹灯下，两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呼啸而过，入夜的北京城，欢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