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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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风夹杂着阵阵清香。
荷塘边两个人影并排坐着。
夜出奇的静。
没有人打破这样的宁静。
终于——
“歌儿，你还恨我吗？”
“恨。”
“……”战枫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可是这是他意料中的答案。
“恨你总是用伤害自己来保护我，恨你从来不愿把心中的痛苦告诉别人，恨你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恨你到最后竟然想一走了之，让我内疚一辈子！”
“我……”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如歌转头看着战枫，她的眼中充满泪光，明亮的胜过天上所有的星辰。
“恨我从一出生就抢了你的爹，夺去了本该属于你的快乐。恨我自以为爱你爱得深刻入骨，却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你的内心。恨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牺牲自己……”
微风吹过。
深沉幽暗的眼底，泛出亮蓝的温柔。
他的手指轻轻拂去她额前被吹乱的碎发，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抚弄她的头发。
他吻住了她，很轻很轻，他的唇再不像从前那般炙热的能够灼烫她。
他的唇越来越冰冷。
直到……他的嘴角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枫……”一滴泪划过她的脸庞。
……在漫天碧叶的荷塘边……少年郎怀抱着十四朵盛开的娇红荷花，脸儿有些羞涩，声音有些紧张……对他爱恋的少女说……
“我永远保护你。”……
深幽黯蓝的卷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右耳的幽蓝宝石发出温柔的光芒。
他靠在她的肩头。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嘴角挂着浅笑，只是再也看不到他眼里的蓝色。
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
但一瞬间，她笑了。
阳光洒满整个荷塘，娇红的红荷花瞬时齐放。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最后的眷顾，在最后一刻能让他感受到幸福与快乐。他不会再孤单，永远不会。
如歌没有为战峰办隆重的葬礼，她将他葬在荷塘下。
“这样做，战枫就会幸福了吧？”
“会的，丫头。”
如歌望着面前满塘的荷花，笑了。
“丫头，你决定要接管烈火山庄？”
“是。”
“假如人家不让你接管呢？”雪扳过如歌的肩膀，皱着眉头。
“烈火山庄是爹一生的心血，爹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现在战枫不在了，我怎能放手不管？”
“傻丫头，你知道接管烈火山庄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吗？这里不适合你，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们回烧饼铺，好不好？”
“我不能走。”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雪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悲伤，她不会和他离开的，这就是他爱的烈如歌，永远不会爱上他的烈如歌。
他转身离开。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转身离开。
他的白衣在风中翩然起舞，长发温柔飞舞，一层似有若无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
如歌看着雪的背影，那是一种撼人心魄而哀怨悲伤的美。
“对不起，雪。”
哀伤的泪水划下他绝美的脸庞。
内疚的泪水划下她清丽的脸庞。
战枫死后三天，烈火山庄人人脸色凝重，怪异的气氛一触即发！
因为——刀冽香死了！！
早晨，刀冽香贴身丫鬟紫衣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七孔流血，血液呈暗黑色，全身皮肤紫的发黑，显然是中剧毒身亡。
“是什么毒？”
“回庄主，应该是七星五毒散。”答话的是明火堂堂主凌冼秋。
“七星五毒散？好像略有听闻，是西域一种极其罕见的剧毒。”
“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每天摄入一点是不会感到任何异样的，只有在体内累积到一定的量时，才会毒发。死状便有如……”
“像刀冽香这样。”
“是。”
如歌才刚刚重掌山庄，就发生这样离奇的事。
到底是谁下的毒？
现在天下的形势是烈火山庄和江南霹雳门一南一北，井水不犯河水。
难道是……
“慕容堂主，先庄主夫人的葬礼由你办吧，另外尽快通知天下无刀城。”
进火堂堂主慕容一招办事向来谨慎，这件事交给他办应该最为稳妥。
“是。”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天下无刀城，江南霹雳门，昆仑，崆峒……江湖各路豪杰都到齐了。
大堂正中央放置着刀冽香的棺木，如歌站在棺木前。
雪站在离她两三步的地方，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看着如歌，双眼微闭，但是眉宇间的哀伤让如歌也不忍心看他。
左手边，刀无暇手中纸扇轻摇，似乎对妹妹的死并没有很伤心。身后刀无痕目光如箭，死死盯住烈如歌。
右手边是江南霹雳门一行人。此时的雷惊鸿已是霹雳门掌门人，他眼中透露出鄙夷的神色，若不是现任烈火山庄庄主烈如歌是他昔日的救命恩人，他是如何都不会出席今日的葬礼的。
“烈如歌，你说！小香到底是怎么死的？！”
刀无痕一声怒吼，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如歌身上。
“还未查明原因。”
如歌回答的很平静，眼光也毫不闪躲的投向刀无痕。
“还没查清？！人就死在烈火山庄内，你居然一点交代都没有？！我看你这个小丫头你是无能之辈，天下第一庄的烈火山庄还是改名叫无能山庄吧！”
“刀无痕，你不要太过分了！”凌冼秋紧握手中长剑，怒目向刀无痕。
纸扇收住，刀无暇举手阻止了刀无痕再要说些什么。
“听说小妹中的是西域奇毒¬——七星五毒散？”
“没错。”
“这种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才会致命？”
“是。”
“那么，这种长期在小妹食物中下毒的人，除了是贵庄内的人，还会有谁？”
刀无暇脸上飞掠过阴险的笑，只是一瞬间。
庄内的人，难道……
全场人的目光又再次投到刀冽香的贴身丫鬟紫衣身上——她的脸色煞白，全身不住的颤抖。
如歌走到她面前，问：“是你吗？”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滴下，浑身颤抖的厉害。
“为什么？”
如歌惊讶的瞪着她，平日看起来乖巧懂事的紫衣，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事？！
“紫衣，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我……”
“臭丫头！原来是你！”刀无痕怒目向紫衣，手中的大刀握得甚紧。
“烈如歌，果然是你们山庄内的人做的！你还不快给我们个交代？！”
“哈哈！我算是看清楚了。”一旁的雷惊鸿突然开口大笑。
“原来是有人想趁机捞到好处。天下无刀城，哈哈，一群低贱的笨蛋！”
“你说什么？！臭小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
刀无暇又举起纸扇，阻止了到无痕拔刀，拂拂袖子，袖口里的东西有意无意的让雷惊鸿看到。雷惊鸿的脸色立刻大变！瞪大双眼看着他！
如歌没有理睬他们，仍然死死盯住紫衣。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紫衣？”
“是……啊——”突然紫衣瞪大双眼，应声倒地。
话还没有说出口，飞刀封喉！！
如歌眼睁睁看着紫衣在她面前被灭口！！
“谁？！”慕容一招大喊一声。
指尖堂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十几个大汉冲出去大堂。
飞刀穿过紫衣的喉咙，深深插入堂前的墙内。那一刀，看似是要灭紫衣的口，实际上是要索烈如歌的命！！
慕容一招凑到如歌耳边：“庄主，还是先进行葬礼吧。时间一久，恐怕有变。”
雪担忧的看着如歌，他早就知道，只要如歌是烈火山庄的庄主一天，她就会有一天的危险。刀冽香一死，必定会有人趁乱出手。
如歌眉头微皱，然而还是点头。
“等一下——”一个黄色的身影走入大堂。
她的到来，让雷惊鸿的脸色又一大变！眼睛死死盯住从他面前经过的人！是她！！
“如歌小姐。”
“黄琮？”
“是。”
“你怎么会来？”她本应在京城，在玉自寒身边保护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玉师兄……”
黄琮面露难色，眉头始终紧皱，犹豫些许，点头。
“这是王爷的书信，要我亲手交给如歌小姐。”
如歌拿出信封内的信，迅速看了几行，脸色一惊！
“他现在在哪？我们马上走。”
“是。”
刚转身，如歌在前，黄琮在后。
“歌儿！！小心！！”
大堂正对着前院，前院站着的是——玉自寒！！他身旁站着的是黄琮？！
如歌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一股剑气从如歌耳后传来！她想要回头，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难道那信……来不及了……
一滴血，两滴血……
可是那不是如歌的血！！那是——
刚才的一刹那，如歌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冰凉的身躯，清凉的体味。
如歌吃力的回头，那一刻，她的呼吸都要停住——那张绝美的脸，眼底尽是柔情，唇边有如樱花绽放般的轻笑。
“雪——”
他的后心正中一剑，身体慢慢瘫软……如歌反抱住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抱在怀里，然而她也中了毒，身体也开始瘫软，意识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