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回烈火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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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自寒坐在案台前，手里握着黄琮刚刚交给他的信，是如歌给他的信。平儿看着玉自寒，他很平静，但是她能看出他的痛苦，因为他总是在最悲伤的时候，表现出最平静、最泰然。
“她走了吗？”
“嗯。”
从今以后，他的生命里该不会再有她的出现了吧；从今以后，他就只是她的师兄了吧；从今以后，她就只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爱了吧。玉自寒走到窗前，取下了窗台前的风铃，是该取下了。
“丫头，人家要跟你骑一匹马！”雪站在如歌的马旁，双手交叉在胸前。
“为何？”
“人家不会骑马嘛！”雪微微皱了下眉，嘟起嘴。
“你不是仙人吗？怎会不懂骑马？”
“那你何时见过我骑马？坏丫头！你从来都不关心人家的！”雪生气的别过头。
“好啦，你上来吧。”
如歌伸手去拉雪上马，雪一下子跃上了马背，坐在如歌身后。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枝，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冰凉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旁。如歌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为何，自从雪再次出现后，如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她对雪的感情也开始变得复杂。
清晨的阳光下，一匹骏马，一对美人儿，朝烈火山庄的方向奔去。
烈火山庄。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啦！”第一个冲出来将如歌抱住是蝶衣，“可恶的小姐！过了这么久才舍得回来！你忘了我了是不是？”还是那个心直口快的蝶衣，边骂边哭，可还是将如歌抱得死死的。
“哎呀，我怎敢忘记我最好的蝶衣姐姐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旁边站着的是薰衣。上次暗夜罗一战后，如歌请求战枫将薰衣回到烈火山庄，毕竟那里才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看着如歌，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神里充满的也是喜悦和关切。即使她是暗夜冥的女儿，即使她伤害过她，可是她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小姐的，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薰衣姐姐。”如歌回头，握住薰衣的手，“我回来了。”
“小姐……”薰衣的眼眶湿润了，经过这么多事以后，她还是叫她“薰衣姐姐”。很快，薰衣恢复了冷静，“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语气是温柔的。
“好。”
如歌走在中间，一边是蝶衣打着油纸伞，另一边是薰衣摇着扇子。又是一年的夏天来临，那景象正想是当年的她们，单纯快乐的她们。
如歌房内。
“小姐，玉少爷怎么没一起回来？”蝶衣一边帮如歌倒着茶，一边好奇的问。
如歌拿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笑着：“他和长公主成亲了。”
“什么？！成亲？！”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蝶衣当然清楚玉少爷对小姐的感情，一时觉得震惊。
“怎么回事？小姐，你怎么能让玉少爷和什么长公主成亲啊？！”
如歌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慢慢饮下杯中的茶。
薰衣看出如歌神情的异样，忙阻止了蝶衣：“蝶衣，休得对小姐如此放肆！”说着，对蝶衣使了个眼色。蝶衣虽不愿，但也作罢，想必小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敲门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是战枫，幽蓝的卷发，耳垂上的蓝宝石也发出耀眼的闪光。他俊美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一贯的冷漠，但是却显得有些憔悴。
“庄主。”薰衣和蝶衣向战枫行礼后便推出房外。
“枫师兄。”如歌站起身，微笑着看着战枫。这次她回烈火山庄也正是为了看他，暗夜罗一战后，战枫的伤势严重，她一直很担心。
战枫看着如歌，她在对他笑，他从来没有想到他还能再活着见到她，他更不敢奢望他还能见到她对他微笑。有了这个微笑，那么就算他明天就会死，又有什么遗憾呢？
“连日奔波应该累了，早点休息。”他听说了玉自寒的事，他知道她必定心里很痛苦，所以想来看看她，可是在她面前却不知说什么。于是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枫师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战枫没有回头，但是眼睛的颜色变得湛蓝湛蓝，这是只有在他心被温暖时，才独有的温柔的颜色。可是他的心脏此刻又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如歌看着战枫的背影，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师兄，你的身体怎样了？”
战枫觉得胸口血气翻滚，心脏像要被挖空一样，眼前顿时一片模糊，他用右手紧紧捂住心口，可是他还是强忍住，平静挤出两个字“很好”，便立刻离开了如歌的房间。还没走出几步，就支持不住了，一大口血，暗红色的血，将他幽蓝的衣袍染上一大片污迹。
脚下已经没了力气，恍恍惚惚间便失去了知觉……
战枫屋内，油灯昏暗。
战枫慢慢醒来，桌边坐着一个人，白衣胜雪。
“怎么是你？”战枫吃力的坐起身，冷漠的看着雪。
“难道你希望看见你倒在那里的人是如歌丫头？”雪没有看战枫，只是慢慢饮着杯中的茶。
战枫无语。
“你不打算把你的伤势告诉她？”
战枫冷笑，告诉她又有何用，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死才是他的解脱。自从为了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仇恨而伤害自己最爱的人，甚至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开始，他就失去了活的意义，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请你把这个交还给她。”战枫将烈火令递到雪面前。
那场大战后，如歌将烈火令交到他手里，毕竟他才是爹的骨血，烈火山庄本就应该属于他。
“现在该是把烈火山庄还给她的时候了。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
又是冷笑，去哪里？一个空空的躯体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用知道我去哪里，只要等我离开后，你再把烈火令交到她手里，那她也再也找不到我了。”
夜色正浓。
如歌准备休息，庭院传来阵阵琴声，那仙曲般的琴声只有他才能弹出。
“丫头，你怎么才来？人家等你好久了。”雪一边抚琴，一边对如歌笑得魅惑。
“雪，你怎么还没睡？”
“人家说了在等你啊。”
“嗯？”
“人家好久没有抚琴给你听了啊。”
“可是现在很晚了啊，早点休息吧。”如歌转身准备离开。
“人家弹得这么好听，你也不喜欢吗？那么这个呢？”雪停住了琴声，走到如歌面前，拿出了烈火令。
如歌瞪大双眼！
“为何会在你手里？”它明明应该在战枫的手里啊！
“难道你以为会是人家偷的吗？是你的战师兄亲手给人家叫人家给你的。”
如歌不可置信的看着雪。
雪也看着如歌，她一定不知道他是经过多大的犹豫和挣扎，才决定把事情告诉她的。他是那样了解她，如果她知道了战枫的伤势，她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陪在他。他大可以自私的爱她，在战枫离开后，再把事情告诉她，或者就根本不要告诉她。，可是这样做，她一定会内疚，会伤心，会难过，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所以，即使要他痛苦的看着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刻陪在战枫身边，他也还是会告诉他。
他爱她，所以，无论自己如何遍体鳞伤，都不能让她伤心难过。就像他选择成仙的理由都是为了从她一出生就开始保护她一样！
战枫房内。
酒气熏天。
一坛一坛的灌下肠，直到胃开始剧烈疼痛，胸口翻江蹈海。
“哇——”吐出的不止是污物，还有血！暗红色的血！
可是他丝毫不觉的痛苦，因为心里的苦涩早就令他麻木。
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那个夏天，他十四岁时的夏天。
……漫天碧绿的荷叶中，怀抱荷花的他羞涩地吻上她的脸颊，对她说，他会永远保护她……
她的脸粉红的正如荷塘里的荷花……
他抱着她，快乐转起圈。他们是如此快乐，他们的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他们的生命是如此鲜活，如此不可思议……
他原以为，她能带他离开他冰冷的世界，为他带来温暖。可是，他却亲手将她推开，狠狠的伤害她！纵使不是他愿意的，纵使是在保护她。可是，她就那样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现在，他就要死了，为什么不离她远远的死去。这样她也不用为他伤心，他本就不值得她伤心。
一阵苦笑……
清晨，战枫推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她！！
“枫师兄，你要去哪里？”
红衣的女子，笑容那样单纯无邪，若不是多了份惊心动魄的美丽，他会以为她就是当年荷塘边的小如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回烈火山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