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郐国虎

6、第 6 章

　　寒月这个时候用力的甩开我的手掌，怒声道：你给我滚，我就算死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这个时候寒月的情绪很失控，而且她这样很容易做傻事，我只能够顺着她，陪着她。寒月边走边哭，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夜幕降临的时候，寒月估计也哭累了，心情也开始缓和了，她是太在乎我了，容不得我的生活有其他异性的介入。这样对于我而言，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我只是觉得心里犹如有一个枷锁，无形的，牢牢把自己套住，我太担心寒月出事了。
　　寒月抬起泪眼，说，水生，我不要你离开我，以后你不要和其他人说话了好吗？我看到你和秋天说话，特别是你们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就难受，很难受，你懂吗？我不要你去教书了。我要你陪我一起看书，一起参加高考，然后我们考一个学校。好吗？
　　看着寒月这副让人心疼的表情，我想我唯一能够做的也许就是答应她，这样的情绪随时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给了我全部的爱，这样的爱让我有些透不过气。而我能够做的只能够顺从。毕竟，我们是相爱的。
　　暑假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这个时候也开始农忙了。这天和父亲正在田里割麦子，只见大伯从远处走了过来，说，水生啊，你毕竟上了几天课，改明你去学校把你工资给领一下。
　　从地里回来，累的和个驴似得，一动不想动，想起在学校的这些经历，唯一给我宽慰的也许就是认识了秋天，想着想着，既然睡着了。
　　到学校已经快下午了，九月的骄阳依然在这个午后显得肆无忌惮，到了办公室，李校长正在批改作业。我习惯性的瞅了一下秋天的办公桌，很干净，桌上的书也没有了。我很好奇，但是没有继续往下问。
　　水生，你来啦，来，这个是给你的，钱没多少，别嫌少啊。不过对于你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啊。李校长起身把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递给我。
　　我连身说道：谢谢啦，校长，这段时间多谢您给予的照顾了，工作做得不是很好，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
　　李校长笑道：就你这小子，还指望你回来，回去后好好准备高考吧，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苗子，有前途的，明年等待你的好消息，好好努力。
　　我还是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校长，秋天呢。
　　哦，你说秋天啊，这个暑假完了后秋天就没有再来过了，听她姨说，她回市里了，别的我也没有多问啊。李校长说道。
　　听完李校长这么一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顿时一阵失落，就像自己丢失了一样很贵重的东西一样，唉，连秋天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连她走也没有送她，心底的遗憾犹如越烧越旺的火苗一样。
　　好了，我也不用想那么多了，这个时候我也该安心备考了。的确，我的梦想还在向我招手，备考的这段时间里，寒月估计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没用再像以前一样无理取闹，偶尔我们会见个面，聊聊近况和复习感受，偶尔小小温存一会，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更多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来年后的六月，我们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考场。
　　在等待的焦急与担忧中，我们正在等待另一个重要的宣判。我并没有录取到我喜欢的医学专业，因为报考的人太多了，把我调剂到了师范专业。也许这个就是命中注定吧。而寒月最终因为情绪与发挥失常的原因，高考仅仅上了本市的一个专科院校。这个都无所谓，好歹我们都在一个市里，至少，大学里恋爱也不会向高中那样像做坏事一样拿不到台面上了。
　　考上大学在农村又是个不小的轰动，父亲在我收到通知书的那晚，我与父亲喝了两盅，兴致过后，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水生啊，你这是给祖上争光了啊，这几年你和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去学校了就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在外面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这个夜晚还是异常的燥热，蝉鸣声此起彼伏的让这个秋天愈发的燥热，天空的繁星依然这般清澈，屋前的水杉一动不动。
　　我望着父亲那爬满皱纹的容颜，一下沉默了，我知道，这些年，父母也为我的一切操碎了心，每天起早贪黑的，还不是为了能够挣足我上学的学费，我身上也承载了父母太多的期望。父亲执意要送我去学校报名。其实，父亲送我去学校，一来可以见见世面，二来，因为他的儿子考上大学了，至少在我们很多人看来，是件让人骄傲的事情。
　　学校生活的重新回归对于自己而言，那种心情是不言而喻的，是激动是惊喜，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不过命运有时候就是很奇特的，你偏要往东，而结果却是背道而驰。就如同我当年报考志愿原因，填报的是医学，最终却给我调剂到了师范专业，而一向成绩很好的寒月最终却只上了同一个市里的专科院校。我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命运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改变不了，只有甘于去接受。与现实抗争，个人的力量毕竟太微弱。而正是因为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而以后的故事该如何去发展，我想，这个都不是我该去思考的，而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安心完成学业，毕竟父母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每每想到他们从地里回来时那疲惫的神情就如同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着自己，我长大了，是该为他们减轻一些负担，做一些男人该做的。
　　寒月开学比我晚几天，因为考虑父亲要送我去上学，就好言相劝的拒绝了寒月要送我的请求。寒月最后还是那句话，水生，去学校了一定要想我，不许和别的女孩子说话，要不我就不理你了。
　　女孩子固执起来，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谁让我们彼此相爱呢。只是爱是自私的，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和寒月最终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呢。我想着想着，就像钻入了一个怪圈子，进入了就迷失了方向，始终找不到出来的路，或许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话，爱情就如同抓在手里的沙子，当你越想抓紧它的时候，反倒却流失的更快。而我倒希望我们之间犹如一杯茶，越品越有滋味，抑或如同一杯酒，时间越久，反倒越醇香。
　　去学校的前一晚，母亲把我东西早早的收拾好了，去学校这天天不亮，父亲就过来催促我起床，说实话，这晚我根本没有睡意，全新的生活对我的诱惑是巨大的，很快起床洗漱完毕后，换上还算干净的的确凉的衬衣，随便洗漱了几下，提上大包小包，父亲用自行车托着我去镇里坐车去市里。
　　为了早点办完入学手续，因为父亲今天还得从市里赶回来忙农活，所以我们只能够赶最早一班车了。
　　晨曦的天空还隐约可见一些繁星，道路两旁的蛙声，虫鸣声都奏起了欢乐的号角，我喜欢这种感觉，在这片土地呆久了，我总会想起艾青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那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也许，对于我自己而言，虽然内心向往城市，但骨子里对这片土地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就如同文章的开头一样，我喜欢这里的点滴，总有一种想让自己融化的感觉。这种诱惑是致命的。
　　一路上，我和父亲没有太多言语。我知道，父亲是很反对我和寒月来往的，毕竟在父辈眼里看来，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个时候摆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学习。
　　道路两旁的杨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被风吹得唦唦作响，早晨的空气出奇的清爽，这个与自己的心情一样。一路上我都在憧憬大学校园里，是不是又满头银发的教授，多姿多彩的文艺活动，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到镇里的时候，天微凉，父亲把车停靠在镇里的熟人那里，父亲执意要帮我提手里的一个包，我说，爸，这么轻，这么多年的饭我不能够白吃啊。
　　车站等车的人不是很多，这个小镇一直比较落后，很少有人经常来回城里跑。车门还没有打开，司机在车里面抽着烟，人倒精神，很面熟，我仔细瞅了瞅，这不是马东吗？
　　我绕到车前，定眼一看，这不正是马东吗？
　　马东也看到了我，给我和父亲递过来一支烟，说，水生，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哪呢。
　　自从上次在车站碰到马东后将近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自从他与翠花分开后，日子过得似乎好了不少，至少现在在我看来，人也精神了不少。我很好奇，你怎么现在开车了？你上次不是说你在学汽修么？
　　马东打开玻璃窗，然后打开车门招呼我们上车，然后说，是啊，本来是学汽修的，因为这个汽车公司也是我们老板承包的，加上这边缺人，汽修没学几天，就学开车了，这条路线我都跑了有几个月了。
　　我说，我考上了市里的科技大学，今天去报名。
　　马东竖过来一个大拇指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行。
　　我问马东最近过的怎么样。
　　马东说，最近还好，毕竟现在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家里后来也给说了一个新媳妇，媳妇还是个老师呢。
　　我说，马东，你真是有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现在呢，你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们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彼此寒暄了几句，车就启动了，对于马东，我总内心里有种怜悯，我总觉得村里的闲言闲语特伤害他，不过现在他现在过得不错，还有个当老师的媳妇，只要一个人有理想，好日子肯定会不在远，至于马东的个人生活我也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毕竟我没有无聊到去打听一些无关痛痒的私事，这和八卦没有什么区别。
　　好歹车程没有多远，这座城市虽然不是一个特别有名大城市，但是这里的教育在本省还是不错的，从中学到大学在全国都享有盛誉。自然对于我自己而言这座城市没有太多的新奇，高中在这里渡过，现在又回归了，继续我的大学生活。
　　一路上车都在驰骋，道路两旁的风景疾驰而过，把记忆与不愉快统统的丢在了身后。
　　还是这个熟悉的车站，车就到了，我视线里似乎浮现上一次送寒月回家时她那熟悉的身影。一阵惘然过后，车已经进站了。
　　马东说，水生啊，有时间的话过来串串门，为了我媳妇上班方便，我现在在市里租了个房，没事过来吃个饭啥的。
　　马东的话出于客套也好，礼貌也罢，他有这份心，听了心里毕竟是很舒服的。
　　我说，东哥，你有这份心就很知足了，有时间肯定过来登门拜访你和嫂子。
　　因为车站有接站的师哥师姐，很快我们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端详过科技大学是如此的大气，而这次我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校门口拉着欢迎新生的横幅，校园的广播正在时下正流行的小虎队的音乐，到处弥漫着青春与活力。
　　因为一进校门，我们该办什么手续，各种指示牌一目了然，很快我的基本手续就办完了，最后一项就是去自己的宿舍了。
　　时下正值中午，明晃晃的阳光就没有让背上的汗停止过，校园里热闹的声响让自己也跟着荡漾起来，就如同一首歌曲，旋律优美。
　　我的宿舍是414，去社管那里登记领了钥匙就去宿舍放东西了。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小，小道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哪怕曾经有过一次擦肩而过，在某个时刻，你们仍然有机会见面，就如同我和王二。
　　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们既然一个宿舍，这个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不过，老天既然这么安排，或许这就是我和他的缘分未尽，和他之间用缘分，似乎就是孽缘，反而觉得侮辱了缘分这两个字。
　　我一推门，就见到了我那张让我厌恶的脸，王二，一个曾经让我2年之内不能够参加高考的人，一个貌似有很硬后台的王二。顿时我就火冒三丈，我和他既然一个宿舍，既然还是一个班级，我们是仇人么，在2年前也许是，在今天呢，其实在我看来，此刻内心的涌动，恨还一如当初，可是在仔细想一下，这2年的岁月，也让我有过一些不一样的经历，这个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上去就给他一脚，大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是不是又是抄别人抄来的，你还有脸上大学。人渣。
　　他显然对我的这一脚没有任何防备，他还没有回过神，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并没有还手的意思。我知道他理亏。
　　这个时候从背后把我厉声呵斥道：水生，你给我住手，还大学生，我看你这个学不要上了，年纪轻轻的，书都读到那里去了。
　　我一向对父亲是比较敬畏的，父亲的这句话让我愣在那里，宿舍里的其他新同学也开始好言相劝。我冷静下来后想，我自己怎么如此冲动，恨一个人理应在时光里慢慢消失的，仅仅是因为他耽误了我的那2年么？
　　父亲帮我把被子铺好后把我叫出来宿舍，说，水生啊，以后你们都一个宿舍的，同学要相互帮助，退一万步说，如果没有这2年的经历，指不定大学还考不上呢，要学会原谅别人。牙齿和舌头还会打架呢，何况是我们人。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了，处理好同学关系，知道吗？
　　父亲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农村人的善良在父辈体现的很透彻，我知道我的确太冲动了，我说，爸，我知道了。
　　父亲掏了掏身上，就留了个车费，然后把剩下的钱都给我了，我推迟，父亲反倒不高兴了说：在学校生活还是不要太节俭，我得回去了，地里的活你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送父亲到楼下，父亲本来说的是坐车去车站，我看他是一直朝车站的方向在步行，我知道他是为了节约那2元钱。父母一生的操劳哪怕倾其所有也是为了我的今天，这些我都懂，只不过平时很少在他们面前表露我自己对他们的爱，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眼角不知不觉却湿润了。
　　我又回到宿舍，这个时候我躺在床上，不想说任何话。他们几个倒和王二聊得很欢，这个时候我听着听着越觉得烦躁，是嫉妒。
　　这个时候，王二说话了，很诚恳的语气，说，水生啊，对不起，那年的确是我把你耽误了，我和我父亲都遭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呢，你看，我们现在不仅一个班还一个宿舍，就让我好好偿还我内心的愧疚吧。
　　我冷笑道，愧疚，你愧疚过吗？你他妈就会给我扯淡吧，老子不需要你的愧疚。
　　我知道这样的聊天很没趣，彼此就这样冷场了，但是在后来王二所做的事情，我知道我才是真的无趣。
　　宿舍除去我和王二，还有两个人，一个叫田野来自河北，另外一个来自外市的张俊。
　　而今天晚上最大的亮点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次班会，一个叫程倩的同学，从此在这个故事里成了最大的主角。
　　广南科技大学虽然坐落在我们这座名不见经的小城市，但是据说它培养过不少国家重要人物。我们这个地方一直把这所学校认为是除了清华，北大之外最好的学校。所以，能够进入该校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而我，能够融入它的怀抱，自然是高兴的，这种心情是激动而不安的。
　　送走父亲过后，我就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辗转反侧，有回忆，也有憧憬。
　　张俊一看就是那种比较爱学习，中规中矩的好学生，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拿本读者在他的桌子旁细细品读，而田野似乎就属于那种话比较多的类型，很活泼，口无遮拦，每句话都得带个卧槽。不知道是个人习惯，还是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不太清楚。王二更不用说了，蜜罐子里泡大的，至于性格特点，在我眼里，肮脏不堪的，毕竟有过那次不愉快的经历。我总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这个时候倒可以很好的把我们宿舍分个类了，我和张俊应该会走的近一些。对于王二的了解，可能还仅仅只限于皮毛，毕竟那个时候的生活还是毕竟单纯，除了学习，很少有时间去沟通。何况还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田野和王二聊着天，张俊看着他的书，我躺在床上。
　　王二这个时候对我说，水生，咱们去学校转转呗，在宿舍躺着多无聊啊。
　　这个时候田野也插话了，哥们，一起出去走走呗，我们在一起还有4年的幸福时光呢，一个大男人，心底放开阔些。
　　这个时候正在看书的张俊业说话了，扭过头，说，走走呗，来了就窝在宿舍，可惜了。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化解我和王二的矛盾，其实自己想想，以后都是一个门里出出进进的，也不能太介意一些东西。
　　我说，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不过，王二，你的帐我迟早让你还。
　　这个时候王二开玩笑道：可以的，没有问题，这个帐就让这几年我慢慢还吧。
　　我知道王二是开玩笑，自己也不能够太无趣，真是指不定以后还得麻烦这群与我为伴的舍友。
　　校门口，广南科技大学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又激起了我们这几个人骄傲的神情，校门口还有些新生正在拍照留恋的。校门口五颜六色的花朵映寸了每一个新入校的学子。
　　田野看着那些拍照的人儿，自己嘟囔道：卧槽，老子怎么就没有一个相机呢，有我也显摆显摆。
　　王二说道，这个好说，改天周末，我回家把我家的傻瓜相机拿来，我们一起过过瘾。
　　校园里的梧桐，水杉，松树，还有我叫不出来名字的各种植物，让这座校园看起来格外有生机，一座座历经岁月洗礼的建筑让我们心里瞬间充满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我们文学院不远处有个小亭，小亭环绕在一个湖边，湖里到处弥漫着荷花的清香，湖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塑胶操场，篮球场上正挥洒着年轻的朝气与汗水。
　　田野个头较高，身材也较好，一看就是篮球的爱好者，我也真没有想到他也会和师范这种比较文艺的专业放到一起，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只有一种可能，调剂过来的。
　　我还是好奇的问了句，田野，你怎么看也不像个文艺范啊。
　　田野坏坏的笑道，唉，一切都是为了爱情啊。
　　说到这里，我不用多说，你们就应该知道了，田野的女朋友在我们院系了，而且肯定是个美女，这个是毋庸置疑的。真没有想到，这个年代，高中早恋的早已不是比较让人觉得新鲜的事情了。
　　我们几个坐在小亭板凳上，各自搜寻着各自感兴趣的目标抑或建筑，抑或美女，这都不为过。
　　时下的天空蓝的和大海一般，头顶不时飞过一群鸟儿，白云想棉花糖一样，从视野里渐渐飘远，我木讷的躺在板凳上，我一静下来思绪就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
　　教室的确大，足足有200来号人，田野自然不会和我们坐在一起，到教室的时候他的女朋友早就为他找好了位置招呼他过去。
　　王二起哄似得对田野说，咋了，也不带我们见见弟妹。
　　田野说，卧槽，这他妈不是应该的么，走，见见弟妹。
　　这个时候我和张俊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你带王二去，我们看个方位就差不多能够认识了，以后时间还长呢。
　　她穿着一袭粉色的长裙，头顶扎了个蝴蝶结，两个麻花辫把她这张瓜子脸存托的清新而乖巧。对，她就是田野的女朋友，叫吴诗涵。
　　王二过去后估计就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就回到我和张俊这边，而我和张俊也只是礼貌性的向吴诗涵那边笑了笑。
　　夜幕开始慢慢降临了，教室里叽叽咋咋的吵闹声告诉我们大家的了解正在进行中。这个时候，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拿着一沓资料进来了。这个就是要伴随我们4年生活的辅导员，孙梅老师。她的到来让这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老师用她那和蔼的目光粗略的环视了教室的周围，然后微笑着说：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大家也齐声的说道：老师好。
　　孙老师接着说道：首先呢，很高兴见到各位陌生的面孔，广南科技大学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是将来祖国的栋梁，因此呢，对于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全新的开始，有些人，觉得大学里是来放松的，一想想高中吃了不少苦，觉得是该在这个阶段谈谈恋爱啊，打打游戏啊。同学们，你们正处于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希望你们能够上大学后，能够树立自己的远大目的，脚踏实地，能够抓住你们这几年最美丽的时光，多学东西，早日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争取就像你们这个年纪一样，等你们毕业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够让自己绽放。好了，首先呢，我们来挨个做自我介绍吧。同时呢，我们也鼓励有愿意为大家服务的同学勇敢站出来，因为你们的到来，就是一个新的集体，所以呢，我们要成立我们自己的班委，因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踊跃表现自己，发挥自己的特长，展现你们年轻人该有的风貌。那我们就从第一排开始吧。
　　很多年以后，关于上学的这第一次班会，很多人的演讲情景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惟独程倩的自我介绍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后来我也问过程倩，我问她，你还记得我当时的自我介绍的情景吗？她这个时候总会说，你那个时候不出众，谁会记得你啊。说的也是，我想，能够记住程倩出场的至今应该还不止我一个人。至少还包括王二。
　　自我介绍无非就是介绍家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兴趣爱好。有的人拘谨，有的人很放得开，有的人还会在大家的起哄声里歌上一曲或者舞上一段，以给大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班长叫卢伟，他的确是个不错的演讲者，自我介绍起来滔滔不绝，表现欲很强，关键是上高中期间还出过自己的诗集。他的诗集我后来也找来看过，自费出的那种，文字的内容不疼不痒的，完全就是个伪诗人。这个我也不好去批判了，至少别人有啊，那就是一个砝码。对他就无所谓的好感了。关于他的记忆之所以让我如此深刻，还是因为程倩。至于程倩，我会好好去描述我和她之间的一切。
　　她出场的时候，班下的男生都撑起了自己的长脖子，她就是程倩了，白色的连衣裙配上一头齐肩的长发，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言语，当她从后面轻盈的走到前台，整了整嗓子，微笑着就开始了：大家好，我叫程倩，我呢，来自天井市一中，最大的爱好就是跳舞，我总觉得舞蹈着的灵魂是最美丽的。所以，我想竞选班里的文艺委员，争取让我们的文艺事业在学校来自全国都拿奖，然后她很美丽的给大家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
　　她的确是个干净美丽的姑娘，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和秋天有几分神似，都是鹅蛋脸，眼睛很大很干净，但是，程倩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乐天派。声音不仅甜美，而且性格也很开朗。她鞠躬过后，大家就开始在下面起哄了，来一个，来一个……
　　程倩开始只是很甜的笑，不一会，脸上泛起了微红，那肯定是害羞的缘故，没有音乐，她的舞姿很轻盈而柔美，就如同春风一样，轻拍着脸颊，忍不住总想去抚摸。我是这样的不起眼，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我，而我此刻有寒月，而我并不会去多想一些。只不过，我真的被他吸引了。不对，应该是很多人吸引了。
　　自然而言，程倩如愿的当上了文艺委员，女生的优秀与瞩目自然而然会受到其他女生的嫉妒，这个是在平常不过的，在男生中也会如此，只不过强烈程度不一样罢了。
　　班会结束后，有的还在彼此说话，熟悉，我和张俊倒不是很善于沟通，从教室出来，月牙已经爬上树梢，校园里还是这般热闹，张俊说要回宿舍。我说我再去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