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郐国虎

5、第 5 章

　　可能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在车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村口的岔口那。
　　此刻,天开始渐渐黑了下了，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的声音，不远处枝头的小鸟声叽叽喳喳个没完，真不晓得这次回来父亲会是什么一种表情。
　　其实在我眼里,对父亲还是心生畏惧的，此刻忐忑的心情就如同被个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离家越近,反倒心越发的不安。
　　我家的电灯光在我视野里越来越清晰了。
　　有时候我们就爱幻想一些事情的结果可能会很复杂,可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才觉得我们实在高估了我们预想，我们总爱庸人自扰。
　　回到家,父母正在吃饭,见我回来了,父亲此刻还是略带生气的说,你小子还晓得回来,你给我过来,和你说个事。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还有这种语气,才知道他并非真的生气了,我心底不知道有多踏实，母亲此刻也起身为我拿了一双碗筷。
　　父亲说,昨天你大伯说村里现在缺个老师,说你是咱村唯一读书较多的高中生,你觉得怎么样。
　　听父亲这么一说,这个可是我从来没有考虑的事情。我边往嘴里送饭,边想,现在初春,地里的活也不用我帮什么忙,再说,自己在家这段时间也没有为父母帮上什么忙，还不如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而且如果去教书,我更有心情安心准备我的复习了,这样不就离我和寒月的理想更近一步了吗。想到这,我还是犹豫了,我说,我想去,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呀。
　　父亲看出来了我的意愿,语气也变得平缓了,说,谁生下来什么都会,还不是慢慢摸索的，就和我们种地一样,谁生下来就会,还不是慢慢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也别小看种地,种地也是个学问,相同的地,有的人就能够收成很好,而有的人就不行，你教书也一样,有的人能够把学生教的很好,而有的人,文化高,水平却很差。
　　听父亲说言很在理，便同意了。
　　天刚亮,我就起来洗漱了,要工作的人了,而且是教书,所以一定得为人师表,从一点一滴做起,我的原则就是,要做就做最好,要不做就不做。刷牙,洗脸,洗头,还不忘记穿上了很少穿的一套西服,把胡子刮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感觉自己这么隆重去迎接这样一份新的起点,无疑是因为我重视它，吃过早饭,就骑上那辆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二八自行车向小学的方向驶去。
　　又听到了那久违的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还有操场上那活跃的身影,那么熟悉,那样遥远，首先去了老师办公室,这是村里唯一的小学,条件很简陋,所有的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等我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时,坐在办公室靠东墙那个位置的李伯伯也就是李校长就招呼我过去。
　　村里的老师基本都是村里的人,而且这个也是我曾经的母校,当然在熟悉不过了,这里的老师我也很熟悉。
　　李校长招呼我过去,说,水生呀,我们学校呀,现在一直缺人,而且你也知道,我们是村里的小学,每个老师家里都种的有地,所以一到农忙时节,教课的人手就安排不过来了。所以呢,自从你大伯和我说了这个事后,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够为村里的教育做一份自己的贡献呀。
　　这个是你以后要教的科目,李校长把一摞教材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除了三年级的数学外,还有自然和品德。其实我知道的,小学重视的就是语文数学,像什么品德自然什么的都是走走过程。我们那会上自然和品德的时候,老师就是在讲台上面照书念。
　　然后李校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桌子,说,这个位置昨天刚帮你腾出来的。对了,秋天你过来一下。李校长叫了下我办公桌对面的那个女孩。
　　我初略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炯炯有神,两个粗大的麻花辫愈发的让她的清纯显得更加明显。
　　李校长说,这个是从市师范毕业的秋天,以后就由你们负责三年级的教学工作了,有什么不懂的就相互学习,毕竟都是年轻人嘛。秋天呢,是负责语文,音乐,还有体育课。
　　我又多看了一眼,转过眼,她此刻反倒很害羞,也不敢看我,我说,秋天,我叫水生,以后还得多多指教。
　　秋天轻声说道,哪谈得上指教呀,应该是相互学习才对。她温柔的声音让我更加知道她的文静还有安静,是一个话不多的女子。
　　李校长说,好了，你们都去备课吧，那个水生你先准备准备,明天第一节试讲，我们大家都会去旁听的。
　　说实话,当着那么多人讲课,我还是头一次,十分忐忑,我知道这是胆子小，还有就是,我担心讲不好,或许一切都是多余的。
　　我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安心复习一下明天的内容。
　　这个时候,秋天给我递过一份课表,说,这个是课表,明天头两节是数学,就是你要试讲的内容。
　　我接过课表,说,谢谢了。
　　课表下方一行隽秀的字体：有什么疑问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今天可以晚点下班的。看到这行字,我感激的朝秋天点了点头。秋天腼腆的笑了笑就低头忙她手头的工作了。
　　我认真的看了看所要讲授的内容,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我担心我的表达不好,让学生无法接受,也担心上课由于紧张出篓子。
　　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今天不会按时下班,因为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我想到时候还是请教请教秋天一些问题。
　　秋天的确是个优秀的老师，农村的校园在一阵放学铃敲响之后，随着孩子们吵闹的声响渐渐远去而变得安静下来。校园里枝头吐露的嫩芽昭示着生命的力量，而自己不知道能够在这里坚持多久，也许仅仅只是一个过客，就如同眼前的秋天一样，匆匆过客的眼中就算有很多故事，但是一阵炊烟过后，停留下的也许只是内心的叹息。
　　秋天的确是个认真的姑娘，她每讲完一个例子总会抬头很认真的问我，你会了没？
　　看着她那双大眼睛，我的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许在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有寒月，有晓辉，还有我那被耽搁的学生生涯，这个时候我表情总会很木讷的被秋天的问话拉回到现实中。
　　或许我是太想寒月了，太担心她了。
　　秋天因为我的漫不经心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讲解，貌似我就是个学生。
　　看着眼前被钢笔划了一道又一道的课本，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耽误秋天的一片好意啊。
　　我扯开话题，问，秋天，你不用讲了，其实这些我讲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秋天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言语，抬起头，认真的听我诉说。
　　秋天，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情绪是比较低落，希望不要影响到你，只不过你看看我们年轻人，就是想找个同龄人聊聊天，诉诉苦，仅此而已。
　　秋天这个时候莞尔一笑，轻声道：你看你，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指不定那天我还得向你倒我心中的垃圾呢。
　　看到她的会心一笑，似乎心里也融化了，顿时我也想打开了话夹子一样，顿时把所有的一切喋喋不休的一倾而出。
　　秋天的表情时而复杂，时而眉头紧锁，似乎这一切她有过类似经历一样。
　　听完我说完这一切，秋天转过她坐的椅子，似乎在擦拭自己眼角的泪。
　　我连忙起身，转向她面前，她是哭了，眼圈红红的。心里似乎承受了太多的苦。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自责的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该去抱怨这么多的。
　　秋天慢慢缓过神，转过来，幽怨道：水生，别自责了，你看，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没有把我当外人，还给我讲了这么多你的故事，我荣幸之至呢，说明你把我当朋友了啊。
　　秋天擦拭了眼角的泪，反问道：水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跑这么远当老师么？
　　我不解道，不知道，不过是很奇怪，向你这么读过师范的，至少也能够留在镇里啊。
　　秋天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包括我也一样，你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你可能觉得奇怪，结婚了理应和老公在一起生活，对吧，可是我却跑到这个山村里当老师，我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伤心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秋天这个时候痛苦的表情随时都可能让自己倒塌，我只能转移她注意力了，秋天，你晚上住哪啊？
　　秋天站起来，望校园外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指了指说，那个是我姨家，我就住她那里的。
　　我们沿着校园的土操场默默的走着，走着，一句话没有说，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担心一说话就会揭开那段让人难过的往事。
　　春天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眼看天空飞过的燕子越来越模糊了，天就要黑了。
　　我说，秋天，我送你回家吧，刚好我们顺路。
　　秋天很爽快的说道，好啊。
　　我推着我的自行车，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回到家，母亲问我咋回来这么晚。
　　我说，加班了。
　　母亲说饭在锅了，还是热的，快点吃了好休息。
　　父亲问我在学校还习惯吧。
　　我象征性的说了句还好。鬼知道好还是不好呢。
　　吃完饭，洗漱洗漱，抱着我的高中课本，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天明。
　　农村的早晨就是热闹，鸡鸭狗猫的叫声就是这里最清脆的起床号了，今天的太阳格外晴朗，心情似乎也舒展了不少，途中既然又遇到了皮蛋，他和翠花准备去赶集，黑狗抱在翠花怀里，倒还是个干净的小毛头，似乎不那么让人讨厌。也许，农村的闲言心语起初给了人极大的好奇，但是总归有风平浪静的那一天。
　　皮蛋不知道为何也出奇的礼貌，水生老师，去上课呢，我和翠花去赶集，有没有需要带的啊？
　　我礼貌性的答道，你看你这样，搞得我还不习惯了。其实我知道其中的原因，黑狗得上学，我现在是教师身份了，毕竟他得对我目前的身份予以认同啊。
　　彼此寒暄几句，一路上我都在想，也许皮蛋和翠花真是注定在一起得吧，虽然不被村里人看好，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至少告诉我们，他们是恩爱的，那就在心里祝福他们吧。
　　第一次上课说不紧张那完全是扯淡，面对下面一群渴望的小脑袋，我深知自己真的把上课当回事，毕竟，对于农村的孩子，这是唯一可以走出去的途径。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准备不充分，好几次语塞，虽然孩子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自己而言，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恰好这一幕都被旁听的几个领导看在眼里。
　　讲完这堂我自认为比较拿手的数学，却完全砸手里了，可想可知，领导谈话是不可避免的了。
　　办公室里，李校长语重心长道：水生啊，第一次讲课可别把不把它当回事啊，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不一定每一次都能够成功，但是这也反映了一个态度问题，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可能你是不熟悉的原因，但是还是得虚心啊，你看你大伯把你送过来，你也不能够给他丢人，是不？再说你看看孩子们那对知识的渴求态度，你得把这事放心上啊。不懂的话多向秋天学习学习，你们是同龄人，沟通应该比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来的快吧，李校长的这番话让我决定还是得把这块骨头得啃下来，好歹也是个高中文凭，在这里学历还不算低。至少我得对孩子负责，用农村的话说，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次我真的很虚心的向秋天请教授课的经验了。
　　还是这个春天，农村的校园格外的美丽，不远处的土操场各种花，各种草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格外的翠绿。
　　午饭后，我郑重的邀请秋天，说，秋天，要不你给我传授一下授课心得呗。
　　秋天很阳光的说，没问题，不过就怕你这个学生太顽皮了。
　　因为农村的办学条件简陋，老师一般午休的时候都是趴在自己办公桌上休息的，为了不影响其他同事休息，我们中午就绕过校园的围墙，来到了围墙外的田埂上。
　　我拿着课本，仔细的听秋天讲讲课应该注意的地方，我认真的听，认真的用心记着。春天的确是个慵懒的季节，稻田两旁，油菜花向海洋一样，此起彼伏，耳边的小蜜蜂让这个时刻变得静谧，恬静而安详。
　　秋天的功底实在是好，这次让我也收益很多。眼看下午上课得时间就要到了，我们纷纷起身，我开玩笑的对秋天说道：秋天啊，你就是我姐，你啊，算是帮了我大忙，真是应了那句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秋天俏皮的答道：就你嘴贫，不过我比你大，你是该叫我姐，好了，你以后就叫我姐吧，不叫那我得收你学费了。
　　在我看来，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开端，这个开端让我在了解秋天她内心的世界埋下了一个伏笔。我知道，因为学校里，年轻老师就我和秋天，这样的一个年龄，也许是最适合走进彼此内心却又隔着一层纱的年纪吧。
　　出于对秋天的感激，我总会从家里带些可能不算水果的水果给秋天送过来，烤红薯，黄瓜，什么的。起初，秋天还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在我看来，我把秋天当做生活里的一个大姐姐，可是故事毕竟是故事，很多故事的发展也许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时间就这么在平淡无奇的白天黑夜里，轻轻划过，刻在每个人的心里除了记忆或许还有些其他的波澜吧。
　　这个时候已经将至6月了，闲暇之余，高中的课本我仍然不会放下，因为我的梦在很远的地方，大学的生活一直是我的憧憬，吃完午饭，我没有睡意，我一个人拿着课本来到校园外的那个田埂上。我喜欢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畅游在知识里的感觉，让我着迷，就如同恋爱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会莫名的烦躁，把我思绪拉的很远，我牵挂着寒月，不知道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回学校上课没有。可是，自己被学校的生活填满点点滴滴的时候，反倒对寒月的思念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正在这时，一朵油菜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还有一只可爱的手，我抬头，不是别人，正是秋天，我问，你怎么来了啊。
　　秋天笑道，就许你来么，谁规定这个地方是你的了。
　　秋天席地而坐，继续晃动着手中的油菜花，说道：水生，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吧。
　　当一个人要向你倾诉的时候，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把你当朋友，信任你。另外一种情况，也许就真的是为了倾诉。我知道秋天不是一个轻易愿意表露心思的女孩，她既然要给我讲，我当然必须得洗耳恭听了。
　　你知道吗？你可能看到我在工作中面对孩子每天都很阳光都很快乐吧。
　　我说，是啊，你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阳光的那种。
　　秋天叹了口长长的气，唉，我也不是愿意去揭我自己伤疤的人，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想说出来，这样我自己可能会舒服些，你听完后只当是垃圾了，然后把它倒出来就好了。
　　我说，你说吧，老姐，谢谢对我的信任啊。
　　“那年我师范毕业后，我就签约了我们市里的一家小学，你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也很保守的人，毕业那天，我们班里同学聚会，有个很喜欢我的同学把我灌醉了，再后来，他把我……”说道这里，秋天全身都在颤抖。
　　“一个月后我发觉自己怀孕了，我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后，特别生气，我的父母也是传统的人，后来，我父母带着我去了他们家说他们儿子必须对我闺女负责。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不能够这样被毁了，在后来我们就结婚了，结婚后，我一点也不快乐，他上学时候就花的不得了，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我忍了，可是后来他还经常打我，最终我觉得我和他的孩子我都觉得肮脏，最后都快4个月了，我也给打了,所以，我实在想逃离，我们离婚了。”眼前的秋天已经哭成了泪人。我想去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是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背，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好了。
　　秋天抓住我的手，看着我，嘤嘤道：水生，你可能永远无法体会我内心的苦闷，所以我讨厌城市人阴险的嘴脸，我喜欢农村人的淳朴与善良,什么也不图，就是图你好,你知道吗？在这段时间里，我很快乐，我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我喜欢这里的村民,我知道你有很远大的梦，你想逃离农村，但是希望你能够遇到善良的城里人,你太单纯和善良了。
　　听完秋天的这些话，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太不容易了，作为一个朋友，我应该给出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可是这个夜晚，我却无法入眠，秋天那痛苦的表情，所承受的委屈，犹如一张网，深深的，无边无际。
　　自此过后，我和秋天的话更多了，也许彼此敞开了心扉，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我偶尔会和她谈寒月，谈我在之前城里的见闻，还有我的兄弟晓辉，她总会很认真的听我讲。
　　我真的没有想到寒月会在那个午后来找我，她的心思敏感的如同放大镜一般，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她整个世界翻天覆地。
　　似乎习惯了每个午后去那个田埂散步抑或小坐一会，我和秋天的这次单独的一幕就被寒月看在了眼里，当我发现寒月转身就跑的那一刹那，我紧追其后。
　　看着哭红双眼的寒月，心疼道：傻丫头，你怎么来了。
　　寒月哭的更伤心了，你看你，我不在你就和别的女生混在一起。
　　这个时候，秋天上来给我解围了，妹子啊，你这就错怪水生了啊，你看我，我都结过婚了，孩子都快上小学了，水生天天在我面前说如何如何想你呢,他一提到你，不知道有多陶醉呢。
　　寒月这个时候心情似乎有所平静了，拉着我的手说，不许骗我，骗了我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我说，我算怕你了，你看你这小脑袋都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秋天说，你们聊，我先回学校了，看着秋天远去的背影，自己心里似乎却空了一下，不知道为何。
　　我给寒月说，你等我，我去请个假，下午带你去赶集。
　　寒月估计是心里状态一直调整不过来，总是提不起精神来，一个小女孩，经历过一些打击，是会变的脆弱。
　　一路上，寒月很安静，不是会蹦出几个问题。
　　水生，我现在也请假在家了，明年我们一起高考好么？
　　我说，好啊。我们还要考一个学校的啊，我还得考医学院校，然后学习一些调整心情的方法，让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水生，你以后经常去看我好么？你不在我会很孤独的。
　　傻丫头，你看我们还高中没有毕业，我老往你那边跑，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去看我。寒月慎怒道。
　　我执拗不过，只好说，我答应你，经常去看你。
　　一周一次行么？
　　当然不行了，傻丫头，我得上课啊，一个月一次倒可以。
　　寒月说，那就一月一次，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了。
　　镇里的集市还算热闹的，我们一起在路边摊吃了碗粉，随便逛了逛时候就不早了。
　　我说，寒月，时候不早了，我得送你回家了。
　　寒月反倒一点也不着急，我不回去，我今天就得陪着你。
　　我说，你陪我，那住哪啊？
　　寒月继续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要陪着你，不许你离开我。
　　真是拿她没办法，寒月现在是个病人，需要人去安慰，我说，要不这样，我们慢慢往你家走，我慢慢骑车好吗？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不回家多让别人说闲话啊。
　　寒月估计看出来我的不高兴，妥协道，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去我姐家，明天我再去找你。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自从寒月受刺激后，脾气是大涨，而且她决定的事情非得去做，这样让我真有点不太习惯。
　　也许，命中注定的小插曲每个人都会去上演，只不过有的人从中得到快乐，而有的人从中感受悲伤。而对于我自己，永远却是那未知的省略号。
　　寒月的任性最终与敏感使我最终放弃了在学校继续教书的念头，她是太害怕失去我了，她担心我和别的同龄异性说话，我虽然和她解释了很多遍我和秋天只是同事的关系，但最终却无济于事。而我也被摔得遍体鳞伤。
　　天空依然水洗一样的蓝，只不过心情却犹如雨后的乌云，始终无法舒展开来，这一次，寒月彻底疯一样歇斯底里的让我心生畏惧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自从上次寒月来了之后，我也许诺每个月过去看她一次，每次她的话题只是一个，有没有和秋天多说话。
　　我说，同事之间说话是很正常的。
　　这个时候她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在我身上胡乱拍打，然后大声的哭泣。这个时候我既然会特别的无助。
　　秋天说，既然这样，你就安心陪她吧，你们一起好好复习，然后考一个学校，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我听出了秋天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我能够幸福，可是看到寒月这样，我能够做些什么呢。
　　但是那一次的经历让我想想也开始后怕了。
　　那天，我和秋天正在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我就那么很随意的拿着书本轻轻拍了一下秋天的背，说道：还是你厉害，以后还是得向你学习啊。
　　这个时候秋天抓过我手里的书，也是开玩笑的拍了我的头，俏皮道：在姐面前还不老实点。
　　正在这时，不知道寒月啥时候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她向发疯似得，抢过秋天手中的课本，大声的说道：水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然后浑身发抖的撕碎了这本书，然后使劲的用脚踱来踱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用的。此刻，寒月起身就向远处跑去。
　　我拼命的追着她，拉过她手臂，反复解释道：寒月，你想多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