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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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瑾在第三天就把商稿的主稿以及画的周边画稿交给对方了，或许是因为私人原因，祁南那边并没有找茬，只是小小的修改了一下，这个钱，是赚的最容易的一次。
于薇薇来找于瑾的时候她正在翻译一份合同，她给堂姐拿了一罐咖啡，就让她随意了。
于薇薇见她这样，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于瑾穿着宽松的休闲衫，毕竟在家，以舒适为主，完全不同于堂姐，得体的不像话。
“阿瑾，你妈妈最近身体很不好。”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和犹豫，
于瑾似乎是愣了一秒，然而却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另一边的电脑前坐下，因为地上是地毯，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于薇薇看着坐在那边敲打着键盘的于瑾，冷漠得不像话。
“最近很忙吗？”她的言语中透露着关切。
“不忙，只是需要赚钱。”她紧盯着电脑，原文件里面有些专业名词不是很熟悉，她略微有点烦躁地翻着字典。
于薇薇见她这幅模样，不忍心打扰，直接坐在一边等着她。
堂姐比于瑾大了两岁，她是一名合格的贤妻良母，小学语文老师，性格温婉得不像话，嫁给了谈了七年恋爱的姜黎。
或许是由于心不在焉，于瑾起码花了平常的两倍时间才把合同翻译完，把文件发给对方后便直接关了电脑。
“严重吗？”她由于两天以来都没怎么讲过话，嗓子有些沙哑。
于薇薇把手里并没有怎么喝的咖啡轻轻放在茶几上，“昨天我已经打电话给于珂让他回去了，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人到了一定年纪，身体总是越来越虚的，更何况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
于珂没有告知于瑾这事，其中缘由于瑾清楚，堂姐也必定明白。
“问题不大就行，实在不行我转点钱给她就是。”她的语气有些淡薄，宛若一个不孝女。
她看见堂姐脸色瞬间变了，“阿瑾，她是你妈妈。”
于瑾也知道这是她妈妈，但是秦珍并不觉得自己是她女儿啊。
“我知道了。”她对堂姐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说不出绝情的话，毕竟是场外之人。
堂姐走了之后于瑾本想给于珂打个电话，踌躇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买了回家的汽车票，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带上手机和包就直接出门了，没有任何安排也没有任何计划，乔亦书出现在楼下也实属意料之外。
很明显，带有目的性的等待，“我送你吧。”他直接帮她拉开了车门。
自从那个晚上过后，他便很自觉地没有再联系她，至于他是如何知道她要回去这个消息的，她也没有任何兴趣。
于瑾置若罔闻，没有理他，直接越过了乔亦书。
他也不服输，直接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她外面套着一件风衣，他有点疑惑她不热吗。
“你回去坐车到城区需要三个小时，再等车回家起码需要两个小时。”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继续道，“现在是下午四点，你应该知道时间有多紧。”
她思考了大概仅仅半分钟，毫不犹豫地上了他的车，不带有任何矫情，因为他说的有道理。
乔亦书似乎松了口气。
车厢内沉闷尴尬的气氛，两个人谁也没有讲话。
她的脸色看着有些疲倦，身体直接向车窗那边靠了靠，想要眯一下，也无需担心乔亦书是否知道路线。
前面红绿灯，乔亦书脚底轻轻踩下刹车，他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女子，长发几乎已经把她的脸全部遮盖，或许是因为她常年很少出门，不施粉黛的脸白皙得有些不健康。
他伸出手从后面摸出一块亚麻色的毯子，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
她皱着的眉头，他很想伸手去帮她抚平，却没有行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年见着她的时候，她默默地跟在祁南身后，表情淡淡的，在祁南给她递上奶茶的时候脸上却笑开了花，喝了一口后皱眉的小表情和现在有些神似，她完全不同于同龄人，却又有很多小女生的小性子。
过收费站的时候于瑾醒了，她瞄了一眼认真开车的乔亦书，然后发消息给于珂，问了一下医院地址，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于珂没在，他暂时先回学校了。
乔亦书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他一个人留在了走廊上等她。
秦珍躺在靠窗的那张病床，她的眼神木然，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以至于于瑾在窗边站了好久她才发现。
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已经满脸皱纹，如今的秦珍，早已满脸沧桑。
“你，怎么来了？”病床上的她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堂姐跟我讲的。”于瑾把一旁的椅子挪到床前，然后坐下。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是外卖盒子，里面的东西明显没怎么动。于珂的心思始终没有女孩子的心思细腻，生病的人怎么可能吃得下那么油腻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你……过年回家吗？”她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能问的了，这才刚夏天，她就问过年的事情了。
“看情况吧。”于瑾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她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不管是于承林那边还是秦珍这边，她都没回过。于承林偶尔会打电话问一下她的近况，而秦珍这边，几乎不怎么联系。
于瑾突然觉得她这个母亲挺可怜的，这一生蹉跎，如今还是独身一人。
父母在她上大一的时候离婚了，于承林被发现出轨多年，秦珍这种性情刚烈的，必然是闹了好几番，最后依旧无疾而终，于承林选择净身出户，秦珍选择一个人过日子，她的骨子里还是骄傲的。
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口，“如果有时间，就回去吧。”
秦珍眼眸明显一动，脸上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于瑾能够猜到，那应该是兴奋而又苦涩。
人生而善良，在生命的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渺茫，无论是过去，还是曾经的伤疤，似乎都在慢慢淡化。
于瑾出去的时候乔亦书依旧站在走廊，一副沉思的表情，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偶尔会疑惑地看他几眼。
她突然心生一丝愧疚，于情于理，就算他有所图，抛开其他原因，她也没办法理所应当地去享受别人的好。
“怎么样？”他转过身的时候就看着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没事，我想去外面店里买点吃的。”
乔亦书望了一眼病房那个方向，直接带着她出了医院，由于清楚于瑾家里的状况，他目光闪烁随后变得逐渐深邃，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两个人高效率地在医院附近的店里买了点粥和小菜，于瑾本让他在店里等她，她打包一份给秦珍送过去，奈何乔亦书没有同意，来来回回都跟着她一起。
秦珍看见她提着饭回来时候神色更加复杂了，于瑾没有管那么多。
“明天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一下身体。”说着于瑾突然想起她都还不知道秦珍的病是怎么回事。
以至于半小时后从医院出来，她都还没缓过神，十几分钟前医生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让她有点无法承受。
“初步断定是胃癌，最终结果暂时还不能出来，如果确诊病人想要治疗的话，最好转去市区的医院比较稳妥，我们这边设备这些情况确实不如其他地方……”
乔亦书见她黯然失色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把她拥入怀里，手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宛若在哄一个小孩。
“想哭，就哭吧，没事。”
这句话成功打开了她的泪腺，轻微抽泣转而声泪俱下。
过往的路人只觉是情侣间的打闹，殊不知于瑾内心的悲痛。
人这一生，再多的恨，也比不过生命的流逝。
秦珍没有同意转院，她坚持要求回去，直接出院了。
于瑾没有强求，也没有劝她一句，她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
她再次回到了那个两年没回的家，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承林的东西在他们离婚当天就扔完了。
清冷，这是于瑾唯一的感受，这个家太清冷。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用手散了散鼻前的气味。
床上没有任何东西，光秃秃的床垫几乎快要发霉，书桌上还放着几张素描纸，她拿起来的时候一层灰，掸了掸上面的沉灰，方能看见内容，都是之前临摹的画。
书架上的书似乎也没人动过，都是高中的课本和资料。
毫无兴致，没过一会儿于瑾就关上门出来了。
客厅里的秦珍正在摸摸索索地收拾着，佝偻着的腰身，纤瘦的背影，她看着很不是滋味。
“这两天我在让于珂给你找保姆，以后你就尽量不要做这些事情了。”
秦珍明显顿了一下，“不用。”
“我的时间没那么多，于珂又在学校，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就是把秦珍接过去一起住，但是她做不到，她现在还没那么容易释怀。
“我说了不用，完全不用你们管！”她直接把手里的遥控器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撕扯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
于瑾明显楞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片刻诡异的沉默，秦珍直接开口让她走。
这几年来，她老了许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婚姻的变故，另一部分是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从于瑾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厌弃的，因为她不是于承林的孩子，而于承林愿意接受，纯属是因为他爱她，于承林越是对这个所谓的女儿好，她越不平衡。
她无法正视这个女儿的存在……
没有几天，于珂便找到合适的保姆了，于瑾直接让她过去了，给秦珍打了电话，那边硬是不同意。
于瑾无力又烦躁，“妈！你究竟要怎样！”
那边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开口，“让保姆来吧。”
于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叫了她一声她才会妥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