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山 ...
-
第一章
十五年后。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还是无法贯穿那个铜钱．师父说：你在想些什么？用剑的时候，心里不要有任何杂念，记住自己的目的，只是击中目标。
我擦去额头的汗水，说，师父，我可以不用剑吗？我不习惯用兵器．
兵器是一个剑客的灵魂。你见过徒手的剑客没有？
没有，我说．可是，剑客一定要用剑吗？我的问题似乎很不可理喻．
师父怔了一会，说，以前有过一个剑客。在外人看来，他是没有剑的。事实上，他的剑是隐藏在手心里的。那是真正的剑人和一。可当今武林没有人能达到那种境界。
那个剑客呢？他还活着吗？
没有人知道。二十年前，他在一场神秘的决斗后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决定做一个不用剑的剑客。行走江湖，重要的是警觉和侠义。我不想让人们看到我手中的剑而心生畏惧。
师父说，你要空手闯江湖？要知道，没有兵器防身是很危险的。
我说，武器带在身上的人才是最危险的。那些没有兵器的百姓，当我手执兵器走在他们中间时，他们有安全感吗？
师父说，你的想法很好，但未必人人都这么想。以后你小心一点就是了。师父从内室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这把青锋剑本来是要传给你的，既然你不要，说明你和它无缘。我还是留给你的师弟吧，如果有合适的人选的话。
我离开了师父。二十一岁的我开始闯荡江湖。其实我并没有对师父说出实情。相反，我是极喜欢用剑的。只是，我不想埋没了那把剑。我不继续待在师父的身边，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失明后的样子。他已经收养我了十二年，我不想在我长大后再拖累他。
我带走了一个匕首。长三寸，青铜制，剑鞘有莲花图案。可以看的出，那是一把女人用的防身利器。可为什么师父要把它送给我呢？
别的剑客都喜欢穿的与众不同，白长衫白头巾，显的很另类。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深色的着装。我是没有剑的。穿成普通百姓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妥。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事实上，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角色而已，没有人注意我。这让我很安心，至少，短时间内，我的生活不会有大的波折。
我所生活的时代是乱世。乱世无疑是不好的。每个人都朝不保夕，四处游荡。所以，侠客在当时是个很火的职业。很多百姓为了免受欺辱，纷纷穿起了侠客装。裁缝店一个月就将积压几年的白布全部卖出；铁匠铺一天要卖几百把用镢头改制的铁剑。有天我在街上看到山脚的周猎户也背着一把长剑，隐约觉得，这江湖不会太平了。
我不太喜欢走路。长时间行走使我疲惫不堪。我需要一匹马.这是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我到一个马市，看到那里竟然成了牛市——百姓都急着把自己的耕牛卖出去。为数不多的几匹马开的简直是天价。我看中其中一匹貌似沉静的马，以五个金币的价钱买下来，很快我就后悔了。那匹马跑起来像没有头的苍蝇。完全没有方向感。我被它带着跑了两个小时，理所当然地，我迷路了。
我开始埋怨那匹马。偏偏把我带到一个空山谷里。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大夫说我患的是一种罕见的眼疾。一百日后，我将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并不惧怕黑暗，小时候只要犯错师父就把我关到山洞里，连盏灯都不给我。我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我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世界。江湖虽然不平静，但现在好歹是盛世，据北市卖油的小哥说最近京城有大动作，皇帝要选美。
我想，在我瞎掉之前，去京城看看全国各地的美女也好。
这种想法无非是自己一个安慰。
我牵着那匹给我制造麻烦的马，穿过灌木和荆棘，寻找出路。不幸的事在一瞬间发生了。我和马坠入了山涧。在下落的过程中，我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之后边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挂在一棵长相奇特的树上。而马则趴在树下。看样子是腿受伤了。我下去检查一它的伤势，还不算太严重，但短期里不会复原了。我观察周围，很快就绝望了。这里不过几百平米大，四周是陡峭的山壁。连壁虎都很难爬上去。
第一天，我找到一棵结满红色果子的树。那果子红的很通透。一开始我还害怕有毒，想想自己不吃只能被饿死，索性吃了。说也奇怪，吃了两个就觉得有股热气在身体游走，瞬间精神百倍。我想，不能老吃那种东西啊，很快我又发现地下竟然生长着一个块茎植物，吃起来还不错。其他的事情我都慢慢解决了。唯一的问题是我要天天面对一张马脸。
那匹马长的的确不怎么样，应该是马群里影响市容的了。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买这样一匹马。莫非我看东西已经和常人不同了
第十一天，我给我的马起了一个名字，叫小黑。我实在想不出更有新意的名字。对于这样一匹马，我很难不生气。
第五十一天，我竟然发现它不怎么难看了，看来我的视力又变差了。我开始无聊地把小黑的毛都梳一遍，梳到小黑开始脱毛。
第八十天，我开始着急起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我真的在这里失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用尽各种方法试图爬上去，但都失败了。
第九十天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因为，我醒来时，眼前仍然是黑暗.
一切都太迟了。我成了一个瞎子。其实这个结果再意料之中，只是等待的过程太过无聊，无形中放大了自己的伤感。
黑暗中，小黑在舔我的脸。我听到有什么从上面落下来。
好轻功。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过来:这位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苦笑，我也不想啊。
他说：这是你的马
是的。
怎么是匹瞎马？老人很诧异。
呃……我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从没有注意到。
老人停顿了一会，忽然问道，小哥，这树上的果子莫非都被你吃掉了？
我点头说是。
老人声音有些激动，说，小哥，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老人说：这果子名叫红灵果。极其稀有，我也是数月前才发现的。吃了可以大幅提升内力。
我：……
老人叹口气，说，你能发现它，也是有缘人，我送你们上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