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李夕轩

1、前编

　　我六岁那年，天下时逢大乱，叛军一路杀进长安，皇帝带着他的胖妃子灰头土脸地逃出了京城。
　　百姓们都说不好了，又要改朝换代了。又要死人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在我眼里，皇帝不过是住在一个超级大的四合院里糟老头，而且，就算是死老百姓也没机会见到他。所以，谁做皇帝有什么区别呢。
　　眼下，我们正在逃荒的路上。
　　和我们同路的是一个眉毛比胡子还要长的老头，他说，皇帝那是天子，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这帮造反的混蛋，见人就杀啊。
　　可是，为什么老天爷指定的皇帝被一个混蛋打的屁滚尿流了呢？
　　老头捋着眉毛说，你懂什么，这是天意！
　　天意？天意就是折腾老百姓玩么？路上已经不断地有人饿死。没有被饿死的也要时刻提防自己被别人吃了。
　　人群中开始流行瘟疫。先是浑身浮肿，然后全身溃烂。这种病无药可医。等这场瘟疫过去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不久，有消息传来，说郭将军打败了叛军，皇帝回师长安。
　　天下重归长安。

　　令我惊奇地是，那个糟老头竟然没死，还收留了我。我随他来到了京城。他要我每天在街边乞讨供他喝酒。
　　大灾过后，百业凋敝，京城中乞丐何止千万，狼多肉少，一言难尽。
　　渐渐地，有一拨人开始偷。
　　我瞅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跟一个有钱人擦肩而过，轻快利索地偷走了他的钱包。
　　我看的一惊，无语伦次地指着她，你你你……
　　小姑娘杏眼一瞪，拉起我就跑。跑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我甩开她的手，问她干吗要拉我。
　　因为这样你就没法告密了，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了！她得意地说。
　　你你你……我气得说不话来。居然被逼上贼船了。
　　小姑娘从钱包里拿出两锭碎银递给我。喏，不要说我不照顾你，这是给你的封口费。拿了钱就要保密，否则……咔！她凑过来，拿手在我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注意到，她手臂上有块柳叶型的胎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飘进我的鼻孔……
　　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等我回到晚上落脚的破庙，老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把银子交给他，闷闷地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我很奇怪老头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踹醒去乞讨。
　　这时，隔壁的小乞丐跑来告诉我出事了。
　　老头昨夜拿了钱一时兴起喝多了，回来的路上跌进了河里。现在躺在河边，肚子里十斤都不止。
　　埋葬了老头，我突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毕竟乞讨不是我的终生理想。

　　我来到平时乞讨的街口，那里依然人来人往。有钱人家的孩子举着肉饼跑过去，我的目光被吸引着走的更远。
　　远远又看到昨天那个小姑娘跑过来。
　　我看她跑的气喘吁吁，想拉住她问个究竟。她拼命要挣开我，这时，我发现她后面还跟着三个男人。
　　最后她一着急咬开了我的手，还把一包东西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远，直到男人的手把我提起来。
　　小兔崽子，跑的还挺快！这下好了，抓住她的同伙了。
　　我不是她的同伙！我大声辩解。
　　那你手里是什么？
　　我看了看她塞给我的钱包，立马泄了气。
　　小混蛋，看我打断他的腿！一个男人说到。
　　我被他们倒提起来，明晃晃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只能看到周围一圈的脚。
　　这时，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等一下。
　　这个人后来就成了我的师父。

　　后来，我问师父，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师父说，路见不平而已。
　　我说那师父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
　　师父说，不收你做徒弟难道让你做书童。你看我像书生么？
　　我不死心，继续问到，当初师父救我是不是觉得我天赋异禀骨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呢……
　　师父回头赏我一个爆栗，斥道，还不练剑去！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时代背景。但故事真正发生在十数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