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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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中央医院，我趴在一张病床边睡着了，梦里觉得有人在抚摸我的头发，可又觉得不真切，醒来后，躺在床上的陈深也在看着我，我赶紧移开视线。
“你醒了？”
“这是哪？”陈深有些迷茫。
“南京中央医院。”
“我好像没有受伤。”
“医生说你血糖太低了，所以晕倒了。”
这时候山海和毕忠良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这么丢人的事，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毕忠良指着陈深说。
“碧城，没事吧。”山海上前一步，我愣了一下，快步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住他，有点带哭腔，闷声闷气的跟他说，“我没事，可是山海，当时我很怕，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山海有的一秒钟的呆愣，瞬间很用力很用力的抱住我，他的脸颊蹭着我的头发，轻轻在我耳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了，别怕，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你，让你受到惊吓了。”
我睁开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微红的看着他点点头。
“赶紧带碧城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她也受了不少的惊吓。”毕忠良说。
“好，多谢陈队长帮我照顾碧城。”
“其实是唐太太照顾我。”陈深说，我听到后，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躲进山海的怀里，我感觉到山海搂着我的手突然紧了紧，更把我往他怀里收，抬头看他，只看到他面容冰冷的吓人，我轻轻拽了拽他的前襟，山海低头看我，又恢复了一片温柔的面容。
“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这就走。”山海对我笑了一下。我看他面容不再冰冷，心下微微放心。
“处座，我带碧城回去了。”他冲毕忠良说，毕忠良点点头。
“我们走吧。”山海低头对我说，我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病房。
下楼时，山海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已经习以为常，“别回头，毕忠良在看我们，回去后，你要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第二天坐火车回家后，已是晚上了，进门把灯打开，屋子里的灯光交织成梦幻一片，美丽温馨的橘色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寒冷，带来了踏实和温暖。
我坐在沙发上，山海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接过来后我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然后长舒一口气。感觉暖流在胃里慢慢扩散到身体各处，一切的紧绷也都慢慢消除，倒是一股倦意袭来。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山海坐在我旁边关切的问。
我摇摇头，放下杯子说道：“今天的事情，很奇怪。”
山海拿起杯子来塞到我手里，“一会慢慢说，先把这剩下的半杯喝完。”
我皱眉，“我好不容易整理好思路的，都喝完我就困了。”
“那就明天再说，可能更清晰。”
“不行，明天我就会忘了一些事的。”
“喝掉。”山海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乖乖的喝掉剩下的热牛奶。喝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好像从来没有真心的笑过了。
“喝完了，可以说了吧。”我把杯子塞到他怀里。
“说吧,发生了什么，怎么奇怪了。”他又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靠在沙发背上预备听我说。
“先是陈深在火车上逼问我结婚时间和离开黄埔时间的事，可是如果他真想问，明明有这么多次的机会可以单独找我，但是为什么偏偏当着一个□□的面扯出这些私事来。”
“继续。”山海摩挲的下巴，静静的听我讲。
“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令我感到更加奇怪，先是有劫囚的，没有成功，却出现了另一波人在保护人犯，后来我跟宰相陈深同座一辆车，陈深突然改变了行车路线，说后面有敌人，甩掉对方后，让我下车问路，结果陈深开着车走了。再后来，就成了宰相劫持了陈深，而等到好不容易押送到南京，宰相……就在我的眼前被暗杀了，再后来，陈深就晕倒了。”
“你有什么想法？”山海问我。
“我觉得，毕忠良好似并不相信他，他后来派去的那拨人陈深根本不知道，所以后来才混乱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而且，随意更改行车路线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表情很坚决，让我觉得像是要……”
“像是要什么？”
“像是要孤注一掷，或者说……拼死一搏。可是……我并不确定。难道，他要救宰相？”
“你的意思是他是中共？”
“我不知道，我不敢确定，这都是我的感觉而已，但整个过程确实没什么疏漏，除了，随意更改行车路线以外。”
“碧城……你让我觉得……我以前大概太小看你了，一直把你当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温室里的花朵，其实，你真的可以是个很优秀的特工。”
“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都是感觉而已。也许……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他是汪伪的人而已。”我眼神暗淡下来，整个人也都缩起来。
山海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却接了上一句，“有直觉是当优秀特工的一个条件之一。”
我回过神来，“那你以后心里想什么可以跟我说了吗？”
山海愣了一下，然后笑，“我什么时候瞒着你过？”
“我们去南京之前，在你办公室里，你当时脑子里想了很多，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想的什么，但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没有追问。”
“我……我……”
我挑挑眉，打断他的话，“你结巴了，算了，不要说了，我其实并不是想逼问你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有事不要瞒着我，就像我什么都跟你说一样，我们是战友啊，有什么事应该一起扛一起分担，不是么？”
“而且，什么事都是你自己扛着，你会受不了的。”我顿了顿，补充说道。
山海惊讶，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好。”
“今天荣顺馆的那个虾子大乌参味道可真好。”我有点懒洋洋的靠在副驾驶上摸摸肚子，眼睛眯着，一脸的心满意足。
“你这个样子，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还有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你那个狼吞虎咽，我又没跟你抢。”山海开着车，看了我一眼，嘲笑我说。
“好吃啊，而且最近风平浪静，也不那么紧张，心情放松些。”我斜眼看着他，“你好好开车，少管我什么样子，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多累。”
“你这么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山海看了我一眼，笑着跟我说。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也很好，也是，自从押送宰相之后，我们今天也是第一天出来稍微轻松一点的吃了个饭。
“我不要，再喜欢的东西常吃的话就不喜欢了，所以我还是少来吧，两个月来吃一次？哦，好长时间啊，还是一个月吧，额……不然半……”我的话停住了，因为瞥到了李小男拽着陈深的领带在歌舞厅前面，打情骂俏。
我坐直，头僵硬的扭回来，刚刚的好心情又被一扫而光。
“怎么了？”山海听到我话说了一半，扭头看我，看着我现在这副别扭僵硬的样子，眼皮耷拉着，头也耷拉着，背部却挺得笔直，一副失魂落魄还强装坚强的样子，语气冰冷的说，“他现在身份不明，不要感情用事。”
我没答话，山海继续说，“看来一遇到他，就变得不正常。”
“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提他！”我有些烦躁，说完了以后却觉得自己刚刚态度好像不太好，心虚的瞥了一眼山海，只看他抿着嘴，也是一脸生闷气的样子，可我想道歉，又有点生气烦躁的不想道歉，一这样想，更生气了。长叹一声，撅着嘴软塌塌的靠在座位背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